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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雨一張俏臉好像紅蘋果一般,想要去看卻還要硬生生的忍着,看起來就覺得好玩。

空蟬自然明白這年頭男女授受不親的重要性,尤其是大家閨秀們,就是偶爾被陌生男人瞧見了臉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就算心底好奇,到底是忍住了,拉拉周桐雨:“咱們還是到那邊去吧,省的回去要抄寫《女戒》了。”

周桐雨看樣子似乎有些不大情願,卻也明白空蟬說的是正理,站起身來,兩個姑娘就走向夫人們那邊,這些公子們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大概是不會把丫鬟僕婦們放在眼裡的,不過這些注重規矩的夫人們理當不會容許他們如此放肆。

畢竟,在場好多尚未婚配的姑娘家呢。

果不其然,瞧見這些公子們不請自來,周夫人當即臉上就有幾分不好看,在場這些夫人們,除去江家這等勛貴人家,就屬她的身份最高了,江家沒來個能做主的長輩,這等時候,自然就需要她出面:“此地是女眷遊玩之所,眾位公子少爺們還是避一下嫌的好,若要遊玩,老爺公子們就在附近,還請公子們注意一下規矩,莫要壞了姑娘們的名節。”

周夫人身為禮部尚書的夫人,凡是以夫為天,言行舉止處處恪守規矩禮儀,由她出面呵斥這些人,倒是最合適不過。

空蟬卻注意到周桐雨心不在焉的神情,順着小姑娘躲躲閃閃的眼神看過去,卻瞧見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穿了一身青底流雲衣裳的公子,一張臉生得甚是英氣,面帶笑容,一看就十分開朗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空蟬恍然大悟,不禁就有幾分啼笑皆非,周桐雨十二三歲的模樣,不說實在婚嫁普遍較早的此時,就算是在未來,這樣年紀的女孩子也大多數開始憧憬那些長相好看成績優秀的男孩子了。

“原來是周夫人。”公子裡面走出一人來,一身硃紅色衣裳,手裡握着把扇子,一副風流瀟洒的姿態:“既然是姑娘們在此,我等自然不好打攪。”話雖這樣說著,眼睛卻有些不老實的瞄向那群衣裳五顏六色的姑娘們,顯見是心有不甘,不肯輕易離去。

“朱公子可別輕易打了退堂鼓才好。”此時卻有人哈哈一笑,語帶調侃的說道:“咱們可是聽說了柳家姑娘今日在此,特意來瞧瞧的。小侯爺嘴裡天仙一樣的人物兒,我們可是好奇許久了。”

此言一出口,何氏登時臉色就難看起來,狠狠地瞪了空蟬一眼,暗暗惱火。

姑娘家被人稱讚美麗自然是件好事,可若是因此引來一群登徒浪子,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被好事者知道了,甚至會添油加醋的認為這女孩子不檢點,才會惹得這些男人覬覦。這樣的名聲一旦傳出去,不但柳空蟬,柳家所有的女孩子名聲都會毀了。

這樣的事情別人如何想不到?就連那開始滿是不甘的朱公子聞言也是變了臉色:“誰在那兒亂吠?”

公子們一陣騷動,居然不知道究竟是誰冒失的說出了那樣的話來,方才眾人只顧着拿眼睛去看美人們了,哪有心情理會身邊的臭男人們?一時之間大眼瞪小眼,俱是滿面茫然。

朱公子心情極為不爽,本來他們跑來瞧柳家姑娘的模樣,就已經惹得連勝卿不是那麼高興了,還有這般冒失之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被連勝卿知道了,就連自己也脫不了干係,那人泛起混來可不管你是不是好兄弟,先打了再說,可恨聖上還要因此贊一句血性男兒,實在是嘔的人吐血。

周夫人雖然不甚想管這等閑事,但是柳家老爺怎麼說也是自家丈夫的下屬,不好不支持一下,再說,今日踏青出遊這事兒本就是自己主導的,若是叫柳家那孩子在這兒受了屈辱,小侯爺那裡怕也不好交代。

因此緩緩向前兩步,一雙眼睛不怒自威的看着眾公子:“你等都是大家子弟,如何能做出這等不止禮義廉恥為何物之事?若是為家中長輩得知,恐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這些公子們哪一個不是豪門貴族出身?至不濟也是官宦子弟,家裡人自然是重視規矩教導的,他們在外放浪形骸人人皆知,可是被人告到長輩們面前那就不一樣了。

公子們不少人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躲什麼?敢說出那話來,還怕別人看了?”這個時候,卻有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眾人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卻見一個身穿石榴紅衣裙,年紀約莫在二十上下的美貌婦人面帶冷笑的看着被兩個丫鬟截住去路的男子:“我還到你這張臉面金貴,見不得人呢!”

“大姑奶奶!”何氏一見這婦人,頓時鬆了口氣,面上帶出幾分笑意來,暗暗慶幸自己邀請了這人前來,要不然今日這事兒還有些麻煩。

“母親原來早就來了。”這婦人回過臉來,眾人不覺眼前一亮,但見欺霜塞雪的臉上嵌着一雙眼尾兒飛起來的狹長眼眸,一轉眼睛就流露出幾分似是而非的魅惑來,面頰上帶着初春桃花瓣一樣的紅暈,趁着同樣嬌艷的紅唇,叫人見了就忍不住一陣心神動搖。

這婦人已經靠近前來,對着諸位夫人們見了禮,眼波一轉瞧見了空蟬,嗔道:“小丫頭一眨眼就這樣大了,難怪都有人求上門了。”

空蟬卻是知道這是何人的,臉上流露出真切的歡喜:“大姐!”

這美婦人不是旁人,正是空蟬嫡嫡親的大姐柳空蝶,柳家的嫡長女,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嫁給了探花郎。

柳空蝶跟空蟬不同,她是嫡長女,她們姐倆的生母還在的時候,哪個敢看輕一下這兩姐妹,不像空蟬年紀小,很多事情上還懵懵懂懂的就失去了生身母親,繼母進門之後雖不曾苛待,到底是比不得正經的生母的,也就沒能學會大姐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高傲和烈性,後來更是因為如今這個靈魂的鳩佔鵲巢,更加不可能跟這個姐姐一樣變成這般模樣了。

不過,對於這個性情如火直爽開朗的姐姐,空蟬卻是打心眼兒里喜歡的,大概偌大的柳家,在失去母親之後,唯一一個真心實意絲毫不摻水分關愛她的也就只有這個姐姐了。

“瞧這小模樣出落的,真是好看。”柳空蝶毫不吝嗇的誇讚了自家妹子,轉身就去對着被丫鬟們堵截回來的男人橫眉怒目:“你是啞巴了?剛才有膽子渾水摸魚的滿口胡言,這時候怎麼不會說話了?”

那男人穿着一身藍色團花織錦長袍,衣料和綉工看起來都不是俗物,只是穿在他身上怎麼也覺得古怪,好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穿上了綾羅綢緞,卻還是改不了畏畏縮縮的模樣一般,看着就覺得不舒服。

被柳空蝶這樣氣勢逼人的咄咄追問,那男子眼睛嘰里咕嚕的轉了一圈兒,忽然挺直了身子氣憤的說道:“我不過出來散散心的,根本就不曾說過什麼話,你這婦人好沒道理,叫下人擋住我去路不說,還開口就是污衊之言,真是有辱斯文!”

空蟬眼皮子跳了一下,眼神微不可見的掃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江家姐妹,剛才這男人眼神亂掃的時候,好像是看了她們一眼?她有些不確定,究竟是江家姐妹指使這男人的,還是這男人單純為美色所震驚,多看了那麼一眼?

柳空蝶氣的樂了,居然還有人敢在她面前強詞奪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們是什麼人?”她指了指那群站在一旁衣衫華麗的公子們:“不是王孫貴族,就是官宦子弟,就算是風流成性,也最起碼還是知道一些規矩的,更何況跟連家那小侯爺關係不錯,經常合夥出來為禍京城,可以說是狐朋狗友也不為過。”

朱公子為首的公子們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雖然知道自己一群人在百姓們眼睛裡就是禍害的代名詞,可是被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很不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