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召見

“你來送什麼賞？梁公公呢？”

顧婉不語, 她是康熙的人, 沒必要看烏日娜的臉色。只不過顧婉有底氣, 身後跟著的小宮女卻沒有, 聽著烏日娜的口氣瑟縮了一下, 倒是剛好脫離了顧婉的保護範圍。

絹花就好好在托盤裡放著，烏日娜站在亭子裡，一眼就瞧了個清楚。

“原來是絹花啊。”烏日娜的怒氣一下子就消了。

“皇上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到了各位秀女在御花園中游玩, 剛巧內務府進了一批新絹花, 皇上可說剛巧和秀女們正合適，就叫奴才送來了。”

顧婉的意思很明確，康熙賞的絹花, 自然是不同的。

烏日娜自然是聽懂了顧婉的話, 剛想要發火，不知怎麼的就忍住了。 “內務府的手藝就是好, 前些天皇上送了我一斛粉珍珠我正不知道該怎麼用呢。你倒是提醒我了。”

顧婉微笑, “格格侍奉太皇太后有功, 皇上自然是記得的。”

烏日娜想要炫耀, 沒想到卻直接被顧婉點回了原型。立馬就惱羞成怒了。

“你……”

顧婉上前一步攔著烏日娜, 托盤裡的東西，現在是不能讓烏日娜知道的。

“格格, 太皇太后這會兒恐怕午睡已經醒了。”顧婉雖然有康熙護著, 但是畢竟是奴才, 烏日娜要是真打了顧婉, 康熙也不能讓顧婉再打回去, 所以顧婉對烏日娜還算是客氣，只要烏日娜順著她遞的梯子下去，自然是雙方安好的。

烏日娜從小就是寵著的，怎麼會理顧婉的臺階，她對顧婉可是厭惡的要死。

“本格格的事，要你多話。”烏日娜說完，一把推開顧婉，跟在顧婉身後的小宮女身形也是一陣踉蹌。

“格格。”就在這個時候，慈寧宮的烏蘭嬤嬤走了過來。“主子醒了不見您，正念叨著您呢。”

“烏蘭嬤嬤。”在烏蘭嬤嬤和秀女見禮過後，顧婉也和烏蘭嬤嬤行了個平禮。

這個烏蘭嬤嬤是太皇太后身邊得利的人，顧婉自見到她，就知道烏日娜的事，總算是了了。

“勞太皇太后惦記了。”在烏蘭嬤嬤面前，烏日娜變了一張委屈的臉，再配上這番話，反倒是像受了委屈的模樣。

“主子自然是記著格格的。主子啊，一天不見到格格就想的慌，這不，奴才就是來尋格格的。”烏蘭嬤嬤配合著烏日娜說的誠懇，倒是把失去的面子全都給找回來了。

顧婉在一旁看著烏日娜和烏蘭嬤嬤的表演，不發一語。面子找回來了卻在康熙那裡掛了號，也不是什麼好事。

有了烏蘭嬤嬤給撐面子，烏日娜在眾人面前找回了場子，這才走了。等眾人走之後，秀女們不用顧婉提醒，就紛紛和顧婉告別，回了儲秀宮中等著康熙的賞賜。

康熙這次的賞賜不少，只要不是特別透明的秀女，都能得一朵絹花。

在秀女們集合好在儲秀宮的正殿謝過恩之後，顧婉開始分絹花了。

赫舍里氏和鈕鈷祿氏兩個人謝恩的時候就站在最中間的位置，顧婉把托盤遞上去的時候，兩人都愣了。

托盤中的絹花不少，但是最驚豔的還是其中的那朵金絲牡丹和大紅的芍藥。

這兩朵絹花做工精細，看著和真花一般，中心的花蕊處，更是鑲嵌著米粒大小的珍珠。

那珍珠光滑內斂圓潤自然，赫舍里氏和鈕鈷祿氏都是見過世面的，一看就知道那鑲嵌的必然是東珠。

東珠，那可是隻有皇上，皇太后，太皇太后和皇后才能用的，就算是米粒大的，那也意義非凡。

只不過，鑲了東珠的絹花有兩朵，而康熙卻只賞了每位秀女一朵絹花，這可真有意思了。

“兩位秀女，請選吧。”顧婉笑眯眯的催促道。這種和前朝有關的事情，顧婉向來是不過問的，只要絹花在這兩位的手中就好。

赫舍里氏和鈕鈷祿氏對看了一眼，都沒有動手。

牡丹是花中之王，正紅是嫡妻才能使用的顏色，選哪個都是不容易下定決心的。

“我喜歡這朵牡丹，雍容華貴。”鈕鈷祿氏先挑了。

赫舍里氏本來以為鈕鈷祿氏會更喜歡芍藥，鈕鈷祿氏挑了牡丹，倒是免了她的擔心。

“這大紅的看著喜慶，我就選芍藥了。”赫舍里氏對顧婉頷首。

顧婉愣了一下，沒想到赫舍里氏會注意到她這個宮女，連忙回禮。

康熙交代的絹花挑完之後，顧婉輕鬆了不少，倒是也認真的捧了絹花上前讓其他秀女挑選，秀女們選了自己心儀的絹花之後還特意和顧婉道謝，顧婉回禮之餘倒是把所有的秀女給認完了，對於秀女，倒是多了分了解。

和鈕鈷祿氏住對門的那拉氏選的是蘭花，蘭花高潔，顧婉瞧著倒是和那拉氏不怎麼相配，倒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馬佳氏，推了旁邊同住秀女推薦的玫瑰，倒是選了梅花。

顧婉回乾清宮的時候，把在御花園和儲秀宮的事情回稟的一清二楚的，康熙聽了什麼都沒說，只是又抱著書讀了起來。

顧婉警告過之後，烏日娜倒是沒再去御花園中偶遇秀女，連帶的，太皇太后也不經常召見秀女了，隨著出宮的日子將近，秀女們的心，也是來回的起伏著。

這天下了早朝之後，康熙的臉色就不怎麼好，顧婉沒跟著上朝什麼都不知道，問梁九功卻被打發了去沏茶。

康熙不高興，她們這些伺候的人也得跟著提著心，顧婉做了兩盤清爽甘甜的小吃，想著給康熙降降火氣。

到書房的時候，梁九功守著門不讓顧婉進去，顧婉也就沒有強求。

“梁公公，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索中堂覲見皇上，我在這兒守著安心。”梁九功看了看顧婉手上端著的糕點，“你先去後頭候著吧。”

“是。”

顧婉依言退去。

現下選秀已過大半，可皇后之選卻還懸而未決，恐怕今日之後，這皇后之位就定了吧。

索尼來乾清宮來的悄無聲息，走的無聲無痕，不過造成的影響，卻是不容忽視的。

索尼覲見的第二天下午，太皇太后又召見秀女，還到乾清宮請了康熙去，康熙這次倒是應允了，等到午後暑氣漸消，就帶著梁九功和顧婉去了慈寧宮。

康熙到的時候，秀女們正和太皇太后說著話兒，那圍坐著眾星捧月的架勢，不重樣的誇讚，可是讓太皇太后樂的不行。

見到康熙來了，慈寧宮的歡笑聲都是一頓，隨之而來的就是疊聲的請安聲。

康熙叫了起之後沒發現秀女中有烏日娜的影子，眉頭都舒展了兩分。

在和太皇太后見過禮之後，康熙端坐在炕上，和太皇太后說著話。

太皇太后是知道康熙讀書用功的，康熙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也餓得快，康熙剛坐下沒多久，蘇麻喇姑就送上了一碟玫瑰花糕和奶茶。

就連下面坐著的秀女們，蘇麻喇姑也讓宮女們送了一份。

太皇太后召見秀女都是沒有規律的，馬佳氏家世中等，並不經常受太皇太后的召見，不過這一次卻也在秀女之中。

本來這次能夠見到皇上馬佳氏心裡很高興，可是當她看到面前擺著的玫瑰花糕，身子卻僵硬的險些動不了。

她決不能吃這玫瑰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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