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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勝卿是個習武的,感覺上比起尋常人來要強上不少,那邊兩個丫鬟偷偷摸摸的觀察他自然是發現了的,卻也不說破,只是嘴角忍不住微微地翹了起來。

“你還有正事要忙,就不打擾你了。”見好就收,他可沒打算跟這個女子有什麼過多的干係,遇上了不能裝作沒看見,可是也不代表就必須陪着她去上香

那女子有些失望的撅起嘴:“你總是這樣子,哼,等我回去稟報太后,一定要你抽出時間來陪我玩不可!”說著氣哼哼的放下了帘子,那車夫對着連勝卿恭敬地行了禮,趕着馬車繼續上路了,看那樣子是奔着普生寺去的,後面還跟着不少的護衛,看樣子身份不低。

連勝卿一言不發的回來,翻身上馬,侯府的人馬立即跟上去,晚照放下帘子,一臉擔憂的看向空蟬:“姑娘,要不找個機會您跟小侯爺仔細說說,把話都說開了,不是奴婢多嘴,這樁姻緣就算您不大高興,對您來說都已經算是最好的了,若是錯過了,老爺夫人還不知道會給您安排什麼樣的婚事,小侯爺性子雖說是傲了一點,卻是個有心的,要不然也不會親自來接,那就是為了您回到柳家之後不被別人欺負輕視了去,您若是不抓緊一點,錯過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空蟬沉默不語,眸子微微地眯着,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晚照的話給聽進去,晴空見狀拉了一把晚照,兩個丫鬟都不做聲了。

回到柳家的時候,守門的瞧見小侯爺親自上門着實愣了一下,撒腿就往裡面跑,不消片刻柳老爺就親自出來了,一臉惶恐:“不知小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罷了!”連勝卿對這個想着賣女求榮,關鍵時候又擔心遭了連累急急忙忙把女兒送去尼姑庵的小人實在是沒什麼應付的意思,隨意擺擺手:“令嬡已經接回來了,柳老爺你要清楚了,我可不希望在結親之前再出什麼意外。”

柳老爺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子,低着頭躬着身子:“是是是,下官明白,小侯爺放心。”

連勝卿瞥了一眼馬車,冷哼一聲翻身上馬而去,被丟下的護衛們面面相覷片刻,慌不迭的打馬跟了上去,留下一地煙塵。

空蟬下了馬車,剛好看見她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長舒了一口氣,看着離去的人馬一手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一眼看過來,面色幾番變化,哼了一聲,袖子一甩就進了門。

空蟬也不在意,對着父親的身影微微福了一福,扶着丫鬟的手就跟着進去了,柳家的下人們慌忙把看熱鬧的人給驅散了,大門轟的一聲緊緊關了起來。

柳老爺一進門就變了一張臉,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鬍子都幾乎要飛起來:“你......你怎能跟着小侯爺一道回來?先前還要死要活的不肯嫁,如今這又是為何?此事一出,你就是不嫁也不成的了!這樣以來,你先前的諸般作為豈不成了笑話?”

空蟬雙手貼着小腹規規矩矩的站立着,眼觀鼻鼻觀心的反問:“不知父親或者母親可有遣派人手前去迎接女兒?”

柳老爺聞言一堵,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他生怕自己猜錯了上位者的心思,哪裡敢就這樣冒失的去把人接回來?

“看樣子是沒有。”空蟬很平靜的說道,絲毫不帶埋怨之意:“那就奇怪了,之前可是有兩位媽媽口口聲聲說是奉了父親母親之命前去迎接女兒歸家的,若不是小侯爺剛巧趕上了,瞧着有些古怪,硬是帶了女兒一起回來,怕是女兒此刻早就被那不知底細的人不知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柳老爺聞言一張臉上顏色可謂五彩繽紛,最終長長的舒了口氣:“萬幸萬幸,你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你們兩個伺候姑娘先回去歇着,這件事兒我自然會查個清楚!”

萬一空蟬出了什麼意外,小侯爺那樣桀驁不馴的性子一旦發作起來,整個柳家都會受到牽連,若真是他想象當中的那個人動的手,他就算再多的憐惜歉意也是不能容忍的。

柳老爺風風火火的去調查事情了,這平日里閑散的幾乎長毛的銀青光祿大夫一旦正經起來倒也是有幾分官威的。

空蟬被連勝卿親自送回來的消息馬上就傳遍了整個柳家,等到空蟬主僕三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何氏已經帶着馮嬤嬤以及身邊的幾個大丫鬟等着了,見到她們走過來連忙帶着笑意迎上來:“可算是回來了,我已經叫人燒了熱水,廚下也準備好了飯菜,你趕緊洗個澡,換件衣裳吃點東西,然後好生休息休息,可憐見兒的,這幾日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空蟬謝過何氏,略有些感慨的進了屋,果然像是何氏說的那樣,屋子裡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熱水裡面還撒了花瓣,一看就是新裁好的衣裳搭在屏風上面。

洗完澡,廚房已經送了飯菜過來,空蟬穿着嶄新的衣裳走出來,晚照瞧見了趕緊過去伺候着絞乾了頭髮,打量着空蟬身上鵝黃色撒花縐紗裙,微微有些皺眉:“瞧着衣裳應該是剛做好的,可是卻不大適合姑娘的尺寸......上面好像緊了些,腰那裡又有點鬆鬆垮垮的,怎麼瞧着好像......”

“好像不是為我做的。”空蟬早就發現了,這身衣裳大概是給哪位妹妹做的,只是沒想到後面的事情會發生那樣的轉折,已經被趕走的二姑娘還能夠回來,就先拿來給她用了:“我住的院子是母親過世之前就給我選好了的,在整個柳家可以說是數得着的,我既然被趕走了,這院子難免被人惦記,依我看,不管這院子還是衣服,都是在咱們被接回來的時候,急急忙忙騰出來的。”

晚照氣的胸膛起伏,老爺真是原來越不像話了,這院子可是二姑娘的,就算不得寵,那也是真真的嫡女,怎麼能把這地方騰出來給庶女?

像是為了證明空蟬的話,屋子裡值錢的東西早在她們離開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錢財首飾都被帶着離開柳家了,剩下的大件家什兒不好帶走,想來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打這些東西的主意,這畢竟是先夫人的陪嫁之物。

現在看來,屋子裡的家什兒沒有改變,還是那些上好的紅木家什兒,整套的的黃花梨桌椅,小葉紫檀的雕花拔步床,但是桌上的茶盞換成了白底喜鵲登枝的,不再是之前的青瓷茶具,床上鋪設的被褥,掛着的帳子已經變成了粉紅色。

急急忙忙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把整個房間變回原本的樣子。

晴空指揮着小丫鬟們拿着抹布到處擦拭着,被別人碰過的地方,還是那些心思陰暗的人,想想就覺得噁心,還是擦乾淨的好:“真是過分,姑娘才離開幾天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搬進來住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這可是嫡夫人留給姑娘的東西,也是誰都可以惦記的?”

冬雪走進來的時候就聽見晴空在那裡滔滔不絕絕不帶重複的咒罵著,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才掀了帘子進來:“奴婢給二姑娘請安來了,可別嫌棄奴婢煩才是。”

“冬雪姐姐來了!”晚照瞪了晴空一眼,趕緊過來招呼着:“姐姐能過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是說的哪兒的話?”

冬雪寒暄了幾句,面帶誠懇地說道:“奴婢今兒來可是有事兒的,二姑娘,您這院子夫人可沒動心思,嗨,不瞞您說,自打您離開柳家,別看日子不多,事兒可出了不少,奴婢先前還沒發現呢,先夫人留下的東西居然是有那麼多人在打主意!”

空蟬把面前的喜鵲登枝茶盞推開,她有輕微的潔癖,這種東西別人用過的她是絕對不碰的:“冬雪姐姐坐下說話,晴空,快去沏茶來。”

冬雪謝過了,側着身子虛虛的坐下來:“可不敢當姑娘一聲姐姐,姑娘是嫡出的,身份可金貴着。這事兒是這麼樣的,二姑娘離開之後,喬姨娘就說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好好的地方白擺放着浪費了,反正四姑娘也是老爺的女兒,住進來也不算是浪費了。”

晚照聞言撇嘴,喬姨娘就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眼皮子淺的,這院子,這東西哪裡是她一個姨娘加一個姨娘所出的庶女就能惦記的?

空蟬有些啞然,喬姨娘她是有印象的,是四姑娘空鸝的生母,模樣長得很是艷麗張揚,脾氣也潑辣,就是心眼兒上有些不大夠用,說白了就只會一些明面上的撒潑耍賴,暗地裡的事情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