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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這回回來的人不少,除了柳光彥一家人,大房和三房也來了,只留下四房的人守在老家,畢竟柳空蟬這位柳家姑娘出嫁那是得了宣明帝的聖旨賜婚的,那是大大的體面,自然是需要出動全家一起來操辦的。

因為在山東的時候鬧出了那樣的事情,柳空鸞被勒令留在祖宅思過,沒能跟着回到繁華的京城來,她會不會因此生氣什麼的就沒有人去管了,畢竟出了那樣的醜事,柳家沒有直接暗地裡處置了她都是柳光彥和溫姨娘苦苦哀求的結果了,她留下來思過不能跟着上京城,這已經是最輕微的處罰了,就算是她的生母溫姨娘對此也不敢有絲毫的意見。bo

這麼大的一群人,很顯然,柳家在京城的宅子是不夠用的,柳光彥不過一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閑散官職而已,能拿到手的俸祿有限,就算加上私產,也不可能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多大的宅邸。

不過隨即就有百年經商世家的辛家站了出來,據說如今辛家的當家主母辛鑫與柳空蟬在意外的情況下成了閨蜜,閨蜜要成親,她自然是要兩肋插刀的,辛家無償的提供了一套大宅院給多出來的兩房人居住,丫鬟僕婦什麼的就要自備了,倒不是吝嗇那幾個錢,是擔心自己給人準備了下人,人家再反過來擔心他們辛家是不是有什麼謀算。

柳家是上午的時候回到京城的,一年的時間不在京城,自然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整頓房屋等等的,雖然提前已經安排下人清掃過了,主子們到了之後還是需要安置器具什麼的,都需要花費時間。

連勝卿騎着馬到了柳家,看門的遠遠地就瞧見了他,緊趕着的抓住一個小廝叫他趕緊進去通報一聲,自己堆着滿臉的笑迎上去:“小的給小侯爺問安了!”

連勝卿翻身下馬,動作瀟洒利落,馬上就有眼色好的小廝趕上來幫忙牽着馬,他手裡提着一個包袱,模樣有些怪異的走進了柳家的大門。

柳光彥氣喘吁吁地跑出來,暗暗納悶,他們才剛回來,怎麼連勝卿的消息如此靈通,這樣快就得到消息了,難道小侯爺真的對空蟬那丫頭上心了?時時刻刻注意着她的消息,那,那會不會也知道在山東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

這麼一想,柳光彥腦袋上頓時汗珠滾滾,恨不得回到山東去把那個不省心的女兒狠狠收拾一頓才好。

時隔一年,也不知道柳空蟬是不是還好,受了那樣的委屈,有沒有感覺難受。

“柳大人,我聽說了一些很不好的傳言,希望等會兒有時間,你給我解釋一下。”一年過去了,柳光彥的嘴臉還是那樣的令人厭惡,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人才了。

柳光彥冷汗涔涔,心中越發篤定小侯爺定然是什麼都知道了,心中暗暗咒罵著光給他惹事的溫姨娘母女兩個,一年前冒充何氏的人妄圖把柳空蟬拐走的那伙人也是一樣,他還沒來得及嚴加拷問,那些人居然就半夜裡逃跑了若沒有府內的人幫忙,哪裡會有這樣容易逃走?柳光彥表面不說,心裡卻早就把事情歸罪到了溫姨娘母女身上,他把事情壓了下來,沒想到這母女兩個不消停,接二連三的鬧出事兒來。

何氏已經得到了消息,帶着人在二門處迎接,一瞧見自家老爺陪同小侯爺過來了,趕緊帶着人上前幾步:“妾身給小侯爺見禮了。”

“柳夫人不必多禮!”對於何氏,連勝卿說不上厭惡,也沒有多少好感,不過比起柳家其餘人等還算是相當不錯了,最起碼沒有故意刁難:“空蟬,已經回來了?”

何氏微微一頓,開口就問人家姑娘的事情似乎有些唐突,不過考慮到這兩個人不久就要成婚了,空蟬只有藉助這個人才能足夠強盛,足夠讓自己借勢,何氏對於連勝卿的冒失舉動不以為意,反倒是有些高興的:“是,人已經回來了,可能因為路途上有些遙遠的關係,有些疲憊,回來之後就去歇着了,我這就叫人去叫她。”

連勝卿本打算留下東西就走的,可是聽着何氏這樣一說,也沒人打算用所謂的規矩來限制他,不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何氏心下歡喜,趕緊叫丫鬟去叫柳空蟬,自己親自領着連勝卿往裡邊走:“一年時間沒回來,園子裡面可是荒蕪多了,小侯爺別嫌棄才好。”

連勝卿自然不會嫌棄,別人家的院子就算荒蕪了跟他也沒什麼關係:“柳夫人不必多言,不過些許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柳光彥幾次想要插嘴都沒能得到機會,有些尷尬的陪在身邊跟着一起往前走,過了不一會兒就到了後院主宅,秋菊冬雪張羅着送上茶來,就見之前去報信兒通知柳空蟬的丫鬟回來了:“老爺夫人,二姑娘剛剛起身,換件衣裳梳洗一下馬上就來。”

“知道了,下去吧。”柳光彥搶在何氏前頭開口道,總算是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不過面上也自帶了三分赧然:“小侯爺今次到來,不知所為何事?”總不會就為了過來瞧瞧柳空蟬的吧?眼看着就要成婚了,自己的岳父還是個丁憂的白身,這總不大合適,就算不能把官職往上提一提,說通了皇上奪情,叫他官復原職也是好的啊。

可惜柳光彥註定是要失望了,連勝卿打從心眼裡就沒把這人當成自己的岳父來看待,自然不會設身處地的為他着想:“倒是確實有事要說的,不過這卻是要當著空蟬的面兒才好說。”

柳光彥愣了一下,也是,當著空蟬的面兒提到他為了岳父的事情費了心力,成親之後空蟬也會承情,不禁安下心來,一手捋着鬍子催促丫鬟:“再去看看,姑娘在做什麼,怎麼這樣慢?”

何氏不禁側目,感覺臉上甚是丟人,咳嗽了兩聲:“老爺,女兒家換個衣服梳妝打扮總是需要時間的。”

柳光彥也感覺到自己唐突了,卻又惱恨何氏當著外人不給自己留臉面,只端起茶杯來掩飾自己的神色卻又被滾燙的茶水給燙了嘴。

這樣滾燙的茶水如何能夠端上來,柳光彥被燙了嘴卻不好表現出來,心中越發的不痛快,總之在何氏這裡就是找不到自在。

在柳光彥可以說是望眼欲穿的期盼下,空蟬總算是帶着自己的兩個丫鬟姍姍來遲的到了,柳光彥總算是鬆了口氣,空蟬請安之後他就打算斥責幾句彰顯一下自己身為人父的面子。

只是,沒等到他張開的嘴巴說出一個字來,連勝卿就毫無徵兆的開了口:“柳家的院子雖說一年沒人休整荒蕪了些,不過看着卻還有幾分特別的風情,不知道二姑娘能不能陪同在下前往一觀?”

空蟬身上穿着白色的對襟上襦,配了一件從白色蔓延下來漸色成天藍色的下裙,腰間雪色的腰帶上綉着幾多嫩黃色的迎春,加上一張越發出色的臉,可就算是應了那句老話,女要俏,一身孝。

柳光彥愣住,柳空蟬卻沒有去注意自己的父親因為被冷落僵硬住的臉,微微一個福身:“敢不從命,小侯爺請。”

連勝卿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在一邊:“這些都是給你的,若是喜歡就留着,不喜歡的話,賞了下人也是可以的。”

空蟬微笑着道了謝,微微側身讓開路,連勝卿起身從她身邊走出去,她回頭瞧了柳光彥一眼,微微一笑,轉身出去了。

柳光彥被那個笑容給氣的說不出話來,何氏卻已經張羅着叫人把連勝卿帶來的東西給二姑娘送到房裡去,沒理他這茬兒,柳光彥終於大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人存在?”

何氏站直了身子,雙眼毫不躲閃的盯着柳光彥:“老爺這話就奇怪了,你可是一家之主,誰的眼睛裡會沒有你?只怕老爺被權利富貴迷了眼,眼裡根本就看不到我們這些人才是真的吧?”

柳光彥頓時被氣得暴跳如雷:“你!你是怎麼說話的?”

何氏卻不再理會他了,這回回去山東,她可是看清楚了很多東西,以前是她太糊塗,一味的委曲求全,卻只能助長了別人的氣焰,叫人壓到頭上來了,如今她卻知道了,再怎麼鬧騰,他柳光彥也不敢休妻,鬧大了沒臉的是他自己,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柳光彥再怎麼暴跳如雷也改變不了他在連勝卿面前毫無反抗餘地的事實,也只能在對方不在的時候發一下狠,目光瞄到連勝卿帶來的東西上:“拿過來給我看看!”

丫鬟有些遲疑的看了何氏一眼,柳光彥頓時惱怒的一巴掌甩過去:“怎麼?我在這個家裡還命令不了你們了?”

何氏冷眼旁觀,這時候在一旁插嘴:“給他看就是,這都是小侯爺送給二姑娘的東西,想必侯府都是有備案的,就算少了也有跡可循。”

這不就是在諷刺柳光彥有可能私吞別人的東西么?

柳光彥黑着臉看着自己面前打開的盒子,琳琅滿目精美絕倫,簡直炫花了一雙眼睛,可以看出來每一件都是精品,最起碼他們柳家的女人佩帶不起這樣精緻昂貴的首飾。

何氏微微嘆了口氣,柳空蟬能有這樣一個人呵護着,何其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