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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姐妹沒說上幾句話,就有丫鬟喜氣洋洋的來稟報,大姑爺大姑奶奶來了。

柳空蟬已經過繼給了柳大老爺,跟柳空蝶之間就成了堂姐妹的關係,不過柳空蝶對此並不在意,反正血緣的關係割捨不斷,自己的生父是個什麼人她清楚,妹妹只有脫離了柳光彥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對於親妹妹還是堂妹,她並不覺得有什麼。

“姐姐!”空蟬見了那一身銀紅纏枝蓮華半身褙子,露出藕荷色挑線襦裙的明艷美人,頓時露出真正的笑意來,趕緊迎上去:“好些日子不見你了,回京以來竟然就不見你人影,我成婚那日你都沒來。”

“瞧瞧,瞧瞧,我這才剛回來,你就迫不及待的秋後算賬來了!”柳空蝶聞言捏捏妹妹的鼻子,寵溺的笑:“相公老家那邊出了點兒事兒,我們兩個趕回去處置了,算準了婚期趕回來的,哪想到半道上遇上一批亂匪,把路給截住了,根本過不來這一下子就耽擱了。”

一說到亂匪,原本在一邊笑看着姐妹說話的幾位長輩面上也露出了驚容,孔氏趕緊拉過柳空蝶:“我說怎麼好日子裡沒見你們兩口子,原來路上出了這樣大事!可曾受到什麼傷害?這朗朗乾坤的,居然就有匪徒橫行,真是叫人擔心。”

“我們運氣好,到那裡的時候只是被堵在城裡沒法離開,倒是沒遇上什麼損失。”空蝶說起來猶自覺得害怕,她長這麼大以來什麼時候見過那樣可怕的景象:“聽說前幾日有人被亂匪殺了,嚇人的緊!”

幾個女人都是驚呼一聲,那樣可怕的景象她們想都不敢去想。

趙氏更是拉着空蝶的手連連誦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幸好你們平安無事,改日咱們得去上柱香保佑一家平安才是。”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亂匪?”外面,連勝卿也有些吃驚,亂匪只有在不太平的年頭,或者災荒之年,活不下去的百姓會被人鼓動着落草為寇,這幾年還算是風調雨順,怎麼會有亂匪?

柳空蝶的丈夫,曾經的探花郎姓秦,名叫秦晟,說起亂匪來也有些心驚肉跳:“不是巧合,我們若不是回了一趟老家也不會知道,這幾年苛捐雜稅居然憑空多了起來,好些名目都是聞所未聞的,老百姓簡直已經活不下去了。”

柳光彥最是激動,簡直就要跳起來:“聞所未聞,簡直聞所未聞!什麼人這樣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徵稅?不行,我要向皇上稟明此事!官逼民反,這是官逼民反啊!”

平素里什麼事情都不管的閑散官員居然會在此事上如此激動,別說連勝卿,就連柳光彥的大哥和三弟都有些吃驚,難道平日里錯怪老二了,其實他只是表面荒唐,其實很關心國計民生的。

關鍵時候還是柳空朗比較清醒:“二叔,如今你還丁憂在家。”

柳光彥一臉的怒髮衝冠之意:“丁憂是小事,只要姑爺在皇上面前說一句,我就能進宮面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揭發出來。”

說來說去,不過是拐着彎兒的想要連勝卿在宣明帝面親求情,能讓他奪情為官,真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宣明帝,連勝卿提一句就是了,哪裡需要他特意去面聖。

除了眼巴巴的柳光彥,一群人俱都無語。

柳大老爺尷尬的咳嗽兩聲主動說起自己當初在河道上所做過的事情,加上三老爺和幾個兒子湊趣,總算是把話題揭過去了,柳光彥雖然不滿意,卻不敢壯着膽子主動去招惹連勝卿。

在回去的馬車上,連勝卿因為喝多了酒閉着眼睛靠在車廂上,並沒有繼續騎馬,他的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紅暈,很有種秀色可餐的感覺。

空蟬看的心下嘆息,真是禍水,她以後一定會面對很多麻煩的。

“今天怎麼忽然提起河道來了?你可不是隨意的人。”他是打算讓柳大老爺去出任河道這一方面嗎?空蟬心裡其實並不贊同,就像孔氏說的那樣,河道這塊實在是太亂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反而不會得到好下場,官場黑暗,築堤銀能有多少落到修築河堤上誰都不敢去猜測。

“皇上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連勝卿沒有睜開眼睛,感覺腦袋微微的抽疼,有些不舒服的皺着眉,下一刻就感覺一雙小手力度正好的給他按摩着太陽穴,一雙劍眉頓時放鬆起來:“這一次不一樣,皇上是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治理河道了,誰敢再伸手,怕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空蟬並不覺得這次就會成功,自古以來官官相護,查來查去最後都不過是推出幾個小卒子來頂罪,真正的黑手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你不信?”似乎明白空蟬心中所想,連勝卿微微睜開眼睛,目光柔和裡面帶着一點銳利:“河道之所以黑暗,不僅僅是官員們從中中飽私囊,說起來,那些人,”他伸手指向皇城的方向,意指皇室中人:“他們才是這幕後的最大黑手,皇上想要治理河道,準備把這一塊作為重要的政績,如今太子儲君之位才是最重要的,那幾位就算是為了政績,也不會縱容下屬官員繼續貪墨,岳父大人若真是有真材實料的,不管是哪一位都會看重他。”

也就是說,這一次治理是萬眾一心了,就看誰才是真正有本事的,話雖如此,各派系之間勾心鬥角是免不了的,想要自己的政績最出色,除了自己做的好之外,還要其他人做的不好才能烘托出來,連勝卿說得輕鬆,裡面的陰暗只有切身體會才能明白。

“空蟬,只有岳父一家人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你才能挺直了腰板做人。”連勝卿一雙眼睛好像星星一樣的明亮,握住了妻子的一雙手:“就算有了賜婚,有娘娘的支持,缺乏強有力的娘家終究會被人背地裡恥笑,我不希望你將來會因為我們之間的門戶埋怨我。”

她本來可以嫁一個勤奮上進的讀書人,像她的大姐姐一樣,娘家不會成為負累,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卻倒霉的遇上他,被他任性的拉到這樣一個漩渦裡面。

連勝卿不後悔自己去了柳空蟬,卻擔心空蟬會被流言蜚語折磨得怨恨起這樁婚姻,所以他希望給柳大老爺一個機會,讓他能夠順利的成為朝廷高官,成為空蟬身後強有力的支撐。

空蟬愣了一下,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心裡卻禁不住的柔軟起來,用手抱住他的腦袋,俯下臉去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謝謝你。”

連勝卿伸出手勾住妻子的脖子,硬是把人摟進懷裡狠狠地親了兩下,壞笑道:“就這樣一句謝謝就算完了?總要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空蟬一張臉紅得厲害,趕緊推他:“快鬆開,這是在馬車裡呢,像什麼樣子。”

連勝卿哪裡肯鬆手,抱緊了柔軟的身軀:“馬車上又如何?這是我們家的馬車,總不會有人不識趣的闖進來打攪。”

因為他霸佔了馬車,兩個跟隨而來的丫鬟只好隨車跟在外面,倒真的是沒讓人敢於打擾他們兩個,但天還沒黑,在馬車上亂來,空蟬可接受不了這樣開放的舉動。

連勝卿不依不饒的壓過來,一隻手不老實的鑽進空蟬衣服里去,毫不避諱的尋到了一處飽滿的豐盈,五指用力按了上去。

空蟬幾乎要哭出來,雙手連忙的抓住連勝卿的手,一張臉上又是氣怒又是哀求,看起來紅撲撲可憐兮兮的,倒是叫有心調戲的連勝卿心一軟,鬆開了手。

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親了親,低聲哄道:“跟你鬧著玩兒的,知道你是要臉面的人,我怎麼會不顧你的感受?”

可是他剛才的表現絲毫不像是鬧著玩兒的,空蟬腹誹,挪挪身子遠離他,擔心這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傢伙隨時會化身餓狼撲過來。

連勝卿見此只得暗暗嘆息,頹廢的靠在車廂上。

行駛的馬車忽然一頓,停了下來,連勝卿心裡的火氣頓時找到了發泄口:“怎麼回事?別告訴我已經到了侯府了!”

“小侯爺,江家的馬車攔在前面,府上的馬車過不去了。”跟着馬車的侍墨認得江家的標誌,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子,江家因為婚事的原因跟小侯爺之間最近很緊張,他們忽然攔住去路,絕對不是好事。

空蟬一雙眼睛幽幽的掃了連勝卿一眼,在外面惹了爛桃花,以為那麼容易就能脫身嗎?

“小侯爺可在?”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奴婢豆蔻,是大姑娘身邊的丫鬟,求見小侯爺。”

連勝卿知道江雪燕已經被宣明帝召進宮去了,不管是去做什麼,真的伺候服侍皇后,還是伺候皇上,那都是皇家的事情,別人如何能夠插手?她的丫鬟卻在這個時候找上自己,若是被宣明帝知道了,說不定就會懷疑他們之間有私情。

“一個奴婢竟敢攔住小爺的車,江家真是好大的威風!”連勝卿一肚子邪火直接發泄出來:“來人,去把這大膽的奴婢送回到江府上,再好好問一問江大人,是不是他們府上的下人都比永安侯府的小侯爺還要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