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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勝卿和空蟬回到自己的院子,侍棋侍墨已經在等着了,見了連勝卿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一邊,慌慌張張的給他們行禮,看樣子上次被連勝卿發作給她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連勝卿也沒理會那兩個猶如驚弓之鳥的丫鬟,自去了書房,留下空間給空蟬處理家事。

“你們就是貴妃娘娘賞賜下來的人?”空蟬態度倒是不錯,怎麼也得給連貴妃一個面子,她可不是連勝卿,有這姐弟情分在那裡,再過分那位親姐姐都不會覺得生氣。

“侍棋拜見夫人!”兩個宮女出身的大丫鬟很是感激,她們兩個本來是貴妃賞賜的人,仗着貴妃娘娘沒少得罪侯府的下人,哪知道無意之間觸怒了小侯爺被攆出院子,這些日子以來不但要看原先自己看不起的侍書侍劍的臉色,還要被一些媚上欺下的下人們排擠,日子過得簡直是苦不堪言,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了,沒想到新進門的夫人居然把她們要了來。

她倆宮女出身,皇宮裡面見多了齷齪事兒,也想着有可能夫人是擔心她們四個侍字打頭的會成為小侯爺的身邊人,因此故意拿她們兩個失了寵的做筏子敲打下人,心裡也存着點戰戰兢兢,小心的用餘光打量着這位聞名已久卻是第一次見面的新夫人。

空蟬察覺到對方的暗地裡的觀察,微微一笑:“不用多禮,事情你們都清楚了吧?我身邊的丫鬟不大夠用的,就勞累你們兩個幫把手了。”

“這是奴婢該做的。”兩個人不敢奢求什麼,被連勝卿踹了一腳之後直到現在似乎還能感覺身上隱隱作痛,那點攀龍附鳳的心思也就淡了,能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正經的。

空蟬瞧着兩個人雖然精心打扮過卻仍舊掩飾不去萎靡的臉,心裡明白她們這些日子一定過得不怎麼樣,到了哪裡都少不了一些拜高踩低的小人作祟,這樣也好,她用起來還能少花幾分心思。

“我身邊慣用的也就是晴空和晚照這倆丫鬟了。”空蟬對着兩個貼身丫鬟使個眼色,態度很好的面對着侍棋侍墨:“你們倆是貴妃娘娘身邊伺候過的,定然是極好的,先跟着她們倆熟悉一下我身邊的習慣規矩,以後還是要以你們為主的。”

晚照連忙笑道:“可不是,兩位姐姐可是宮裡出來的,比我們倆可知道的事兒多了,姐姐們可別藏着掖着,有什麼手段都教教我們。”

侍棋侍墨受寵若驚,很快四個大丫鬟就湊到一邊去親親熱熱的說話去了,空蟬微微一笑,看了看更漏,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見見那些侯府的大小管事們了。

小丫鬟通報一聲,很快的早就候着的管事們就到了外頭,按照職位大小很自覺地排好隊,閃爍着不同的眼神等着看看這位新主母是個什麼樣的人。

要是個和善好拿捏的,就保不準這些人會動什麼心思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空蟬帶着四個大丫鬟過來,大體上掃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人,有些偷偷摸摸打量她的人來不及收回視線,被看個正着,那個看起來漂亮嬌弱的夫人眼神里居然帶着些凌厲的味道,被目光掃中的人忍不住心裡一凜,低下頭去,收起了輕視之心。

“都自己說說吧,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空蟬心中暗暗冷笑,看樣子裡面不少是別人安插進來的,侯府沒有主母這麼多年,那些姨娘們若是沒什麼小動作倒是奇怪了。

最先出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五官有些嚴肅的男人,身上帶着股不好親近的感覺,冷厲的很:“連同拜見夫人!”微微直起身子,一雙眼睛毫不畏懼的看過去:“小的是這侯府的大管家。”

空蟬很感興趣的看着他,大管家,那自然是很受看重的人才能擔任的,還被賜予了連姓:“大管家莫不是行武出身?”

連同有些驚訝的看着空蟬:“夫人好眼光,小的曾經是侯爺身邊的親兵。”

空蟬瞭然一笑,連同已經退了下去,接着出來的就是二管家了,卻是早就已經過世的侯夫人帶來的陪房,叫做德福的。

這個德福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身子已經有些發福了,臉上很明顯的掛着兩個巨大的眼袋,很滑稽的樣子滾圓的腰象徵性的圍了腰帶,掛着一個小小的白玉墜子。

空蟬的目光在那白玉墜子上微微的掃了一下,羊脂玉,很值錢的東西啊,居然能被一個二管家隨意的掛在身上,偏生這人還是先前侯夫人的陪房家人,她就算是想要發作也得掂量一下,看是不是能擅自去動侯夫人的人。

幕後安排的人就是想趁此機會掂量一下她吧!

“二管事昨晚上沒睡好?”空蟬端起茶水來,漫不經心的嘗了一口,餘光都沒去掃那令人作嘔的二管事一眼,油水吃的不少,整個人胖成那樣,一臉縱慾過度的衰相:“要是還沒睡醒,不如回去繼續睡,反正我也不擔心有沒有人接替你的事兒。”

德福仗着自己是侯夫人的陪房家人,這些年在府中作威作福的,哪裡會把一黃毛丫頭放在眼裡。就算是小侯爺的妻子,那也要對着先前婆婆留下的老人加以善待:“夫人說的是,小的就是擔心有些不長心眼兒的想錯了夫人的好意,以為您是剛進門就容不下先前侯夫人留下的老人,要把所有的事情抓在手裡了。”

晴空眉頭緊緊的皺起來,這個死胖子真是討人厭,一雙死魚眼色迷迷的亂看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夫人面前大放厥詞:“大膽!你一個下人,竟敢這樣對夫人說話!”

德福就是一塊滾刀肉,仗着自己的身份哪會把一個大丫鬟的話聽進去:“我這可是為了夫人着想,免得傳了出去壞了夫人的名聲,要是貴妃娘娘知道了,一個誤會......”

居然還會用貴妃來壓人,他是侯夫人的陪房家人,連貴妃連勝卿姐弟倆自然會偏袒一二的,不過,難道他以為這樣就能嚇住她了?

茶盞被放回桌面上,輕輕的一聲“咔”,院子裡面低着頭的人心裡暗暗地提起來,今兒這場鬧劇究竟會如何收場呢?

“二管家倒是很會說話。”空蟬似笑非笑的看着油光滿面的德福,眼神之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二管家為了侯府兢兢業業的勞累半生,早就該回家享清福去了,要不是看在先頭侯夫人面上,誰家的下人這樣大的臉面,早早的就被放出去安享餘生了?晚照,等會兒記得提醒我跟小侯爺說一聲兒,把二管家的賣身契找出來,看在侯夫人的面子上,也不需要贖身了,直接拿了回去吧。”

說得好聽是給他自由,還不需要他自己贖身,說白了不就是變相的趕人嗎、要知道德福在這個二管家的位置上撈到的油水可不少,哪裡甘心?

“夫人您這是要逼死小的啊!”德福立刻唱做俱佳的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小的發誓要一輩子給小侯爺做事兒的,這麼回去了心裡哪裡放得下?我一家老小還指望養活,夫人您給留條活路吧!”

侍棋忽然彎下身子在空蟬耳邊低聲說了句話,空蟬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任由德福一直在那裡又是哭又是訴苦,好半晌之後見到夫人沒什麼反應,舉起袖子作勢擦眼淚,偷偷摸摸的從後面打量她,結果撞上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德福感覺身上一個激靈,好像自己算錯了什麼。

“難得二管家如此忠心耿耿。”空蟬坐在雕花木椅上,面上含笑眼神含威的看着德福:“我都不知道原來京城生活這樣艱難,能隨便配得起羊脂玉墜兒的人,連養家糊口都難。這玉墜兒成色不錯啊,是哪個主子賞你的?”

德福很得意的挺起胸膛:“這可是當年侯夫人賞賜的,這是小的最重要的東西了,隨時都要帶在身上,就算家裡日子過不下去了也是捨不得賣的。”

“是嗎,捨不得賣?”空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捨不得賣,倒是捨得拿去賭,我聽說你這羊脂玉墜兒抵押給人家吉祥賭坊了,怎麼,你是哪來的錢把這東西買回來的?”

德福猛地張大了嘴,驚恐地看着面無表情的夫人,像只脫了水的蛤蟆一樣張口結舌,這樣的事情夫人是如何得知的?除了他們有數的人,這件事情根本就無人知道!

“還是要我說說,你那位貼身伺候咱們府上二爺的女兒?”空蟬嘴角上翹,笑的叫人心底發寒:“你那在薛姨娘哥哥的鋪子里當掌柜的大舅子?”

德福渾身都在冒汗,還咬着牙不肯鬆口:“那是他們自己的造化,我總不能攔着家裡人什麼都不讓做......”

“說的是啊,薛姨娘還真是看重你,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羊脂玉墜兒眨眼工夫就到了你身上。”空蟬忽然臉色一變,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膽的奴才!你要找新主子,也別把旁人都當成了瞎子聾子,我這邊廟小,供不起大菩薩,你拿了賣身契就走吧,晚一點,我叫你把你這些年做的腌H事兒全都抖摟出來丟進官府衙門,只要拿了侯府的帖子,官府有的是法子叫你乖乖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