第一百零四章 喜事
大清禁止宮女和太監處對食, 一旦發現必會受到懲罰, 嚴重的還會丟了差事, 來貴不說出口顧婉也能理解。
“謹初犯了什麼錯?”顧婉問。謹初辦事嚴謹仔細, 又是老相識, 顧婉是不想懷疑謹初的。
“奴才得了師父的話,調查了景仁宮的奴才時才知道謹初與秋實交好,調查秋實時不嚴謹, 讓小主遭了罪。”
來貴看著顧婉在上首, 不辨表情,咬牙又開口道:“謹初是辦事不利,可謹初對小主絕對是忠心耿耿的, 還望小主明鑑。”
顧婉看了來貴一眼, 說:“你放心,謹初的秉性我自是知道的, 謹初是我的管事宮女, 我自然不會懷疑。”
看著來貴額頭上血光漸去, 顧婉告誡了一聲:“倒是你, 小聰明別耍太多, 小心惹禍上身。”
“奴才知道了,多謝小主教誨。”來貴真心實意的應道。
來貴剛走, 謹初就來求見, 說是請罪, 顧婉讓她進來, 謹初急不來就跪下請罪, 顧婉一問,又是因為秋實的事情。
不過謹初說的倒和來貴不一樣。謹初是把秋實的事情調查個遍,確定沒有遺漏才來向顧婉請罪的。
謹初語氣中滿是慚愧與愧疚,說到:“秋實的阿瑪犯了事被管事抓住把柄威脅了,也是奴才不好,沒看出來秋實的不對勁兒。奴才愧對主子,罪無可赦,無能再擔任小主身邊的大宮女,還請主子責罰。”
說完就伏地,重重磕了一個頭。
不過,顧婉卻沒有如謹初預料的心軟,反倒追問道:“那謹初阿瑪現在如何了?”
謹初身形一僵,還是回道:“阿里泰被擼了差事,發配到辛者庫去了。小主可有何吩咐?”
顧婉沒回謹初,兀自思考著。來貴的血光之災與謹初有關,可一旦告訴了她就沒了,是背後的人在未來用這事兒威脅了謹初,讓謹初不得不脅從,還是秋實的家人在未來做了什麼,讓她吃了虧,從而導致來貴被遷怒,釀成了血光之災?
顧婉看了謹初一眼,並不能從謹初的臉上看出什麼?
每個人自身的氣都會下意識的保護自己,這裡又是紫禁城,龍氣聚集的地方,這相面術時靈時不靈的,根本就是個雞肋。
顧婉糾結著想的有點多,就沒顧上謹初,謹初心裡犯嘀咕,生怕自己被懷疑,也不敢打擾,還是顧婉想不明白不糾結了,才注意到謹初。
“你起來吧。我是相信你的,可你畢竟犯了大錯,不罰不足以正宮規。就降一級,管著我的衣裳首飾吧。”
謹初知道這一關是過去了,深叩首謝恩:“奴才謝小主開恩。小主大仁。”
謹初走後,顧婉又思索了半天,臨睡之前才悄悄吩咐芷蘭調查秋實家人和謹初。
交代完顧婉也放下了一樁心事,心情松泛了兩分,可第二天顧婉請安回來,就聽人回稟說康熙來了,現在就在正殿之中。
顧婉是庶妃,品級不夠住正殿,雖說顧婉讓人定期打掃正殿,到底有些冷清。顧婉水都沒喝一口,直接就去了正殿。
康熙沒坐在正廳,顧婉在梁九功的引導下越過隔斷才發現了坐在客座上的康熙。
今天康熙穿著玄色的常服,捧著本書看的認真,顧婉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孝康章皇后還在的時候,她和康熙在景仁宮的情景。
“來了?”
一句話喚醒顧婉,顧婉對著康熙盈盈一笑,聘聘嫋嫋的行禮,薄唇輕啟,聲音說不出的清亮:“皇上來看婢妾嗎?”
康熙板著臉對著顧婉,一點都不為所動,“朕是來問罪的。”
顧婉還是笑嘻嘻的:“婢妾不知何罪之有,還望皇上明示。”
“倒是朕把你寵壞了,倒是越發的大膽了。”
“不是有您在嘛。”顧婉真心實意的說:“您會護著我的對吧。”
康熙被顧婉認真的小眼神噎住,偏過頭不說話,生悶氣。
顧婉上前扯過康熙的衣袖,撒嬌道:“奴才看到承幹宮妃,就像是看到奴才自己,就想幫一幫娘娘。 ”
康熙知道顧婉這是想到了當初流產之事。流產之後顧婉一直都很平靜,沒想到一直都沒有釋懷。
“巧言如簧。”康熙把顧婉拉入懷中,“日後若再如此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朕可不會出手了。”
“知道了。”顧婉軟軟答應,“奴才可惜命得很。”
“這還差不多。”康熙察覺到顧婉的軟化,撫摸著顧婉額頭暗自思忖著這正殿倒可以常來。
氣氛正好,見康熙不生氣了,也不端著架勢了顧婉就打算問問謹初的事,有事不直接告訴她怎麼告訴謹初呢。
還沒問出口梁九功就走了進來,“主子爺,剛才皇后娘娘傳來消息,二格格發熱了。”
康熙和顧婉皆是一驚,大阿哥和三阿哥中毒最開始的徵兆可都是發燒啊。
這下顧婉可什麼心思都沒了,急匆匆的隨著康熙去了坤寧宮。
顧婉和康熙到的時候坤寧宮人已經不少了,顧婉還沒進屋就聽見吵吵嚷嚷的聲音,進屋一看,皇后的臉色果然不怎麼好,若不是顧忌著生病的二格格,怕是早出口趕人了。
康熙卻不會忍耐,他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原本圍著二格格殷殷關切病情的嬪妃都閉上了嘴,退到了不礙事的地方。
“盛太醫,小二的病情如何?”康熙摸了手帕擦了擦二格格沁汗的額頭,眼中滿是慈愛。
二格格被康熙伺弄的舒服極了,哼哼唧唧的抱著康熙手不放撒嬌著還要。
康熙卻沒被二格格吸引注意力,等著太醫的回話。
盛太醫在康熙目光注視下抖著嗓子和花白的鬍子,顫顫巍巍道:“回主子爺,二格格只是因為著涼略有些發熱,並無大礙,待奴才開副方子,不出三副藥下去便無礙了。”
皇后治住懷裡鬧著要汗阿瑪的二格格強調道:“二格格身子弱,就勞煩盛太醫多看顧了。”
“姐姐不必擔心,二格格是皇家貴女,自然會吉人自有天相。”
“有盛太醫在,二格格定然安然無虞。”
“二格格福氣大,有皇上在,肯定不會像大阿哥和三阿哥似的。”
皇后猛的瞪向烏日娜,烏日娜渾然不覺,還在說道:“皇后娘娘心思細,又心牽二格格……”
一旁的石氏扯著烏日娜的袖子,想讓烏日娜別再說了,沒看皇后娘娘的怒氣已經肉眼可見了嘛。
烏日娜毫不領情,正想繼續刺激皇后,就聽皇后毫不留情喝道:“博爾濟吉特庶妃性子耿直就少說話,本宮和二格格不缺你這兩句吉祥話,只是別把好詞說成難聽話。”
這一下沒鎮住烏日娜,倒是把石氏嚇得不清,下意識的就攥緊了手。烏日娜猝不及防,被石氏帶累的腳下一個不穩,“刺啦”一聲裂帛聲,隨之還有烏日娜跌坐在地上的聲音。
“哎喲!”
眾人都被驚呆了,這無緣無故的烏日娜怎麼就倒地上了呢。
面對著看來的視線,石氏連忙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眾人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視線,瞧著石氏那膽小的模樣還真不像是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的人。
那就是烏日娜主動碰瓷兒了。
烏日娜跌在地上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想到還未過頭三月的危險期,烏日娜頓時慌了,扶著珊瑚的手直嚷嚷:“我肚子好痛,我要太醫,快去請太醫。”
不過沒有一個人買賬,反倒冷眼旁觀著烏日娜的表演併為烏日娜的演技歎服。
這演的可真好。
顧婉原本也是冷眼旁觀中的一個,卻突然看到烏日娜子孫宮上出現了波折,耳畔也彷彿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顧婉條件反射的看向康熙,眼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顧婉的目光太過直白和明目張膽,不光是康熙忽視不了,就連皇后都有所察覺。
康熙瞥向顧婉,顧婉喃喃道:“她流血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宣告。
皇后仔細看向烏日娜,烏日娜倚靠在珊瑚身上,痛的直不起腰,確實不像是偽裝。
皇后說道:“博爾濟吉特庶妃這一跤怕是跌的狠了,來人,快請太醫給庶妃看看傷著哪兒了。”
烏日娜剛想應下,就被珊瑚提醒了一下,她現在還不能暴露有孕之事。
“不用了,”烏日娜矢口拒絕,“奴才沒有什麼事,奴才只是一下子摔懵了,現在已經好多了,再修養一會兒就沒事了。”
“不礙事,剛好坤寧宮就有太醫,還是讓太醫看看,自己的身子還是要當回事的。”
烏日娜還想拒絕,卻被康熙給一錘定音了。“讓太醫來看看吧。”
太醫診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向康熙和皇后道喜:“回稟主子爺主子娘娘,博爾濟吉特庶妃已有孕兩月有餘了。”
這宮中,又多添了一樁喜事。
烏日娜這一摔到底對胎兒有些影響,隨著烏日娜有孕消息一同傳出來的還有烏日娜胎相不穩,需要靜養的消息,又過了半天,太皇太后親下了旨意,讓烏日娜景陽宮養胎,無事不必出景陽宮。
康熙坐在昏暗的乾清宮中,冷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皇瑪姆出手救下烏日娜的原因,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帶有著蒙古血脈的孩子。
他本來還不確定害死他兩個兒子的真兇到底是不是烏日娜,現在卻毫不懷疑。
“梁九功,二格格生病可與烏日娜有關。”
“是。”
康熙輕合上眼簾,再睜開時,眼中是全然的冷漠,“梁九功,動手除了烏日娜腹中胎兒,儘快。”
梁九功心驚膽戰,頓了一會兒才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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