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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凈闕島上時,俞和發現島上除了華翔真人本門弟子、符津真人、二師兄易歡之外,竟還有三名揚州寒碧峰玉露苑的女弟子,三位女修人人背着長劍,英姿颯爽,可臉上卻沒什麼喜色。

其中一位寒碧峰玉露苑的女修,上下打量了俞和一番,拱手一揖道:“原來是羅霄劍門的俞和師兄,師兄的俠名,卻聽我薛師姐、向師妹時常說起,今日得見真容,果然是風采照人。”

俞和抱拳還禮,想起自己在華池小洞天中醉酒的狼狽情形,臉上一紅:“俞和在華池洞天中,若不是得了薛師姐照拂,那便要出醜了,還請師妹定要代我謝過薛師姐。”

“自會轉達俞師兄之意。”那邊女修一笑,易歡的臉上卻有些古怪。

原來薛千容在寒碧峰玉露苑輩分頗高,與宗華掌院和雲峰掌院乃是同輩。方才同俞和說話的那位女修,身為薛千容的同門師妹,易歡卻得按資排輩的叫她一聲師叔,而另外兩名女修倒可叫一聲師妹。

只是薛千容卻是與俞和平輩論交,甚至還尊稱俞和一聲師兄,這下幾人的輩分就全亂了。帶頭的那位女修管俞和叫師兄,其餘兩位女修對俞和口呼師叔。那這番算下來,易歡身為師兄,卻要叫俞和一聲師叔才對。

俞和倒也無暇理會這些輩分稱呼上的瑣事,他把元曦的身子橫抱了,小心的交給符津真人:“師叔祖,弟子在天涯海眼的深淵中,身陷戊己雷符陣,眼看性命危矣。元曦為了護得弟子周全,捨身擋住了地火,如今昏睡不醒,還望師叔祖施法救治。若她身子有何折損,弟子當真是要愧疚終生。”

符津真人擺袖笑道:“無妨,元曦不是生人,只要體內火種不滅,即便有何損傷,不過是拆換靈構而已。俞小子毋需擔心,你能護着她回來此處,老道已足感寬慰。”

邊上諸人一聽,全都驚詫的看着元曦,這分明是一個嬌美纖弱的少女,可聽符津真人的意思,竟然是個機關靈偶?

連華翔真人都不知情,多年來全以為元曦是符津真人的隨侍弟子,他還曾揶揄符津真人一個白髮老叟,身邊卻總帶個千嬌百媚的女弟子,惹人側目。”

最詫異的是二師兄易歡,他本就痴迷諸般奇術,早聽聞南海符津真人的機關術已臻至“小造化”的極境,可沒想到連自己都未看出,這元曦竟是個機關人。這等機關奇術,當真有造化之妙,易歡直瞪着元曦,眼中放出兩道火熱的光。

符津真人接過元曦的身子,伸指在她背後連點了幾十下,頷首笑道:“只是真元耗竭而已,倒沒有什麼損傷。”

說罷取出一片三角形的紅銅令牌,塞進元曦的口中,翻掌抬起,在元曦天門上重重一拍。

旁邊諸人全嚇了一跳。符津真人是何等修為?這一掌下去,便是口銅鐘也拍成了薄銅餅子。換做是個生人,立時就顱骨粉碎,香消玉殞。可元曦生生受了這一掌,渾身震動,手腳一顫便睜開了雙眼。

雙目中一道硃紅色的真火和一道青藍色靈炎射出,元曦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看了看周圍,低頭自站到了符津真人的身後。

可符津真人卻微微皺了皺眉毛,略帶異色的掃了俞和一眼。

俞和心中一翻,暗自惴惴道:“難道符津真人察覺到了什麼異狀?那長鈞子是天魔之身,莫非在元曦身上留下了什麼痕迹?”

可符津真人臉上的異色一閃而沒,俞和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只是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

同俞和一樣念頭翻騰的,還有華翔真人。

華翔真人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眼睛卻在俞和與寒碧峰玉露苑的三位女修身上轉來轉去。他已知道了俞和帶着地火銀霜回來,因此對寒碧峰玉露苑的三位女修也頗為熱絡,想是為他凈闕島的地火銀霜謀個新的買家。

島上諸人迎了俞和,便朝島內行去,到了晚上,自然是擺下盛宴,為俞和壓驚洗塵。

一頓飯吃了足有二個時辰,華翔真人拉着俞和,把天涯海眼那邊的見聞細細的問了個遍,俞和自不敢說出長生大帝白玉冢的事情,只把那海底深淵的情形描述了一番,華翔真人聽了,似乎頗有些神往。

而易歡則是湊到符津真人身邊,一邊不斷的勸酒,一邊求符津真人多講些機關術的訣竅給他聽,唯有寒碧峰玉露苑的三位女修沉默不語,只偶爾偷眼看着俞和。

這貌合神離的酒宴散去,眾人各自回島上廂房安歇。

俞和在房中盤膝坐了小半個時辰,忽然心有所感,睜開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便聽見房門上有輕輕的敲打聲。

“俞和師兄可曾安歇了?師妹是玉露苑的孟馨。”

俞和起身開了房門,望外一看,卻愣住了。門外站的正是玉露苑來的那位與薛千容同輩的女修,可她身上卻已換下了粗布的道裝,臉上也略施了些粉黛,一套翡翠雲錦宮裝,緊緊包裹着她玲瓏的腰肢,裙袖搖擺間,有陣陣馨香撲面。

“孟師妹深夜來訪,卻有何事?”

俞和笑盈盈的樣子,惹得孟馨臉上一紅,忙福道:“俞師兄,冒然來擾你清修,實在是有事相求,望你莫要見怪才好。此處不是講話之所,師兄可願移步?”

“師妹有請,豈能不從。”俞和一擺手,讓孟馨先行。

披着月光,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海邊淺灘處。天上玉蟾出水,星斗羅列,遠處有層層深藍色的海瀾次第湧向島岸,潮汐之聲入耳,越發更顯得萬籟寂靜。

孟馨停住了腳步,回頭對俞和躬身一福:“俞師兄,深夜拉你來此,原是有些不妥。”

俞和笑道:“此夜闌人靜時,得佳人相伴望海,有何不妥?”

孟馨臉上又紅,薄嗔道:“薛師姐卻不曾說起俞師兄是如此言辭輕浮之人。”

俞和神色一正,“如此孟師妹卻是有何事吩咐?”

“薛師姐和向師妹常在門中說起俞師兄,言道揚州少年仙俠,論及修為人品,俞師兄當是數一數二的絕頂人物。”

俞和聽孟馨開口就是偌大一個名頭砸下,連忙擺手道:“孟師妹便不要如此折殺我了,俞和是哪般模樣,自己心裡也有評數,這‘數一數二、絕頂人物’八字考語,是萬萬當不起的。”

“俞師兄過謙了,孟馨不過是轉述薛師姐的評說。此番倒有一事相求,還望俞師兄看在薛師姐的面上,能幫攜師妹一把。”

“孟師妹請直言。”

孟馨眼睛一轉,盯着俞和的臉色。“聽聞俞師兄此去天涯海眼,倒是帶了地火銀霜回來。不瞞俞師兄說,我玉露苑若曦掌門,此番也是傳下法旨,命師妹等三人來南海尋這味靈藥。只可惜我三人沒有俞師兄的大神通,到南海數日間輾轉奔波,卻是一無所獲,如此兩手空空回歸本門,掌門真人定會降下雷霆之怒,師妹深恐受不起責罰,因此來求俞師兄。”

俞和心裡一翻,他早將孟馨的來意猜到了五六分,但人家此時當面親口說出來,卻讓俞和有些為難。

俞和皺眉沉吟了半晌,也未開口作答。孟馨眼波流轉,柔聲道:“孟馨也知俞師兄必定為難,可你我皆是奉師長之命行事。孟馨雖不知俞師兄收來多少地火銀霜,但只求俞師兄分一些於我,令師妹能回門交差既可。師兄若能應允,此番大恩,師妹必會重重答報。”

說罷孟馨雙頰又有潮紅浮起,垂下螓首,一時間竟有說不出的嬌艷。海風徐徐掠過,俞和只覺得一片醉人的香氣撲鼻,心旌搖蕩。

正自迷茫無措時,俞和忽然眉角一挑,眼神朝身後的樹影微微一撇。

故意輕輕咳嗽了一聲,俞和抱拳朗聲道:“孟師姐,地火銀霜之事,我實在難以答允。此行天涯海眼,俞和身冒奇險,可取回的地火銀霜卻寥寥無幾,恐難再分於師姐。俞和亦是身受師門法旨,自也須回門交差,倘若將地火銀霜分與你,俞和也要受師長責罰。其中干係,還望孟師妹體諒則個。”

孟馨還想開口勸說,可俞和將手一擺,止住了她的話頭。

“孟師妹,地火銀霜關乎我師門大計,俞和自是不能分你。但既承了薛師姐的人情,俞和也當為你儘力。你們已尋到凈闕島,自是知道華翔真人手中存有地火銀霜。俞和與他還算說得上話,定當替你求情,願華翔真人能為玉露苑籌措周全。若孟師妹有意去天涯海角一行,俞和也願將那處地形一一繪出,當可令孟師妹省去幾番周折,只是天涯海眼乃是大凶之地,想取地火銀霜極是艱險,稍有不慎便性命堪憂,俞和若不是有大機緣,此時已然浮屍南海,孟師妹當須三思而行。”

俞和一番話說得語氣堅決,那孟馨聽得明白,知道再多言也是無用。她輕輕咬了咬下唇,柳眉微顰,嘆了口氣對俞和拱手一揖道:“既然如此,孟馨還是心領了俞師兄的厚意,寒夜深沉,孟馨不好打擾師兄觀海雅興,先自回去歇息了,師兄保重!”

話說完,孟馨足尖一點,頭也不回的縱身而去。

等到身後芳蹤渺渺,俞和轉過身來,對着遠處樹影微微一笑,“二師兄,你莫不是擔心師弟我把持不住,深夜還跟來此地?”

樹影一晃,有道人影從樹後閃出,俞和借月光一看這人面貌,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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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求紅票,不求推薦,不求收藏,只是最近風評此書頗為不堪,若果真如此,沫繁倒也好儘早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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