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抱養
慈寧宮中, 康熙難得有空閒, 和孝莊好好聊了聊家常。
康熙對孝莊一向孝順, 只是現在正是開疆擴土的時候, 康熙的空餘時間並不多。
孝莊對此非常理解, 還一個勁兒的反過來勸說康熙要注意休息，別累著了。
“哀家這裡皇帝不必掛念，有仁憲在身邊, 烏日娜又是個貼心的, 我這幾次生病，一直都是這孩子照顧的。”
見康熙不為所動，孝莊又道, “烏日娜侍疾有功, 哀家想著烏日娜進宮也有兩年多了，這位份上是不是該提提了。”
先前是前朝鰲拜和索尼交鋒孝莊才壓下了烏日娜的位份, 現在索尼死了, 鰲拜也死了, 孝莊看著烏日娜這庶妃之位可不就起心思了嘛。
“皇瑪姆的意思是？”康熙掩飾住眼中的厭惡, 笑著接了句。
“這東西六宮統共也就皇后和承幹宮妃兩個主子, 烏日娜在景陽宮正殿住了這麼久，總不是名正言順的也不好。”
康熙笑了, “皇瑪姆的意思孫兒明白, 後宮嬪妃侍疾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烏日娜自小和您親近, 您病了她當然著急。”
孝莊沒說話, 卻蹙起了眉。
“而且，馬佳氏生了大阿哥現在又懷了一個，還有大那拉氏，馬上就要生了，烏日娜沒有生養之功，孫兒也不好越過給烏日娜晉位。”
“皇帝說的是，是我想著烏日娜身為臺吉之女，到底是委屈了。”孝莊被康熙說服。
“那孫兒去看看烏日娜吧。”康熙從善如流的應下來，眼中卻寒霜滿布。
屋外，偷聽的烏日娜眼中燒著熊熊的嫉妒之火，面容都扭曲了。
康熙九年的年過得熱熱鬧鬧的，顧婉因為腿傷不便，沒有來回走動，不過芷蘭也給顧婉說了不少消息。
正月十五晚上，康熙歇在坤寧宮，誰知半夜時候延禧宮突然來人說大那拉氏要生了，康熙本來都已經要睡了，卻還是被拉到了延禧宮中。
芷蘭說皇后跟著去延禧宮的時候臉都是黑的，結果經過了一夜半天的掙扎，大那拉氏生下了二阿哥，康熙看著剛出生的兒子高興，皇后那股氣也只能憋在心裡。
芷蘭說的眉飛色舞的，顧婉聽著也好笑，被挖了人還只能默不作聲的，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出了二月，天氣就漸漸暖和了，顧婉適應了後宮生活，也不會總窩在景仁宮，也會出來轉轉，只是顧婉身份低，那些個庶妃都不怎麼和她來往，顧婉也樂得清閒，找了幾本樂譜窩在暖炕上自得其樂。
“喜歡樂律？”康熙抽走顧婉手中的書，在旁邊坐下。
“皇上？”顧婉見到康熙一愣，趕忙就要下來行禮。
“不忙。”康熙把顧婉拉到身邊，“朕哪兒還有把前朝的好琴，朕讓梁九功給你送來。”
“不用了，”顧婉接過芷蘭沏的茶，親自端給康熙，“奴才不通音律，只是瞧個熱鬧，主子的好琴給了奴才怕是要糟蹋了。”
康熙皺了下眉，又把顧婉攬在懷裡。“你現在是宮裡的小主，稱呼什麼的還是要改的。”
“奴……婢妾知道了。”
感受到懷中的人逐漸僵硬，康熙張了張口，到底沒說什麼。
用膳的時候，顧婉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伺候著康熙用膳，細緻又周到，康熙卻食不知味的。
“你也坐下來吃吧。”
“是。”顧婉低眉順眼的應下，坐下，只夾面前的菜吃。
康熙瞧了會兒，就吃不下了。筷子一撂，道:“安置吧。”
“是。”
帳子裡，康熙看著躺在身下跟個木頭似的顧婉，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恨恨的把全身的力道壓在顧婉身上，康熙咬著牙說:“朕記得朕的人事還是你教的呢。”
“是。”
“怎麼現在如此木訥，跟個木棍子似的杵著。”
“是。”
話語說不通，康熙索性直接吻上顧婉近在咫尺的唇。
顧婉眼神閃爍了一下，卻還是任由康熙施為。康熙撬開貝齒，長驅直入，任意逗弄，顧婉的小舌頭縮在口腔一角，動也不動的。
康熙親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以前臨幸時康熙從不顧忌對方的感受，現在卻有點提不起勁兒來。
罷，孩子的事想必她還在介懷。
從顧婉身上翻身下來，康熙捏著顧婉鼻子警告道:“你腦袋笨拗不過彎兒來真不怪你，只不過後宮嬪妃伺候朕可是天經地義，若是下次再這樣，就不是如此了。”
顧婉閉著眼，點了點頭。“是。”
“睡吧。”
顧婉閉上眼睛，毫無睡意，等身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顧婉才睜開眼，望著帳頂出神。
自從搬到景陽宮以後的日子顧婉就有所準備，可心理安慰和實際到底是不一樣的。倒不是顧婉做作的不想面對康熙，也不是對之前的是耿耿於懷。對庶妃皇后什麼的，顧婉可以很好的應對，就是在熟人眼前，顧婉就放不開，只覺得康熙看著她她哪兒哪兒都是彆扭的。
更何況，顧婉從來都沒設想過康熙和她的關係會從主僕變成夫妻啊。
這怎麼想，都是彆扭的很。
第二天早上，顧婉醒的比康熙都早，站在康熙十釐米開外，顧婉熟練的替康熙穿衣，沒一會兒功夫，就妥帖得當了。
當然康熙也不是沒把這十釐米距離去掉，只是只要身體一貼進，顧婉就控制不住的僵硬，手腳都要纏在一起了。
眼看著到上朝的時候了康熙也只能放過顧婉。
康熙帶著一肚子的氣走了，第二天下午就又來了，顧婉瞧著康熙面色疲憊，有心想讓他少來景仁宮，有空多在乾清宮休息會兒，別把時間浪費在路上。
不過想到她現在的身份，顧婉一肚子的話又咽了下去，親自去廚房給康熙準備了他最喜歡吃的綠豆糕。
就這樣，白天交流感情，晚上也交流感情，康熙想讓顧婉恢復到在他跟前從前一般的自在，一有空就到景仁宮跑，沒出一個月，宮裡倒是傳出了顧婉盛寵的傳言。
倒是讓被盯著肚子的馬佳氏鬆了口氣。
後宮中有生養的女子不多，像是懷了兩胎的，現在也就只有馬佳氏了。不管馬佳氏生的是阿哥還是格格，只要一從馬佳氏的肚子落出來，就是馬佳氏的資本。
傳言傳遍六宮的時候，承幹宮妃還專門來了一趟鍾粹宮。
馬佳氏見到承幹宮妃就知道承幹宮妃的來意，笑著說道:“娘娘放心吧，婢妾知道什麼是輕什麼是重。”
“這樣才好，現在就是天塌下來，也沒有你肚子裡的小阿哥重要。”看著馬佳氏眼下的青黑之色，承幹宮妃安慰道。
“婢妾知道。自從在景仁宮見過顧妹妹，婢妾就知道顧妹妹是個能得寵的。”
“這宮中，寵愛固然重要，子嗣也同樣重要，你這胎若是能生個阿哥，未必不能晉上一步。”承幹宮妃允諾。
“娘娘是說？”馬佳氏驚喜的看向承幹宮妃，有可能嗎？皇上對位份向來吝嗇，她是十六年大封的時候才晉了嬪位的。
“只要你有兩個阿哥，還怕什麼。”
聽了承幹宮妃一席話，馬佳氏心酸嫉妒什麼的通通一掃而光，滿心滿眼都在自己的肚子上，生怕馬上要生產時再出什麼意外。
九年三月二十六，馬佳氏發動，這一次顧婉也去了鍾粹宮。可能是這一次的孩子吃的好，個子有些大，馬佳氏在產房足足掙扎了一天，才把三阿哥給生下來。
三阿哥落地時的哭聲讓顧婉聽了一整天女人的嘶吼痛呼聲的小心靈不禁感到慰藉，可承幹宮妃竟是比顧婉還激動，滿臉都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要知道這位承幹宮妃可是走高冷人設的，面上慣來是沒有表情的，像一朵高嶺之花，不可褻玩。這是馬佳氏生孩子，又不是承幹宮妃自己生，就算是再要好的閨蜜也不至於這麼高興吧。
更何況，顧婉瞧著，承幹宮妃和馬佳氏也不算是閨蜜吧。
例行檢查了三阿哥的身體健康，接生嬤嬤就把七斤重的三阿哥給抱出來向眾人道喜了。
三阿哥臉色紅潤，哭聲響亮，一看就是個健康的，康熙看著襁褓中的三阿哥也高興，大手一揮，賞，大大有賞。
滿人抱孫不抱子，康熙的確是想抱抱胖墩墩的三阿哥，卻還是沒有伸手。倒是承幹宮妃，從接生嬤嬤手中抱過三阿哥，湊到康熙身邊逗趣兒。
皇后看著三阿哥被康熙和承幹宮妃逗得咧嘴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低頭吩咐了嬤嬤幾句，皇后看著一旁耷拉著臉色不高興的烏日娜笑了笑。
回到坤寧宮，皇后坐在鳳座上養神，嬤嬤已經回來了。
“回主子，奴才打聽到了，承幹宮娘娘的確有意抱養馬佳庶妃的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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