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下的绕指柔》 折纸蚂蚁

自打出生就很能吃的小胖子,被起名為梁犇犇。他是壯,不是虛胖,小小年紀已經完全露出花花大少的苗頭,親過同一小區的多位小女生,不過人家也不是隨便誰都親,專挑長得漂亮的小姑娘。這一招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臉皮薄的小姑娘統統被他嚇哭過,但是這絕不能阻擋花花小少成長。

對於這件事情,夏初很開明,小孩子之間玩玩鬧鬧,沒什么大不了。可是在樑上校的眼中,就是不允許!

有一次,梁牧澤從部隊回來,正看見阿姨領著四歲的梁犇犇在樓下花園和別的小朋友嬉鬧玩耍。看著梁犇犇壯壯的小身子,跟小老虎一般跑來跑去,心裡別提多滿足了。他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笑著。

只見梁犇犇手裡拎著他買得仿真衝鋒槍,忽然改變了路線,跑到一個穿著粉裙子趴在石桌上畫畫的小女生旁邊,“吧唧”在人家臉上親了一口。那小姑娘跟習慣似的,推開他繼續畫畫,梁犇犇顯然是不樂意被忽略,又伸手搶走了小女生的畫紙,打圈亂跑。

梁牧澤那叫一個生氣!他堂堂一個解放軍上校,生出的兒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甩開大步穿過花園走過去,在梁犇犇毫無預料防備的情況下,一手拎起梁犇犇的衣服,提起來讓他雙腳離地。

梁犇犇忽然被人抓住,當然又喊又叫,雙手雙腳在空中亂舞。“放我下來,我要下來,我爸爸是軍官,你不放開我你就完蛋了!”

“再喊?”

掙扎中的梁犇犇,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立馬安靜,也不掙扎,跟被灌了迷藥的柔弱小貓一樣,耷拉著腦袋,垂著肩膀,任由梁牧澤拎著離開現場。

回到家,梁牧澤放下樑犇犇,坐在沙發上不說話,梁犇犇就站在他面前,不聽到他的命令也不亂動,更不敢離開,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梁牧澤,胖胖的小手揪住自己的衣服。

梁牧澤一句話也不說,就用平時訓人的高壓眼神死死盯著梁犇犇。周圍氣壓低級了,保姆阿姨只能在旁邊看著,也不敢多說話。

倆人就這么僵著,直到有人開門,梁犇犇小朋友嘴巴一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哭的特別痛。

夏初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趕緊到客廳,看見一大一小的仗勢,又看見寶貝兒子咧著嘴巴大哭,大顆大顆的眼淚刷刷的往下滾。心疼的她二話不說趕緊上前把梁犇犇抱進懷裡,對梁牧澤橫眉冷對。

夏初邊哄著梁犇犇,一邊數落著梁牧澤的不是。

梁牧澤一直憋著不說話,直到實在是忍不住,才出聲訓斥著夏初說:“都是你慣得,看他成什么樣子了?”

話音剛落,眼看就停止不哭的梁犇犇,又咧著嘴巴開始嚎啕大哭。那哭的一個撕心裂肺,夏初的肝腸都快被哭成寸斷了。

“我慣得怎么了?好長時間回來一次,一回來就數落兒子不是,他表現好的時候你怎么不誇?”

“有嗎?”

“有!”

梁牧澤覺得夏初已經完全沒有了立場,被這個梁犇犇吃的死死的,只要一哭,什么事都好說。

梁牧澤從夏初懷裡把梁犇犇拽出來,把想攔著的夏初扯開,讓梁犇犇就站在他眼前。

“還哭!”

梁犇犇立馬閉上嘴巴,把哭到一半的聲音吞回肚子裡,咬著牙齒死死忍著不出聲,眼圈紅紅的,滿眼淚珠的看著梁牧澤,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下次?”

梁犇犇搖頭。

“說話。有沒有下次?”

“沒有了……”一邊說話一邊抽,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梁犇犇偷偷的轉頭,想向夏初求助。梁牧澤挑著音調“嗯”了一聲,小傢伙馬上收回準備求助的眼神,淚汪汪的看了梁牧澤一眼,又迅速低下頭,看起來委屈又無辜。

根本沒有治本的方法,這孩子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梁牧澤一走,立馬原形畢露。有時候夏初也覺得,頭疼……

週末,夏初帶著梁犇犇到大隊。梁牧澤年前晉升了上校,如今是g軍區特種大隊的副大隊長。

週日一大早天剛亮起來,梁牧澤便把睡得迷糊的梁犇犇從床上撈起來,讓夏初給他穿了衣服,拽著他出門。

春天的早上有些寒氣,梁犇犇穿著厚厚的外套跟在梁牧澤後面。雖然梁牧澤走的很慢,可是梁犇犇畢竟還是小孩子,走不了幾步就累,如果換成夏初,他肯定又耍賴嚎著讓夏初抱。但是眼前這畢竟不是他那個溫柔好說話的媽。梁犇犇拉住梁牧澤的迷彩褲子,“爸爸,我累了。”

梁牧澤指指路邊的臺階,“休息一會兒。”

“哦。”梁犇犇乖乖的走過去,坐在臺階上。梁牧澤坐他旁邊,拿出一根菸,想了想又塞回煙盒裡。

“爸爸,你知道騎大馬嗎?”

“嗯。”

“隔壁豆豆說,騎大馬很威風,是嗎?”梁犇犇忽閃著大眼睛,滿滿全是渴望的看著梁牧澤。

梁牧澤想了一會兒,側頭看著梁犇犇說:“休息完了?起立。”

梁犇犇只能乖乖的站了起來,平時的小霸王作風根本耍不出來。跟著梁牧澤,一大一小一前一後走向特種大隊訓練場。

週日,除了每日常規的訓練外,其他訓練並不強制要求。但是訓練場上仍有不少人翻障礙、訓練,在泥中摔來摔去,心無旁騖。

這是梁犇犇第一次到訓練場,聽著有人大吼大叫的聲音,他就開始東張西望,看見有人匍匐有人翻越有人摔跤,眼睛不夠用,小腦袋不停的轉來轉去,一會兒看這一會兒看那,新奇的不得了。拉著梁牧澤不停的問,爸爸他們在幹什么?他們在打架嗎?手裡拿的是槍嗎?

“有意思嗎?”

“嗯嗯。”單純的梁犇犇看著遠處,猛點頭。

“先熱身。”

“好!”梁犇犇特別大聲的喊,興奮之色無以言表。

之後的一個小時,梁犇犇就是被梁牧澤生拉硬拽的邁著小胖腿兒,繞著操場時走時跑了三圈。累了可以休息,但是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雖然梁犇犇平時橫衝直撞看似精力無限,那些畢竟都是對他有吸引力的,可這繞著操場跑圈,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幾次耍賴要回家找媽媽,都被梁牧澤給吼了回來,甚至咧著嘴大哭也無濟於事。梁牧澤高聲訓斥他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看看周圍,誰像你一樣哭鼻子?”

梁犇犇抽泣著用小手抹掉眼淚,睫毛被淚水黏在一起,額頭和頭髮上全是汗水,在太陽下閃著細碎的光,堅持完成了三圈。

周圍訓練的戰士們,不時的從他們父子身邊經過,先給梁牧澤敬禮後,都會喊幾嗓子給梁犇犇加油。

梁犇犇從開始的興奮、躍躍欲試,到後來的大哭大鬧不要跑步要回家,直到最後圓滿完成三圈。他還很小,不太知道這些堅持會給他帶來了什么,梁牧澤也只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從小像個男子漢一樣生活,可以調皮搗蛋,但是不能耍流氓。可也許這些簡單的堅持,就能讓梁犇犇一生受益。

結束了三圈,梁犇犇趴在草坪上,跟軟體動物似的拱來拱去,到處打滾,翻到這邊,然後再翻過去,累極的人都會找不到舒服的休息動作。

梁牧澤喊了司機過來,他打算帶著梁犇犇到靶場轉一圈,耳濡目染一下,好讓兒子以後順了他的心意進入部隊。

車子剛走沒多遠,梁犇犇就在顛簸中枕著梁牧澤的腿上呼呼大睡,看來實在是累的不輕,睡得特別香。梁牧澤輕輕擦去兒子額頭的汗珠,把他的腿放在後座上,讓梁犇犇睡得更舒服。

停車之後,槍聲很清晰的隔著玻璃傳到車裡,梁犇犇是被槍聲吵醒的。迷糊了一會兒,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看見了戰士,看見了槍和靶子,那股子疲憊睡意瞬間消散。拍著窗戶要下車。

警衛員把事先準備好的棉花塞進梁犇犇耳朵裡,才給他開門。車門剛打開,梁犇犇雙腳跟踩了風火輪一樣,直奔靶場的速度比剛剛跑三圈的時候快多了,勁頭十足。

梁犇犇仰著脖子,往前湊著往前,可是射擊的中心被戰士們圍住,他一個小屁孩兒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跑了幾圈都只聽見聲音,看不見人也看不見槍。

最後,拉著梁牧澤的袖子說:“爸爸,我看不見。”

梁牧澤一伸手抱起梁犇犇,讓他騎在他脖子上,小傢伙興奮的嗷嗷亂叫,笑的特別歡暢。梁牧澤扛著他走近人群,梁犇犇特別興奮,屁股扭來扭去,又是鼓掌又是叫的,沒有任何疲憊的意思,完全是興奮過度。

“好看嗎?”

“好看。”

“想不想試試?”

梁犇犇特別大聲的喊著,“哦哦,打槍嘍,太好了,我要打槍,我要打槍。”

警衛員拿過來一把小手槍,梁牧澤把梁犇犇放到地上,拉著他走近靶子。教他握槍,教他瞄準。最後讓槍和梁犇犇的頭之間儘量多的拉開距離,畢竟他還小,開槍的時候會有衝擊,以防萬一。

梁牧澤握住梁犇犇的手,瞄準靶子連開了兩槍,確定梁犇犇能頂得住衝擊,並且臉紅撲撲笑的很開心,就又多加了兩槍。槍槍射中圓心。

從此,特種大隊最小的神槍手誕生,年僅四歲的梁犇犇小朋友。

看見兒子那么開心,梁牧澤覺得,再多的軍功章,也換不來這一生擁有夏初和犇犇給他帶來的滿足和幸福。有家人的眷戀,有親情的牽掛,再鐵血的軍人,也有柔情,也需要一個溫暖的家,能在他衝鋒陷陣的時候給予心靈嘴溫暖的支持。

那天中午從靶場回來,梁犇犇就昏睡不醒,被梁牧澤揹著一路回家。夏初做好午飯,左等右等都不見一大一小回來,拿了鑰匙出去。剛下樓,就看見梁牧澤揹著梁犇犇朝自己的方向走來,那瞬間所有的焦急都沒有了,只覺得,人生,是圓滿的。

“去哪兒了?這么久?”夏初揉揉梁犇犇的小腦袋,手順著脖子伸進他的衣服,“呦,怎么這么多汗?”

“玩瘋了。”

“去哪兒玩?”

“那個,”梁牧澤有些不自然,趕緊轉移話題說:“飯做好了吧,餓了大半天了,回家回家。”說完,邁著大步揹著犇犇先一步上樓。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應該交代梁犇犇,不讓他把打槍的事情告訴夏初,不然……

他當然不是害怕,只不過,只是吧,那個……哎~~~~(某蟻邪笑:梁副大隊長,承認怕老婆不丟人,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