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狗腿值不夠

林嬤嬤在把顧婉送到玄燁處之前，事先給玄燁通了氣兒，但是林嬤嬤也說了，要是玄燁不想要顧婉，那麼主子自有辦法安排顧婉。

素來早慧的玄燁當然知道自己不能拒絕了顧婉，舅舅家不靠譜雖是舅舅的問題，但是母妃出自佟家，一損俱損的，但是，同樣的，在沒有見過顧婉之前，玄燁對顧婉就帶上了點兒偏見。

林嬤嬤把顧婉三人領到玄燁跟前的時候，玄燁正在書房中看書，聽說林嬤嬤來了，才特意到正廳中來的。

三個小宮女在面對玄燁的時候都有些緊張，但是規矩卻是極好的。顧婉知道現在對自己而言是個絕好的機會，這可是未來的康熙大帝啊，顧婉心裡已經在盤算著一系列交朋友的好主意了。

‘‘起吧。‘‘玄燁給林嬤嬤賜座，但是對她們這些小宮女可就沒有那麼友好了，那犀利的眼神想是要瞪穿顧婉似的。

顧婉隨了她額捏的美貌，就算是制式的宮女服飾，穿在顧婉身上也自有一番可愛在裡面，再加上顧婉精緻到毫無缺點的五官，自然就在三個宮女之中鶴立雞群了。

玄燁並沒有見過自己這個所謂的表姐，但是，母妃卻跟他說表姐一定是宮女中相貌最精緻的。

玄燁一眼就看到了顧婉，但是瞧著顧婉那和狐媚皇父的皇貴妃相似的容貌，玄燁就不想承認顧婉是最漂亮的。

可是顧婉和其他兩個小宮女的顏值差距實在是有些大，玄燁也只能看在因為有些嬰兒肥還沒能從包子臉變成瓜子臉的份兒上勉強接受顧婉。

‘‘就中間那個吧。‘‘顧婉發誓，從玄燁的語氣中顧婉就聽出了玄燁的不情不願。

‘‘三阿哥好眼力，這個小宮女聽說是出了名的聰慧的，有她在身邊照顧您，主子也放心。‘‘林嬤嬤這話說的也就是說顧婉日後就是隨身伺候玄燁的了。

跟在玄燁身邊的賀嬤嬤看上去並不太高興，畢竟這小宮女一來就想要佔大宮女的位置，但是佟庶妃畢竟是三阿哥的母妃，自己也不好太拒絕。

‘‘主子，這小宮女剛來，還不知道主子的習慣，不如讓我先教教她這宮裡的規矩。‘‘賀嬤嬤開口道。

顧婉抖了抖，看這位嬤嬤臉上醒目有規律的皺紋就知道這位嬤嬤一定是一板一眼的人物，自己這矇混過關的宮規可經不起嬤嬤的火眼金睛。

‘‘不用了，‘‘玄燁想也想，畢竟是自己的表姐，還是自己親自□□吧。

如此說好了，林嬤嬤也就帶著剩下的兩個宮女回了景仁宮，這小宮女既然帶出來了，自然就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顧婉不知道被淘汰的宮女都在景仁宮幹雜役，等她被玄燁給訓得沒脾氣的時候，再看到在景仁宮悠閒掃地的宮女，那簡直就是一把心酸淚啊。

玄燁這裡人員齊備，顧婉突然□□來，玄燁還真沒有想要給顧婉安排什麼活，索性今天他還有些功夫，就來先考考他這個表姐了。

玄燁想的倒是好，既然表姐是從佟家出來的，自己母妃也是知書達理溫婉大氣的，那讓表姐給自己磨個墨總算是可以吧。

玄燁素來不喜歡有太多人跟在身邊，尤其是在書房的時候，所以，在顧婉被指使著磨墨的時候，身邊能夠求救的人竟然只有小樑子一個人。

顧婉的額捏也是個書香美人兒，這磨得一手好墨的本事自然是有的，原主跟著學了幾分精髓，但是顧婉可不知道啊。

顧婉從小到大就是個粗人，拿著這上好的墨塊兒的時候，那整個就是不知所措。

小樑子知道自家主子每天下午都是要練上五十張字的，看到顧婉拿著墨塊兒一動不動的，還搗了搗顧婉示意顧婉快著些，別讓主子久等了。

顧婉深吸了一口氣，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宮裡的嬤嬤也沒教導她們這麼磨墨，要是她真的毀了這塊兒墨，也只能怪玄燁為什麼要識人不清讓她磨墨。

說幹就幹，顧婉下定主意之後，也沒有潤墨，拿起白玉水匙就開始往硯臺裡舀，等清水沒過硯臺底之後，就開始了磨墨。

在顧婉開始磨墨的時候，小樑子就想要制止顧婉，開玩笑，這墨主子可寶貴了，那裡容得顧婉這樣糟蹋。

但是玄燁卻阻止了小樑子的舉動。他身邊的人除了小樑子是自己主動表明忠心的之外，其他大多都是汗阿瑪皇祖母和母妃送來的，他們對他這個主子是恭敬，但是誰知道心裡是不是向著他這個主子的。

玄燁一直都在嘗試著馭下之術，但是因為沒有人實踐進展緩慢，現在背景清白的表姐突然來了，不是正好是個絕佳的實驗對象嗎。

顧婉專心磨墨，雖然知道玄燁在一直注視著自己，但是因為不能直視主子的宮規，顧婉一直都沒有抬起頭看看玄燁到底在看什麼，不過，就算是被玄燁盯著，顧婉的手還是那般不疾不徐的磨著墨。

雖說是粗魯了點兒，但是下手沉穩，不疾不徐，知道自己在觀察也沒有絲毫邀寵的動作。嗯，玄燁想了想，覺得顧婉還是有培養的潛力的。

既然觀察夠了，玄燁也就不讓顧婉再糟蹋他的墨順便礙他的眼了。

‘‘你親自去給我端杯茶來。‘‘

顧婉聽懂了玄燁的畫外音，親自，但是，顧婉卻不明白，玄燁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和她這個小宮女有什麼好計較的，直接讓她做些伺候人的粗活不就好了，像磨墨啊，沏茶啊，這樣的文化事兒她這個糙人可做不來啊。

不過，既然玄燁這個主子吩咐了，顧婉自然是要照辦的，到了茶房之後，顧婉和奉茶的宮女說了主子要她專門沏的茶，還說希望姐姐能夠從旁指教一番。

嗯，沒錯，顧婉是想要耍些小聰明的。顧婉知道，做奴才的，可以不聰明，但是不能蠢，要是一件事都做不好，主子要你做什麼。

剛才磨墨的時候玄燁就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就是想耍些小聰明都沒有辦法，但是她現在在茶房，不在玄燁的眼皮子底下，這還不能讓她包裝一下自己嗎。

顧婉嘴甜會說話，再加上給的孝敬也不吝嗇，奉茶宮女就算是擔心顧婉會搶了自己的位置，也對顧婉的沏茶手法做了一些指導性的意見。

然而，等顧婉沏完茶之後，奉茶宮女覺得剛才把顧婉當做威脅的自己簡直就是腦殘了，包教都學不會，她沏的那也叫茶嗎。

當然，玄燁的眼光比奉茶宮女還要高出不少，顧婉辛辛苦苦沏的茶，滿臉期待的看著玄燁，還打算觀察一下玄燁喝完之後的表情來評估一下自己的沏茶水準呢，誰知道玄燁掀開茶蓋看了一眼有些燙過頭的茶葉果斷的把茶蓋重新合上了，那茶是一口都沒有喝。

玄燁也對他這個表姐失望了，這個樣子真的是佟家的人嗎。不想由她聯想到自己母妃身邊，玄燁一個下午都沒有再看顧婉一眼，任憑顧婉在書房角落裡當了一個下午的雕像。

等用晚膳的時候，顧婉也不知道怎麼靈機一動覺得玄燁這是在考驗她，擠過小樑子就想要幫玄燁布膳。

小樑子已經知道顧婉的水準了，自然是不敢讓顧婉嘗試的，倒是玄燁聽訝異顧婉的舉動的，默認了顧婉搶著布膳的行為。

皇家吃飯講究的是剋制，事不過三。菜品的呈遞是不需要顧婉擔心的，顧婉所要做的就是看著玄燁的眼色，玄燁中意那一盤菜，就多給玄燁夾一些。

只是玄燁自小就被要求喜怒不溢於言表，顧婉剛開始夾菜的時候沒注意，後來等精神緊繃的時候，夾一筷藕斷絲連的時候竟然加多了。

顧婉本以為這一筷玄燁會剩下一些，但是沒想到玄燁卻是吃的乾乾淨淨的。

然後，顧婉也不再一味的看玄燁的臉色了，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倒是讓顧婉發現了一些玄燁隱藏著的飲食習慣。玄燁偏愛甜食，只要是顧婉夾的甜食，不管顧婉夾幾筷，每筷夾多少，玄燁都會吃的乾乾淨淨的，而到了帶有酸味的食物的時候，玄燁就是意思意思的吃一小口罷了。

所以，為了討好玄燁，彌補下午在玄燁面前損失的印象分，顧婉就不得不做些小動作了，比如夾甜食的時候多夾一筷，夾筷的時候多夾一些，而在玄燁不喜歡的酸食的時候就少夾一些。

吃到最後的時候，顧婉看到玄燁極其喜歡最後的那道薏米蓮子百合粥，硬是頂著賀嬤嬤指責的眼神給玄燁盛了滿滿的三匙。

畢竟玄燁才是自己的主子，她只要主意主子的口號就行了，一個嬤嬤的觀點哪裡有那麼重要，而且一看還是一種一板一眼的嬤嬤。

玄燁當然也瞧見了賀嬤嬤的眼神兒，但是爺爺只當沒瞧見。這位賀嬤嬤是皇祖母送來的，雖然很有些手段，但是對他卻十分的嚴厲，只要稍稍越界就會被賀嬤嬤勸解，玄燁心氣高，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數多了自然就不樂意被賀嬤嬤這麼一個奴才管著了。

做得好。玄燁給了顧婉一個讚賞的眼神，喝著美味兒的薏米粥，總算是覺得表姐也有些用處了。

顧婉接收到玄燁的讚賞，被打擊了半天的心裡也是美美的，狗腿值不足，金手指來湊，這奇準的第六感也是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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