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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熟的鴨子又怎麼能讓它飛了?若喬家這門親事不成,那郭氏的戲就白做了,自己也白受了一回冤枉。

桂氏這樣想着,臉上就堆了笑出來,“多虧您早早兒的過來,不如我這就把我家徐隃的庚帖給您,您也好推卻黎家!”說著便叫了陶媽媽過來,“去把昨兒我準備好的庚帖拿過來!”

昨兒個桂氏只顧着高興,哪裡準備了什麼庚帖,但陶媽媽是伺候桂氏多年的,這點貓膩自是明白,只答應了一聲,便出去找人寫庚帖去了。

看着桂氏如此行事,喬夫人眉頭大皺,若是自己拿了庚帖回去,這就是擺明自家得罪了黎家!她連忙笑着起身,“這、這不合規矩,不如你差了人上門提親,也讓國姓爺挑不出理來!”

上門提親?那豈不是就跟黎家幹上了?桂氏笑容漸斂,“有什麼不合規矩的?要不是昨兒個你走的急,我就把庚帖直接交到你手上了,又怎麼會讓黎家橫插一杠子?”

提起昨日的事來,喬夫人也有幾分忐忑,畢竟事情是喬月珍惹下的,自己也是親口答應,如今反悔的確讓人挑理,她想了想方道,“婚事我們家雖然應了,可這是嫁女兒,不是買東西,怎麼也得按規矩來,你家送了庚帖,上門提親,我自會跟黎家解釋,可也不能這樣隨隨便便的就拿了庚帖回去。你且放心,你家不上門,我也不會答應黎家!”

黎家來提親,也未必不是好事,倒是正好讓徐家也知道知道,不要以為喬家是好欺負的,就算是跟黎家不成,月珍嫁入了徐家。那以後桂氏對喬月珍也有所忌憚,這媳婦可是你們徐家求來的!

話已說完,喬夫人一改來時的小心,趾高氣揚的出了門。

桂氏氣的哆嗦,陶媽媽拿了庚帖進來,連忙上前相扶,“夫人彆氣壞了身子,那喬家不過就是仗着有幾個錢罷了,咱們怎麼也是公卿世家,犯不着跟她一般見識!”

是啊。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喬家不過就是有幾個臭錢罷了,徐家怎麼也是侯府。徐隃是個雷打不動的世子,配那喬月珍實在是綽綽有餘。至於黎家,那個六公子又怎麼能與徐隃相提並論?一個是未來的侯爺,一個么,不過是個小小的把總罷了。

這樣想着桂氏又放下心來。“走,咱們去見老太太,早些兒把庚帖送去,我倒要看看喬家怎麼辦這事兒!”

徐老夫人聽了桂氏的話卻是臉色微沉,她把桂氏打發下去,便叫了徐承宗過來。“這事兒若是不成,也就算了,喬家富貴。喬四小姐難免嬌寵,未必是一門良配!”

娶妻娶賢,何況是承嗣的宗婦。

聽徐陵的意思,還是想分府單過,不願與弟弟爭這個世子之位。在沒有說服他之前,更是要給徐隃娶個懂事和順能夠打理家務之人。喬月珍么,怎麼看都差了一層。

丫鬟們都被打發了下去,屋裡靜的掉針可聞,只有屋角的四足銅鼎香爐飄着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徐承宗略微沉吟了一下,輕輕搖頭,“雖說黎家逼上門的想跟喬家結親,但喬家若是聰明,就不會在此時答應。那喬大人通透的很,至於喬夫人要麼就是不知道喬大人的打算,要麼不過是想着抬高自家的身價。咱們家靜觀其變也就是了,若是上趕着去提親,倒低了一頭。可喬家富貴,嫁妝卻也豐厚,跟喬家結了親,若是有一日隃兒分府出去,倒也不怕他們短了銀錢!”

黎家再好也是二皇黨,皇上這些日子很忌諱,連白正圃這個能幹活又會說話的寵臣都被打發去了山東,喬家剛剛在京中站穩,此時站隊根本沒有半分好處。

徐老夫人冷冷的笑,“你想的倒好,可這卻不合規矩,你那個媳婦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讓三兒承嗣,說不得那邊娶了人過門,這邊就要勸你請封世子了!”嫡子承嗣,這是天經地意的事兒,桂氏倒也沒有做錯。

說著徐老夫人的眼睛輕輕一眯,聲音也放得低了,“何況,老二不想留在府里,你也不是不知道……”

牛不喝水強按頭,徐陵想着出府,不趟這趟混水,而桂氏則打定了主意要讓徐隃承嗣,本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兒。

兄弟和睦,母慈子孝,徐承宗應該高興才是。

可偏偏徐隃不成氣候,徐陵又逐漸顯出幾分鋒芒,特別是跟五皇子混的極熟,在禁衛軍中也算有個臉面,竟是比徐階還要強上許多。若不是前幾年花天酒地,喝酒賭錢,得了個花名,這才熄了他培養的心思,說不得他早就把世子之位交到了徐陵的手上。

自從去年定親之後,徐陵在外頭廝混的時候少了許多,這一個月竟然就只去了兩回,還沒有惹出事端,倒讓徐承宗對新娶的兒媳婦有幾分滿意。

出身再不好,卻是能把這個混小子管好,卻也是一樁好事!

這一回春酒辦的也是極好,又得了徐老夫人的青眼,徐承宗就覺得更滿意了,無意之中就把心思透露給了徐老夫人。

至於徐陵願不願意,他還真是沒有考慮過。本來也是,世子之位,別人爭都爭不來,若是他開口,徐陵又怎麼會往外推?

於是,他的聲音里就帶了幾分不屑,“那不過是做給他母親看的,只要我開口,他還敢往外推不成!”竟是沒有半點猶豫。

徐老夫人伸出手來,笑着指了指徐承宗,“你呀,皇帝老兒的心思猜的還挺准,可自己兒子卻一點兒都摸不透!你以為他以往真是的花天酒地?那不過是做給人看的!徐隃、徐階那是在你媳婦跟前長大的,一個一個都是資質平平,偏他就自小聰明,學文能文,學武能武,若再是個勤快剛正的主兒,你以為桂氏能容得下他?他小時候調皮搗蛋。桂氏何曾打罵過他,倒是你要打他的時候護的挺快!如今他娶了媳婦,便想着出府單過,這才收了那起子廝混的心思,一心一意的當差,你若是不信,就去問他,看他應不應你!”

半晌,徐承宗都沒有吭聲。

徐老夫人的話的確在理,他嘆了口氣。“兒子愚鈍,兒子這就去問他!”

見徐承宗的眉頭蹙起,徐老夫人便把那句。“若是他不願意,你想怎麼辦”給吞了回去。

有些事情,自己不能總是頂在前頭,這府里的確需要個掌舵之人,她累了。侯爺也累了,她不能由着桂氏把徐家往溝裡帶,也不想徐隃把堂堂侯府弄得末落了。

出了清草堂,徐承宗果然叫了徐陵去書房。

————

槿娘還不知道喬家的婚事有變,她跟着丁姨奶奶聽着管事媽媽的回稟,準備次日就接手管家。有丁姨奶奶在,管事媽媽們倒是一個個聽話的緊,可槿娘看着。下人們看自己的目光卻時不時的流露出鄙夷與不屑。

這跟辦春酒又不同,春酒一年就辦一回,也就是那些事兒,又是丁姨奶奶在上頭撐着。這些管事媽媽,每人都佔了一塊地盤。每個人都有背後的勢力,自己一個新來的主子。又沒有根基和自己人在,當家主母又不喜歡自己,自然就被人輕視。

只是這差事是徐老夫人親自派的,她想依靠徐老夫人,老太太也得掂量掂量她的斤量,能不能管好這些人,這些事,就是考驗她能力的時候。

如今看來這仗她還有得打!

聽了丁姨奶奶派了一上午的差事,槿娘又跟着見了幾個大管事。

這是徐家自己的生意,不過是幾個酒樓、布莊,雖說聽着挺大,卻都在不繁華的街面上,想來收益也不會很多。徐家的銀子大多還是來自京郊的莊子,還有河北的地。

那幾個管事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見到這樣一個剛過門沒多久,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都微笑着點頭,眼裡卻是有幾分不待見的。

槿娘跟在丁姨奶奶身邊,聽得認真,時不時的問上兩句,卻是正中要害。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前世的時候,自家就是做生意的,雖說只是開了個小店,但槿娘也常幫着母親理帳,所以對這做生意,也不算是完全外行。

丁姨奶奶對槿娘的反應很滿意,不時的點點頭,那幾個大管事卻也從不屑變得恭謹,槿娘趁人不注意,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

不過是投機取巧的問上幾句,若是真是說起生意,她還是外行的很!

何況,這管事倒還簡單,管人是最累的。看着這幾個管事面上恭謹,卻時不時露出來的狡猾的目光,槿娘只覺得腦仁疼。

好不容易陪着丁姨奶奶簡單用了午飯,槿娘回到杏紅院,徐陵還沒回來。

昨兒春酒喝的爛醉,徐陵便早早的告了假,徐承宗請他去了前院,待到午後才放他回來。

“聽說喬家這事兒還挺棘手的,上午母親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還攆了個丫頭出去!”槿娘將聽來的消息說給徐陵聽,眼睛卻盯着徐陵的臉,想看看徐陵的反應。

徐陵卻是笑了笑,眼皮都沒有抬,“這有什麼棘手的?他們就放心吧,三弟這門親事跑不了!說不定過上一個月人就要進門了!”

槿娘心下一動,半眯了桃花眼道,“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侯爺跟你說了什麼?”

徐陵卻是笑的捉狹,“這事兒還用他告訴我?他恐怕還沒有我知道的清楚!”

這話讓槿娘更加好奇,眼看着黎家跟徐家就杠上了,怎麼到徐陵這兒,卻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怎麼也是國姓爺家,就算是喬家不願意把喬四小姐嫁過去,恐怕也未必願意立刻就把人嫁過來,畢竟喬四小姐那邊推了黎家,這邊就出門子,那可就是打黎家的臉!

可徐陵偏就說的斬釘截鐵,“你不信?我告訴你,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喬家不會拒絕徐家的提親,而黎家也不可能娶那喬月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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