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習慣

九月初八, 康熙大婚。自新婚之夜的之後三天, 康熙和皇后都會宿在乾清宮之後的交泰殿。

在大宴舉行過之後, 顧婉就先去了交泰殿準備康熙洗漱用的東西。交泰殿雖然就在乾清宮後面, 但是顧婉並沒有來過幾回。交泰殿作為帝后大婚時的居所平時是不會對人開放的, 雖然提前已經把康熙慣用的物品送去了交泰殿，但是顧婉心細，還是準備再去看看。

可是沒想到, 剛進洞房就遇見了個不認識的宮女, 看打扮，和自己也不差多少。

倒是那宮女先向顧婉行了禮。“姐姐便是顧姐姐吧，我是主子娘娘身邊伺候的如煙。”

顧婉回了禮, 道自己只是來看看的。知道皇后已經在洞房之中, 顧婉從側邊的暗道去了後面的淨房，把一切都檢查了之後就回了後頭宮女所住的地方去了。

今天洞房裡伺候的都是有福之人, 顧婉這個未□□的還輪不上。

第二天寅時, 顧婉帶著小宮女捧著康熙所穿的便服候在洞房外。

康熙往常向來是這個時候起的, 顧婉知道昨天鬧的晚, 這一次叫起的聲音較往常輕了些。

顧婉在門外沒站多久, 如煙就帶著宮女也過來了。顧婉掃了一眼，內外衣層次分明, 釵環首飾也很得體, 不是匆忙整理出來的。果然, 皇后不是一般的人。

過了兩柱香的時間, 康熙總算是叫顧婉進去了。

顧婉進到寢殿的時候, 帳子已經開了，新晉的皇后正服侍著康熙起身。

康熙和皇后都是隻著褻衣，睡了一晚稍稍有些凌亂。顧婉有些尷尬。

因為康熙現在尚不知人事，所以顧婉也就沒有調離服侍康熙更衣的崗位，但是現在皇后在康熙身邊，她……有些插不進去啊。

倒是康熙見到顧婉，很自然就站在顧婉身前，張著手等著顧婉服侍。

顧婉總算是不用考慮要不要和皇后搶人了。

康熙臉色不大好，整張臉都是聳拉著的，顧婉猜測，或許是昨天身邊睡了個人的緣故？

可康熙大大小小老婆那麼多，就算是不知事，差別也不會這麼大吧。

一走神，顧婉手就重了一分，領子一勒，揪的康熙更不高興了。瞪了顧婉一眼警告之後，顧婉就什麼都不敢想，麻溜的把康熙給收拾好了。

而另一邊，赫舍里氏也沒想到康熙就那麼自然的朝顧婉走過去了。昨天是他們新婚之夜，雖然只是蓋棉被純聊天，上一世的時候就是這樣赫舍里氏也沒有抱怨，可是，穿衣這種親密的事，就算是以示恩寵皇上不是也應該叫她來的嗎。這個顧婉到底是怎麼回事，梁九功死哪兒去了。

等一切都穿戴洗漱好了，康熙也徹底清醒了，回頭看了看自己新晉的皇后，赫舍里氏也在如煙的服侍下打扮好了，見到康熙望過來，連忙盈盈一笑，“皇上。”

“恩。”康熙見赫舍里氏也穿戴好了，也不想在寢殿裡待著了，“傳膳吧。”

赫舍里氏愣了，她今天精心打扮，略施粉黛，一改昨天新婚的濃妝豔抹，就為了在康熙心裡留個好印象，結果康熙的注意力全在吃上了。

“多謝皇上，臣妾也有些餓了呢。”不管心裡怎麼想，赫舍里氏總是笑著的。

來到外間，梁九功已經在忙活著擺膳了。見到康熙來了連忙上前伺候，“皇上東廂房奴才已經命人已經收拾好了。”

“恩。”

新婚三日康熙都會在交泰殿活動，但是康熙又不想落了功課，所以直接叫人把東廂房改成書房了。

彙報完之後，康熙就坐在了餐桌上，看了身後的赫舍里氏一眼，直接讓赫舍里氏也坐下了。

“多謝皇上。”身為妻子，服侍丈夫是本分，康熙體貼她，赫舍里氏當然高興。

赫舍里氏坐下了，顧婉就上前了一步，幫康熙佈菜。

顧婉對康熙的口味是瞭如指掌，不用康熙示意，就把康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赫舍里氏看到這一幕，動筷的手都慢了兩分。

吃過早膳之後，康熙去東廂房用功去了，顧婉去了前頭的乾清宮。交泰殿帝后只居住三天，雖然茶水房開了，但是小廚房卻沒有，顧婉得回乾清宮準備點康熙吃的小點心。

見到梁九功跟著康熙去了東廂房，赫舍里氏喚瞭如煙過來打聽了顧婉的事情。

在赫舍裡家的時候，赫舍里氏也不是沒有打聽宮裡的事情，但是乾清宮的事情比較敏感，赫舍里氏還有重生一世的記憶，所以也沒有太在意，但是現在，在看了康熙和顧婉的相處之後，赫舍里氏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大意了。

如煙是個得利的，雖然只來了皇宮一天，但是打聽到的消息可不少。

“你說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就是這個顧婉？”赫舍里氏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如煙點頭，“聽嬤嬤說顧婉還曾在景仁宮當過兩年的大宮女，後來又被皇上給召回來了。”

景仁宮？那不是孝康章皇后住的地方嗎？赫舍里氏好像抓住了什麼。

“那梁九功和顧婉關係還好？”被擠了皇上身邊的位置，梁九功可不像是甘心的樣子。

“奴才聽說梁公公對顧婉很是照顧呢。”如煙也在不解這件事，早上的時候顧婉把梁九功擠到一邊站著，梁九功居然還和顧婉交好？

赫舍里氏也有些頭痛，乾清宮裡的事好像處處都充斥著違和感，但是卻和諧的很。

“主子要不要再歇歇，等會兒還要去覲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呢。”如煙見到赫舍里氏按揉太陽穴，有些擔心。

主子沒起過這麼早，現在就累了怕是一會兒覲見的時候不好受啊。

“沒事兒，你接著去打聽顧婉的事兒。”赫舍里氏交代。

現在皇上還小，不知事兒，正是她的好時候，那些個庶妃進宮又能怎麼樣，有理由到皇上跟前爭寵嗎？就連鈕鈷祿氏也一樣。若不是她抓住了這麼個時候，和皇上同甘共苦，又怎麼能在皇上心裡特殊呢。

但是現在，出了個壞事兒的人。和皇上，顧婉在一起，赫舍里氏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插入的人，這怎麼能讓赫舍里氏不氣呢。

卯時三刻的時候，康熙從東廂房出來，帶著赫舍里氏先是壽安宮給皇太后請安，又和皇太后一同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后請安。

太皇太后留了康熙和赫舍里氏用午膳，慈寧宮來的人通知了顧婉之後，顧婉就把康熙午睡所用的東西全部都準備好了。

到交泰殿的時候，顧婉剛巧碰上了赫舍里氏另外一個大宮女如渺。如渺和如煙不同，如煙主外，如渺就是負責留下照看的。見到顧婉在忙活，不容顧婉拒絕的就在一旁幫顧婉的忙。天知道，顧婉根本不用如渺幫忙，但又拒絕不了。

果然，午膳過後不久，太陽還沒升到正空中，康熙和赫舍里氏就從慈寧宮回來了。

康熙到西廂房準備午睡，赫舍里氏也跟著來了。康熙看了赫舍里氏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知道赫舍里氏剛進宮，總會有些不適應，就心軟了。

“走了你上午了皇后你要不要歇歇。”

赫舍里氏聽了立馬眼前一亮，“多謝皇上關懷，臣妾確實有些累了。”

體貼到了之後，康熙由著顧婉褪了外衣，午睡去了。赫舍里氏看著康熙溫柔不過三秒，愣了一下終究還是褪了外衣陪康熙午睡去了。

康熙睡了，梁九功去乾清宮拿今天的摺子去了，顧婉就守在了外間等著康熙午睡醒。康熙午睡時間通常都是一個時辰，顧婉沒事兒做，就練習著嬤嬤教的絡子。

跟在赫舍里氏身邊的如煙本來也守在外間的，見到顧婉在打絡子還有些驚奇，湊過來邊交顧婉打絡子邊打探消息。

要知道，絡子這種東西，宮女也不是不可以學，但是一般都是為主子打的，顧婉這絡子，難不成還要戴在皇上身上去？

顧婉可是知道分寸的，雖然她對赫舍里氏十分恭敬，連帶著對赫舍里氏帶來的奴才也親切的很，但是她的主子只是康熙，不該說的顧婉心裡都有數。

不過中午來了個如渺搶著幹活，下午來了個如煙好心教導，她是不是搶了赫舍里氏的活兒啊。

顧婉認真反思了一下，在康熙午睡醒給康熙穿衣的時候顧婉撇到赫舍里氏直盯著康熙的眼神，就有點兒明覺了。

接下來康熙去東廂房看書的時候，見到赫舍里氏跟著，顧婉就有意識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赫舍里氏見到顧婉沒有再跟著康熙，心裡也是高興，對待康熙更是用心。

見到康熙一皺眉，手往書案邊上摸，連忙就奉了茶遞給康熙。

康熙見到赫舍里氏遞的茶，也沒說什麼，掀開茶蓋，是君山銀葉，不是大紅袍。

也沒說什麼，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等到了該吃下午茶的時候，顧婉才帶著做好的糕點進了東廂房，由於赫舍里氏也在，顧婉雖然沒有給赫舍里氏單獨準備，但是糕點的分量卻很足，就算康熙賞給赫舍里氏幾塊康熙也夠吃。

康熙見到糕點的時候就發現了顧婉的小心思，對著糕點，不露齒的笑了一下。

嚇得顧婉心肝顫了顫，她沒做什麼惹康熙生氣的事啊。應該是對她的體貼的讚賞吧。

“明兒個朕想吃你做的奶油圓糕。”康熙吩咐顧婉。

“……是。”

奶油圓糕就是奶油蛋糕，顧婉做那玩意兒，不管是發奶油還是打蛋清，都要手動，做個奶油蛋糕她手一天都抬不起來。

顧婉肯定，她肯定做錯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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