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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蟬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臉色忽然變得極其微妙的何氏,很辛苦的忍住了到了嘴邊的笑意,何氏大概也是很頭疼的吧?這位大姑奶奶不管不顧的性子可是相當叫她難以接受的,既要倚重柳空蝶對付這些登徒浪子,卻又為難她的脾氣,要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事情?

那人畏畏縮縮的看了一下面色不佳的眾位公子少爺們,理直氣壯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你這婦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你是官家夫人,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衊

“污衊?”柳空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本夫人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本夫人屈尊降貴的去為難你,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被柳空蝶幾句話說的臉皮紫漲的男人幾乎要找個地洞鑽進去,渾身哆嗦着:“你、你這婦人,你這婦人......”竟是說不出話來,眼睛一翻就往後倒去。

這人居然被活生生氣暈過去了?圍觀的眾人都是一驚,看向柳空蝶的目光頓時就有些微妙起來,早就聽說柳家這個大姑奶奶厲害得緊,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三言兩語的就將一個大男人給氣暈了,難怪探花郎直到如今還是沒有一個妾室通房,有如此悍妻在側,哪裡敢動那個心思?

何氏幾乎要跟着那男人一起暈過去,這可好,被柳空蝶這麼一鬧,柳家女兒彪悍的名聲可就算是傳出去了,將來哪個女孩子還能得到好姻緣了?她不禁後悔起來,早知道就不該寄希望於柳空蝶,這個大姑奶奶雖然厲害,可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擅長應付的,回去了老爺說不定還要把事情怪到自己頭上來。

這樣就暈過去了?空蟬卻不相信,微微向前一步,低聲說道:“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氣量上居然如此狹窄,不過幾句話而已就能氣暈過去,這樣的人若是效力朝堂,豈不是只能聽一些順從之言,聽不得半點反對質疑之聲了嗎?”

這話可就有點嚴重了,今日在場的眾人全是貴人身份,若這男人被坐實了這樣的名聲,就算有朝一日成功的在朝堂上有所作為,怕也難以得到重用。

一個只會撿好聽的話聽,一點逆耳之言就要動不動暈過去的人,你能指望他做些什麼?

本來面上微微帶出笑意的江雨燕頓時變了臉色,咬着後槽牙低聲對着身邊的姐姐說道:“我就知道這姐妹兩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小侯爺真是被迷了心竅了,居然看不清楚事情真相,被這樣一個狡猾女子迷惑住,姐姐,你說這柳空蟬是不是會妖法啊?”

“修得胡言!”江雪燕很是擔憂的樣子,低聲斥責了一句,望向那邊的人,微微嘆了口氣:“但願今日之事莫要傳出去,要不然,恐怕柳家的女孩子們......”

江雨燕本來有些憤憤然的臉上頓時亮了起來,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麼,嘴角邊彎起得意的笑容,說的也是,這樣凶蠻狠毒的女子哪個敢娶?小侯爺這回總該看清楚形勢了,白白的把野草當成了牡丹花。

朱公子瞧到這裡,已經隱隱的看出了什麼,目光對着人群里的某個地方掃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走近地上已經暈過去的那人,蹲下身子:“來來來,本少爺前些日子還跟着太醫學了一手,專門對症這無故昏厥,保證一下就見效。”說著從身邊一個丫鬟頭上隨手拔下一根銀簪子,笑嘻嘻的對着那男人人中部分就扎了下去。

他恨這人暗中生事,幾乎就要在他跟連勝卿之間惹出事端來,因此下手的力道上有些重了,一簪子下去,就聽已經暈過去的人啊的一聲慘叫,從地上一蹦三尺高的爬了起來,人中那塊兒已經是流血了。

朱公子揚揚手裡的簪子,得意洋洋:“就說本少爺學得好本事吧,你們也都學學,這手本事專門對付無故昏厥,效果好的很。”

挨了一簪子的倒霉鬼捂着自己流血的人中,欲哭無淚,他就不該聽信那個人的話,以為這件事情不過是小菜一碟,敗壞一個女子的名聲嘛,這種事情他拿手的很,哪裡知道會出這樣的意外?

“醒了啊?”柳空蝶讚賞的看了朱公子一眼,不錯,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不過這眼神心智上都很明白,面帶冷笑的看着那倒霉鬼:“那咱們就繼續說,這些人跟小侯爺之間關係好的很,就算是心裡好奇,想要滿足一下好奇心不顧規矩的跑來瞧熱鬧,也斷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惹得連勝卿不滿,他們可不是一個人,背後的家族關係盤根錯節的,可不會做這樣沒腦子的事情,所以,跟他們完全不熟的你就最有嫌疑了。”說這諷刺的一笑:“何況,你剛才躲在人群後頭說話的時候,我可是瞧得真真兒的。”

那人終於是慌亂起來,眼看着周圍神色不善的公子們,忽然跪在地上磕頭哀求道:“夫人公子們饒命啊!小的只是那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可真是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呸!”後頭周桐雨憤憤的呸了一口,滿臉憤怒:“這還不算是壞心思?壞了別人名節難不成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成?果然是個小人!”

“這等市井刁民,哪裡會去在乎生死是小,失節事大的規矩呢?”江雪燕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聞言頗為感慨的嘆了口氣,女人就是那樣可悲,就算明明不是自己的錯,被別人帶累了名聲,也會變得成了自己的錯,明明做錯事的是男人:“不過幸好,柳妹妹沒什麼事情,若真是被這等無賴暗算了,可真是不值得呢!”

空蟬面帶感激的對着江雪燕微微施禮:“多謝姐姐寬容,其實,左不過是清者自清罷了,可嘆人言可畏,好些事情傳來傳去就會失了真實性,世人卻總是願意相信這些市井流言的。”

空蟬話里有些深意,江雪燕這個女子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是天生就不對盤一樣,她一靠近,空蟬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況且,從周桐雨那裡可以知道,這位江姑娘似乎跟連勝卿之間頗有些曖昧,難保她不會利用今天這出鬧劇傳出些難聽的流言詆毀於她,雖然不願意結成婚事,可更加不願意自己被人算計壞了名聲,這個時候,名聲對於女人可是大過天的事情。

江雪燕面紗下的臉看不清楚神色,不過眼神倒是很溫和:“你就放心吧,今日之事斷然不會從我們口中流出,本來就是這些男人不對,憑什麼要咱們女子擔了干係?”

周桐雨面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撇撇嘴:“還算是說了句好聽的,只希望說到做到才好。”

江雨燕滿臉憤怒,忍不住要跟周桐雨理論起來,卻被江雪燕一個眼神制止了:“自當如此,今兒事亂,我們就先告辭了,改日我下了帖子請你們到府上玩去,屆時還望賞光啊。”

寒暄幾句,江家的人隨着她們上了馬車,匆匆離去了,自始至終,江雪燕也沒把目光投降那個被圍在中間痛哭流涕的男人。

空蟬神色複雜的看着那幾輛華麗的馬車漸漸遠去,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若事情真是這位江姑娘指使的,她卻能在自己面前這樣若無其事,甚至是完美無缺的做出一副關懷體貼的樣子來,實在是個厲害之極的角色。

江家人一走,本來還想要巴結討好的人頓時也就散了,險些被柳空蝶柳空蟬姐妹倆帶累壞了名聲的另外兩個柳家女兒空鸞、空鸝到底是沒敢過來跟空蟬站在一塊兒,而且看空鸝的樣子,恨不得自己跟柳空蟬是陌生人才好。

周桐雨厭惡的皺起眉頭:“原來你們家也有這樣可惡的人在,我們家也一樣,一個個背地裡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好像我這個人有什麼病能過人一樣,看着就討厭。”

“她們不來豈不是更好?”空蟬卻不在乎,不過就是幾個小姑娘罷了,心裡有什麼幾乎都擺在臉上:“難不成你願意跟她們虛假的應付?不覺得厭煩?”

周桐雨笑出聲來,雙手緊緊地拉住了空蟬的胳膊:“你果然是我的知己,可不就是,她們不稀罕我,我還不稀罕她們呢,一個個就會背地裡搬弄是非的,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