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談心

“哦, 沒事兒了, 你回去休息吧。”顧婉揮退了烏雅氏, 自己一個人回了康熙的寢殿, 坐在外間守夜。

時間過得真快。

顧婉從不曾主動打聽康熙在前朝的事情, 但是後宮裡小道消息一直都沒有斷過。顧婉曾經也著急過康熙這幾年為什麼這麼平靜，對後宮眾人從來都只是只蓋棉被純睡覺，畢竟, 顧婉記得, 康熙六年的時候康熙的第一個兒子都出生了，但是康熙到現在還淡定的很。

顧婉還以為是歷史被改變了，還擔心康熙親政的時間是不是也會改變, 但是現在看來, 一切都沒有改變。

顧婉從空間中把手鐲拿出來放在手上一點一點的撫摸。這是孝康章皇后臨死前給她的，裡面裝著有關孝莊太皇太后的大秘密, 能讓皇宮震盪的秘密。

康熙已經長大了, 孝康章皇后想讓她在適當的時候把秘密告訴康熙, 這是孝康章皇后臨死前的心願, 顧婉答應了, 但是顧婉有預感，她在這個宮廷的時間越長, 也就越危險。

顧婉會完成孝康章皇后的遺願, 等康熙掌權之後, 等康熙八年鰲拜被擒獲之後, 顧婉就把手鐲交給康熙, 請康熙把她放陰出宮。

事情總是會順利的。

顧婉暢想了一番未來之後就把手鐲重新放回了空間中，等著康熙回來。

康熙去後宮的時候晚上基本上是不回乾清宮的，顧婉也不知道該不該在這裡等，但是顧婉有預感，她會等到康熙的。

康熙去後殿的時候就很晚了，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子時，康熙正吩咐梁九功準備水沐浴的時候，就見到寢殿中還亮著燈。

“皇上，這……”梁九功瞪大了眼，這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

“準備去吧。”康熙把梁九功揮退，自己開了寢殿的門。康熙心裡有個猜測，在見到倚靠在炕上的顧婉的時候就被證實了。

“主子。”聽見開門聲，顧婉望過去，見到康熙立馬行禮問安。

康熙腳步頓了頓，還是讓顧婉起來了。

康熙坐在炕上，沒動，顧婉見康熙換了身衣裳，卻還是帶著絲絲縷縷淺淡的脂粉味兒，就徑直沏了茶端給康熙。

康熙結過茶之後，顧婉把寢殿的門關上，才重新回到了康熙身邊。

“奴才可以坐嗎？”顧婉看著康熙身邊的小繡凳，詢問道。

“嗯。”康熙喝著茶，茶香隨著水蒸氣不斷的向上浮，讓顧婉看不清康熙的神情。

“奉先殿奴才不好進去，奴才明天想去景仁宮一趟。”顧婉輕聲說，“皇上長大了，奴才總是要告訴姑姑一聲的。”

康熙把茶盞“噔——”的一下放在地上，看著顧婉不說話。

“奴才擅自揣測主子，還請主子恕罪。”顧婉說是請罪，但是卻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在繡凳上。

“哼。”康熙冷笑了聲，“你既這麼記掛母后，又怎麼忘了母后的吩咐。你是母后給我的，我讓你避開，你卻擅自做主等在這裡，我讓你告訴我母后臨死前告訴了你什麼，你嘴巴閉的比蚌殼都嚴實。”

“你是我的，不是母后的，這話你要牢牢的記在心裡知道嗎。”康熙掐住顧婉的下巴，迫使顧婉仰起頭看著他。

“皇上，當初太后說的都是戲言罷了，皇上還記在心裡做什麼。我沒有回到佟家，你的啟蒙也都是我教的，我們早就不是當初的表姐和表弟了。”

顧婉掙脫開康熙的手，直視著康熙。“我從到你身邊就是宮女，我們的關係從始至終都是主僕，也只會是主僕。”

“你……”康熙氣急，不知道是為顧婉的犯上還是被點破那不知名的佔有慾。

“主子，我們的主僕關係不會變，我們的表姐弟關係也不會變。當初你把我從慎行司帶出去的時候，我就決定會盡我可能的保護你。就算是吳良輔被賜死，太后叫我出宮的時候，我也沒答應。”顧婉收斂的全身的尖刺。

當時，顧婉聽到吳良輔的死訊的時候真的是全身血液都凍住了。那個時候的孝莊是真瘋了，乾清宮的奴才幾乎沒有逃脫的，就連六宮之中，也有不少奴才被牽連，顧婉有時候忍不住想，要是康熙沒有把她從慎行司帶出來，她會不會也是其中之一。

那個時候，宮主都無能為力。

所以，顧婉是真的感激康熙。

“我會永遠站在主子這邊的。”顧婉在心中補充，就算是她出了宮也一樣。

確定？

康熙懷疑的看著顧婉。

確定。

康熙一把抱住了顧婉。康熙本來高，再加上坐的高，這熱情的一抱差點兒讓顧婉閃了腰。

“你會永遠在乎我？”

“嗯。我們的身份怎麼都不會變的。”

康熙聽了更高興了。妻妾哪有親緣好，妻妾憑藉的不過是寵愛，但是親緣，卻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顧婉在康熙懷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怎麼了？”康熙把顧婉拉出懷，不解的問。

“正所謂長姐如母，你不會是把我當成皇太后了吧。”顧婉笑的樂不可支的。其實，顧婉覺得，康熙肯定有戀母情結，但是，顧婉不敢說。

康熙黑了臉，但是又反駁不出來。顧婉的確是和母后一樣無微不至的關懷著他。

見康熙詞窮，顧婉笑的更可樂了。

“喂，朕還是你主子。”康熙不高興了。

“是。”顧婉立馬收了笑臉，恭謹無比。

“哼。”康熙不喜歡顧婉這樣，總覺得剛才的顧婉才最鮮活。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個姑娘，這些事兒你少摻合，你就管管乾清宮的內務就行了。”

顧婉撇了撇嘴，“按照你的意思，我到老也是個老姑娘。”

康熙瞪眼，顧婉識相的不發表意見了。

“你女紅怎麼樣了？能給朕做身衣裳嗎？”

顧婉聽了立馬搖頭，“奴才實在是不行，那針根本就不聽奴才的話，回回都往奴才的手上扎。”

康熙有些側目，“你比母后可真是差遠了。”

我倆不是一個朝代的人。

顧婉明智的低頭做懺悔狀。

“好好練習。”人笨誰都沒辦法，康熙能做的也只能督促了。

“是。”

“那我明天去景仁宮了？”顧婉詢問康熙。

“別亂說話。”

這就是同意了。

既然康熙已經同意了，顧婉也不多停留了，向康熙請辭之後就出了寢殿。

出寢殿的時候就看到梁九功守在門口，寢殿隔音可以，但是梁九功的耳朵格外的靈敏，剛才的話怕是聽進去了。

顧婉回頭望了望想看看康熙如何處理，卻發現康熙揮著手讓她趕緊走呢。

康熙不在意，顧婉也就真的走了。

第二天的時候，顧婉服侍康熙用完了早膳之後就去景仁宮了，倒是和來送三個宮女資料的人錯過了。

倒是烏雅氏在打掃的時候見著了那人，只不過那人並沒有理烏雅氏，沒見到顧婉，就急匆匆的走了。

烏雅氏眯著眼看著那嬤嬤離去，心中思量著。

那嬤嬤是佟貴妃身邊的人，現在怎麼來了乾清宮。

進了乾清宮這麼多天，烏雅氏也算是把乾清宮的奴才都給認全了。有好些奴才烏雅氏都不認識，而這些奴才，大多都是顧婉提拔的。

烏雅氏對顧婉這個人毫無印象，雖然她進乾清宮比上一世早了幾年，但是像大宮女這樣的職位，不管如何都不會無聲無息的。

而且，顧婉還是孝康章皇后的人，烏雅氏敢肯定，那麼嬤嬤八成就是來找顧婉的。

烏雅氏在後宮生活幾十年，學會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防患於未然，就算只是猜測，烏雅氏也讓人查了那嬤嬤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佟貴妃的人，可是有好些都能翹起牆角的。

顧婉在景仁宮待的時間很長，除了給孝康章皇后說說話，顧婉還在景仁宮見到了好些老朋友。

景仁宮裡沒住著嬪妃，可以算是後宮最清靜的地方了，景仁宮的奴才還是和以前一樣，見到顧婉親熱的很。

直到傍晚的時候顧婉才回了乾清宮，等到康熙就寢了之後，顧婉才把那三個宮女的資料仔細的翻閱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三個小宮女背後都沒有人，來乾清宮也不過是圖上進的，不過，顧婉點了點其中一個名字。

“吳悅柔。”

顧婉唸了一遍，“名字倒是挺美的。”但是太扎眼了。

尤其是還有兩個劉招弟和李梅，做對比，就更顯得不同尋常。

顧婉看了，這個吳悅柔父親只是內務府的小管事，只是因為家中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才格外偏疼的。

要說這有什麼，這個吳悅柔是烏雅氏氏的旁系，能進乾清宮也是吳父求了主家給安排的。

可是，顧婉就是對當初看到吳悅柔端托盤時的樣子念念不忘，顧婉總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怎麼了？”宮主回來就見到顧婉在哪兒糾結。

“康熙給我安排了幾個宮女，但是我覺得有個宮女很彆扭。”

“什麼意思？”宮主不明白，彆扭是什麼形容詞。

“雍正生母德妃也是宮女出身，野史上還有說她就是藉著在乾清宮當差才入了康熙的眼的。”顧婉糾結的就在這兒。

顧婉是真不想和烏雅氏扯上什麼關係，能當上皇太后的人能是普通人嗎？但是顧婉又不能僅憑自己的猜測把這個吳悅柔退回內務府。

不說乾清宮不要的奴才不好找差事，就是真的德妃，她把人退回去壞了她和康熙的好事兒，人家能放過她嗎。

煩啊。

早知道就交代謹初不要這個吳悅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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