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賣慘
“奴才給主子爺請安, 主子爺萬福金安。”
康熙給蘇麻喇姑叫了起賜坐, 問道:“嬤嬤怎麼來了？”
蘇麻喇姑雖然坐下了, 卻仍是恭謹得很, 說:“主子聽說了昨晚上的事, 擔心的很，特地讓奴才過來看看主子爺身體如何。”
“勞皇瑪姆費心了，朕一切都好。
蘇麻喇姑笑了, 說:“這樣主子也心安了, 只是鹿血畢竟是大熱之物，主子爺可莫要貪杯了。”
康熙頷首，說:“朕知道了。皇瑪姆還有其他交代嗎？”
蘇麻喇姑起身, 跪了下來, 倒是嚇了顧婉一跳。蘇麻喇姑曾為康熙啟蒙過，康熙對蘇麻喇姑一向尊重有加。
“昨個兒博爾濟吉特庶妃擅闖王帳, 犯下大錯, 主子已經罰她閉門思過了。”
見康熙並沒有說話蘇麻喇姑就知道康熙不滿意, 蘇麻喇姑也早就預料到了。
“主子爺, 主子說, 博爾濟吉特庶妃雖犯下大錯，但且不說此事事關皇家顏面, 博爾濟吉特庶妃也只是一心愛慕主子爺, 而且科爾沁貝勒們都還沒走, 等回宮之後再處置博爾濟吉特庶妃也不遲。”
康熙這才去了冷麵, 說:“還是皇瑪姆想的周到, 嬤嬤快起來吧。”
“謝主子爺。”蘇麻喇姑起身，說:“不知主子爺昨晚寵幸的六名宮女主子爺打算如何安排？”
康熙一下子把目光掃向顧婉，顧婉有些不明所以，會以無辜的目光。康熙收回視線，意味不明的說:“不過是五個宮女，梁九功安排著做個宮女子也就是了。”
蘇麻喇姑改口應道:“主子爺思慮的周到，只是不知這幾位官女子，是留還是不留？”
沒等康熙開口，蘇麻喇姑又說道:“主子的意思是雖說主子爺的子嗣不豐，但是這幾位官女子的身份上不得檯面上，就算是有這個福氣懷上皇嗣，日後皇嗣去處難擇不說，就是面子上，都是不好看的。 ”
康熙自然知道自己的皇瑪姆，出身蒙古科爾沁，本就是天之驕女，現在又位居太皇太后之位，對那些宮女自然是看不上的。
“皇瑪姆的意思朕明白，嬤嬤讓皇瑪姆放心便是。”
蘇麻喇姑躬身，說:“主子爺平安康泰，主子才會放心。”
臨走之前，蘇麻喇姑看到王帳角落裡的顧婉臉色煞白，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沒有，忍不住開口，說:“主子爺，聽聞今日顧婉跪了一上午，不知她是怎麼惹著您生氣了？”
康熙眉頭皺了一下，避而不談，“顧婉這個笨東西，倒是惹嬤嬤心疼了。”
蘇麻喇姑瞧著康熙護著顧婉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枉做好人了，“主子爺說的是，顧婉這白生生的臉蛋兒，真是惹人憐。”
康熙看著顧婉，倒是很認同蘇麻喇姑的話。
梁九功去送蘇麻喇姑去了，王帳中一時間又剩康熙和顧婉了。
“主子……”顧婉趨行至康熙面前，本來是想裝可憐博取康熙同情的，誰知道跪的久了，腿一彎，又磕了個實誠。
“嘶——”顧婉倒吸了一口氣，想起自己的目的，兩行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奴才求……”
“你這磕的淚都流出來了？”
顧婉看著眼前康熙放大的臉，一臉的看笑話的模樣，惹得顧婉是再也哭不出來了。
顧婉抽噎了兩聲，道“奴才這是心酸命苦。”
“奴才自幼沒有阿瑪，六歲時進了宮也沒額捏照拂，幸而遇到了孝康章皇后和主子您，奴才這一生從無所求，今個兒只想拼命求一回，也免得日後死的時候遺憾。”
康熙直起身子，臉上也收斂了笑意。他是天子，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顧婉與他本就有肌膚之親，入後宮成為他的女人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可他為什麼要心軟，為什麼會猶豫。
顧婉肌膚的觸覺尚還能感受得到，康熙不想放手，可現在他的身邊不安全，雖說昨晚上樑九功安排時是匆忙了些，但是皇瑪姆今兒個便知道確切的人數，連顧婉都沒有瞞過去，這讓康熙又想起當初在朝堂上被鰲拜壓制的無力感，可皇瑪姆是他的親人，顧婉也是，他的親人。
“你也別哭了，跪了這麼長身子都要跪壞了。”
顧婉猛然抬頭，“那主子……是應允奴才了？”
康熙坐直了身體，說:“朕嬪妃那麼多，何必多要一個不情願的，沒得趣味。”
“那主子什麼時候賞奴才避子湯？”顧婉面上眼裡都是激動。
康熙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顧婉也察覺到了，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主子不是說了不留嗎，金口玉言的，怎能說變就變。”
康熙看著顧婉，氣笑了，“你不是不承認嘛。”
“嗚嗚……”顧婉雙眼又噙滿了淚水，試圖讓康熙改變主意。
可康熙這回不上當了。“朕要小憩去了，你愛哭就繼續哭，若是哭壞了，也不用想入宮不入宮的了。”
說完，就施施然的進裡間去了。“啊？”顧婉含著淚，傻了眼。
到最後，顧婉還是沒得了避子湯。回到住處，顧婉好好泡了個澡，在芷蘭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之後，就拿了空間裡的消腫丹吞服了下去。
剛吃完，顧婉就感覺一股暖流沿著肚子只往下走，到達了已經跪到有些變形的膝蓋處。
頓時，顧婉只覺得一股麻癢之後，膝蓋的痛楚就消失無蹤，比麻醉藥見效都快。顧婉撩起褲子看了看，變形的膝蓋已經恢復到原本的形狀了，只是膝蓋上紫青的痕跡一時卻還沒有消。
顧婉活動了兩下，身體靈活自如的，一點都像跪了大半天的人。
顧婉的語氣中充滿了驚歎，【宮主，你給的丹藥真好用，怎麼不提前給我，害我疼了一上午呢。】
宮主冒出頭來，說:【你演技太差。】
口胡！
顧婉聽出了宮主的話外之音，因為演技差騙不了康熙所以需要真情實感的疼痛對嗎。
顧婉忍耐住怒氣，諂媚道:【宮主，你真的沒有避孕藥嗎？康熙沒同意，我是真沒辦法了。】
【沒有。我們修士早就斬紅龍以求大道了，懷孕都困難更別說避孕了，根本沒那必要。】
【那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寄希望於沒有懷上？當時，的確有這可能，可若是真懷了呢，我要去哪裡找打胎的藥啊？】顧婉真是快愁死了。
【要不你把那幾個官女子的避胎藥的藥渣要過來重熬一碗喝了。】
【這能有效嗎？】顧婉有些無力。
【井水能增加藥效，保證你懷不上。】
好。
說幹就幹，顧婉腿既然不疼了，那拿幾副藥渣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五副藥渣合成一副，顧婉用綠井水熬出一碗藥，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下去。
“等等，顧婉姑娘，你這喝的是什麼啊！”
顧婉放下碗，看向來人，竟是齊太醫。
“這是避子湯，”顧婉答道，“齊太醫快請上座，您怎麼來我這裡了。”
齊太醫看著那碗已經喝完的藥，和藥罐中的藥渣心都顫了顫。主子爺讓他來給顧婉姑娘看診開方，務必要保重顧婉姑娘的身體誰知道顧婉她已經竟然把不明不白的避子湯喝下去了。
“本官是奉了主子爺的命令，來替顧婉姑娘診治膝蓋的。”齊太醫一邊答道，還一邊示意顧婉趕緊把手伸到看枕上。
顧婉心咯噔了一下。她才剛吃過消腫丹，她現在一點都不疼，這這這可不能讓人知道。
【宮主怎麼辦啊？】顧婉急得要命。
【沒事。他們是不可能察覺到的。】宮主回道。
【好。】顧婉放下了心。反正她膝蓋上，也還是青紫青紫的。
果然，齊太醫一診脈眉頭就皺的老高，顧婉不懂醫，不知道齊太醫是不是發現了異樣。
齊太醫把脈的時間格外長，而且把顧婉雙手都把了脈，等齊太醫把完脈之後，顧婉急忙把手縮回來。
“顧婉姑娘，還請讓醫女看看您腿上的傷勢。”
“好。”
顧婉和醫女走到屏風後面，摟起了腿讓醫女查看。
醫女看到顧婉的膝蓋沒有任何驚訝，還來回在膝蓋周圍按壓，撫摸。顧婉有些摸不準，醫女按一次，顧婉就痛叫一次，叫得跟尖叫雞似的。
齊太醫也聽見了顧婉的痛呼，連連搖頭，不容樂觀，不容樂觀。
最後齊太醫也只是按照康熙吩咐的，說輕了顧婉的病情，囑咐了顧婉要好生修養，這幾日莫要下床，就帶著醫女急匆匆的給康熙覆命去了。
“你說，顧婉自己熬了避子湯喝了？”康熙臉色陰沉，語氣不善的反問道。
“回主子爺，顧婉姑娘喝的避子湯性寒，和姑娘的體質相沖，再加上姑娘跪了大半天，地上的寒氣入體，姑娘怕是不好受。”
康熙哼了一聲，說，“那是她自己作的。顧婉還真是長本事了，梁九功，顧婉哪兒來的避子湯。”
梁九功麻溜的請罪，“奴才有錯，只是，顧婉姑娘也是太心急了些，主子爺體恤，專為她請了太醫開方，顧婉姑娘竟是也等不及。”
康熙瞪了梁九功一眼，用得著這麼討巧賣乖嗎？
“起來吧。”康熙又問齊太醫，“那顧婉膝蓋上的傷怎麼樣？”
齊太醫答道:“顧婉姑娘腿上的傷是徹底傷了膝蓋了，就是全力救治，也要月餘才會好，若是照料不周，恐怕會落下病根，每逢大風陰雨天都會骨痛。”
“這，”梁九功露出愁容，“再有五天可就要回京了。”
康熙當然知道回京的日子，康熙不可能為顧婉再停留一個月。“若是用最好的藥材，幾日可以下床？”
“若是精心調養，十日便有大好轉。”齊太醫保守的說。
“好，十日之後，啟程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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