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問責

做太醫的都是人精, 別說康熙已經吩咐了要妥善照顧顧婉‘就是康熙沒吩咐, 齊太醫也拿出了自己畢生的醫術, 只求讓顧婉的腿儘快好起來。

齊太醫照顧的精心, 顧婉配合著恢復的也快, 再加上回宮之後顧婉一直都沒有當值，沒到一月，顧婉就已經全好了。

顧婉好了之後立馬就向康熙覆命了, 畢竟她不能光領月銀不做事嘛。康熙倒是知道顧婉的心思, 什麼都沒說，就讓顧婉當值去了。

剛好，這次圍獵康熙得了不少好皮子, 就賞了後宮眾人一些, 顧婉就是要去把皮子送去鍾粹宮，沒想到卻遇見了烏日娜。

顧婉本想裝作沒看到避過去, 但是烏日娜卻擋住了顧婉的去處。

顧婉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烏日娜, 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深呼了一口氣, 暗暗告誡自己她現在還奈何不了烏日娜。

“奴才給博爾濟吉特庶妃請安。”

烏日娜嘴角勾起, 沒有免了顧婉的請安, 反倒是和顧婉拉起了家常。“顧姑姑這是去哪兒啊，說起來我也好久都沒在見過顧姑姑了呢。”

你被禁在景陽宮能看到她才怪了, 顧婉腹誹道。

不過想是這麼想, 要是真說出口烏日娜保準得發怒。

“奴才前些日子犯了大錯, 所以才一直未能當差, 倒是讓庶妃惦念了。”

烏日娜立馬就變了臉色, 她是主子，怎麼會惦記顧婉，恨不能顧婉死了才好。

見到顧婉行禮的雙腿微微顫抖，烏日娜才恢復了常態。“聽說你被表哥罰跪了一天，現在出來，你這腿，可是好了？”

顧婉穩住下盤，雙手緊握著，她不明白，烏日娜是怎麼有臉面用罰跪戳她痛腳的？明明是她另有目的騙她出王帳才導致了她罰跪，康熙明明說過要罰她，可因為孝莊在回途生病烏日娜侍疾有功，回宮後康熙竟然擱置烏日娜使計爭寵侍寢的事。

顧婉看著烏日娜，雖然一直只能往返景陽宮和慈寧宮，但是烏日娜還是一樣的高傲，不肯低下高抬著的頭顱。

顧婉低下頭，遮住眼底的精光。“主子交代奴才差事，奴才就是瘸著腿也要盡心辦好。奴才不比庶妃，不想出門時就一直窩在自己宮裡。”

“你！”烏日娜抬手就想教訓顧婉。

顧婉等的就是這一刻。自從知道烏日娜就是害自己至此的真兇，顧婉就謀劃著該怎麼回敬烏日娜，剛好，她曾經在康熙身上實驗了精神力穿刺，現在再次用在了烏日娜身上。

這是顧婉特意和宮主學的，不是瞬間的刺痛，而是一種刺激，讓烏日娜控制不住自己的偽裝，把狠毒刻薄的樣子全都展露出來。

人在做，天在看，她等著烏日娜自食惡果的時候。

果然，精神力穿刺過後，烏日娜有片刻的呆滯，而後怒氣更勝，想殺顧婉的念頭又從心底深處冒出來，攻佔了烏日娜全副心神。

烏日娜眼中冒出寒光，看顧婉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顧婉卻沒有注意到。就在顧婉實施精神穿刺的時候，顧婉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假山後藏了一個人。

“庶妃，奴才還要趕去鍾粹宮，就先行告退了。”

烏日娜看著顧婉離去，眼神晦暗不明。

顧婉快步從假山的背後包抄過去，保證假山後的人絕對逃不掉。然而，當顧婉達到時，假山後已經沒有人影了。

不過是兩分鐘的事，人呢？顧婉皺起了眉。

背後偷窺本就不是什麼好事，現在還跑的這麼快，這讓顧婉怎麼都不覺得是偶然。

然而，人已經跑了，假山後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顧婉也只能把疑慮放在心裡。

出宮一趟就遇到烏日娜，顧婉覺得自己最近不宜出門，就一直窩在乾清宮裡。

然而烏日娜卻氣的想要爆炸。帶著珊瑚和瑪瑙就想直奔乾清宮，還是珊瑚攔住了暴怒的烏日娜，讓烏日娜轉道去了慈寧宮。

“老祖宗，婢妾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不該不顧皇上的身體讓哥哥給皇上喝了鹿血，但是，老祖宗，這件事您不能不出手啊！”烏日娜說著，哭倒在孝莊的懷裡。

“到底是怎麼事？”孝莊安撫著烏日娜，心裡卻帶著不耐煩。她實在是厭惡透了烏日娜只針對一個宮女，還老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祖宗，我一直聽從您的吩咐努力想懷上皇子。晚宴那天我本來已經到王帳了，卻被顧婉那個刁奴搶了先，不但如此，顧婉還使人攔住了婢妾，羞辱婢妾，還讓皇上罰了婢妾，顧婉這個腌臢東西，心思何其歹毒。”烏日娜哭訴道。

“你說什麼？顧婉曾侍寢於皇帝？”孝莊臉色沉了下來。

“是啊，就是晚宴那晚，顧婉她其心可誅。”烏日娜一臉的憤恨。

孝莊先是訝然，而後斷然否決。“這不可能。”她掌管後宮幾十年都不知道，烏日娜怎麼會知道這樣私密的事。

“老祖宗，婢妾絕不敢妄言，你讓嬤嬤一查便知。”烏日娜一臉的鄭重，生怕孝莊不相信。

孝莊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消息竟然還沒烏日娜的靈通，可在拒絕的一剎那，孝莊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蘇麻來彙報時說皇帝召寢了六名宮女，但是皇帝卻否認說是五名。

她只當是自己的人沒在內帳伺候，消息可能有誤，現在想來，會不會，是皇帝故意隱藏了其中一名侍寢的宮女不讓她知道呢。

孝莊臉色有些凝重，喚來蘇麻悄聲吩咐了下去。

此事若是真的……

夜已經深了，今天的夜色格外差，不但月亮被烏雲遮擋，就連星星都黯淡無光，彷彿風雨欲來。

顧婉抬頭望著天，打了個呵欠。看時辰，康熙馬上就批完今天的摺子就寢了。

抬眼遠望，遠處一行燈火遠遠而至。顧婉看見那轎華貴的轎輦和轎輦旁的蘇麻喇姑就能猜到轎輦中的人是誰了。

“奴才給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萬福金安。”見到來人下轎，顧婉連忙上前行禮。

孝莊扶著蘇麻喇姑的手，側眼撇了顧婉一眼，冷哼了聲。

顧婉一頭霧水，她沒什麼事惹上孝莊吧。

“皇上呢？”

聽到問話顧婉連忙把發散的思緒收回來。“回太皇太后的話，主子現在尚在書房之中，您若是想見主子容奴才通稟主子。”

孝莊看了顧婉一眼，同意了。

孝莊向來甚少踏入前朝之中，顧婉來稟時康熙還以為聽錯了，不過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摺子迎了上去。

“這麼晚了皇瑪姆怎麼還沒休息？還來孫兒這裡。”康熙扶著孝莊在炕上坐好。

“哀家也想頤養天年，只是有一件事擱在心裡，怕辜負了先帝的囑託。”孝莊看著奉茶的顧婉眼神又暗了一分。

“不知皇瑪姆所言何事？孫兒也願為皇瑪姆分憂。”康熙呷了一口茶，喟嘆了一聲。

孝莊和藹的笑了一聲，“此事，卻需皇帝幫忙呢。”面對顧婉的時候卻變了個臉色，“還不拿下。”

蘇麻應聲，帶著四個力大的嬤嬤，把顧婉擒了個結實。

顧婉被迫跪下，膝蓋磕在地上“咔噔”一聲響。

“太皇太后娘娘……”顧婉惶恐的看著孝莊，不知道孝莊這是唱的哪一齣。

“皇瑪姆，您這是？”康熙心中有個猜測，但是，知道這事兒的人他全都封口了啊。

“哀家聽說有人霍亂了宮闈，所以特來查看一番。”孝莊板正了臉，試探道。

“是嗎？皇后怎麼沒報與朕知曉呢？”康熙問道。

孝莊眯了眯眼，道:“這事兒出在乾清宮，乾清宮乃處前朝，皇后還是不知道為好。”

“是嗎？”康熙又喝了口茶，看都沒看顧婉，“朕的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朕卻不知道，那朕這個皇帝做的還真有些失職。”

“皇帝說哪裡話，這事兒，哀家本來也是不信的，只是來人說的仔仔細細的，為保宮闈和順，哀家也只能走這一遭了。”孝莊說完，不等康熙反應就讓蘇麻喇姑把顧婉拖走了。

顧婉也沒求饒，看了康熙一眼就被嬤嬤拖走了。

康熙臉色沉了下來，說:“皇瑪姆，顧婉可是我的大宮女。”

孝莊一臉都不看康熙的冷臉。“皇帝啊，哀家知道顧婉是個得力的，皇上你也看中顧婉。可是這底下的奴才啊，可不能輕縱，沒得縱出什麼天大的膽子來。”

“哀家聽說，顧婉私會的可是宮外之人。”

“這不可能。”康熙脫口而出。

孝莊捻佛珠的手驟然一緊。

查看女子是否處子的方法宮裡的嬤嬤都知道，顧婉雖然不知道，但是，顧婉看著那四個面色不善的嬤嬤和沒了笑臉的蘇麻喇姑，還是選擇了配合。

在檢查之前，顧婉垂死掙扎的問宮主。

【宮主，你能幫我偽造處子嗎？】

顧婉記得，在現代，加一層處女膜不過是一個手術的事，宮主是修仙的人，應該不比現代科技差吧。

【這種丹藥，我修仙之人不需要。】

顧婉明白了宮主的話，不需要的東西宮主當然沒有，就像宮主沒有避孕藥一樣。

顧婉儘量忽略身上感觸，問宮主。

【宮主，這就是我的大劫嗎？】

【不是，】宮主的聲音淡淡的，帶著疑惑，【我本來以為你的劫已經過了呢？】

【是嗎？】顧婉說:【我覺得，我要完了。】

“姐姐，顧婉確已非處子之身。”嬤嬤確認。

“嗯，”蘇麻喇姑應了，開口道，“把結果和顧婉帶到主子和主子爺跟前吧。”

再回到孝莊面前，顧婉不禁想到了宮主曾說過的話，再看孝莊的冷臉，果然應驗了。

“說吧，你私會的外男是誰？”孝莊一開口，就定下了顧婉的罪名。

私會外男在宮中可是死罪，顧婉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到的不是孝莊慈祥的臉，而是孝莊眼中的冷光。

凍得顧婉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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