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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瑟抿了抿唇,夾着着不盡寒意的眸子放在依暮雪身上,忽而不急着對她動手了,而是挽起手臂,寒森森笑道:“本司向來寬厚,一時有了些興緻,來大可給本司講講,你想要什麼條件才肯歸還本司的心?”

“嗯還當真想講條件?”依暮雪泰然自若道,“眼下我還真有一樣想要的東西。”

傾瑟挑挑眉:“你說說看。”

依暮雪竟張揚大膽地指着傾瑟旁邊的君玖,挑釁道:“將他用來交換如何?”

君玖絲毫不訝異,淡淡垂眼暈着唇角笑道:“看來本君還成了籌碼了。”

傾瑟斜側着眼珠子睨了君玖一眼,道:“不是想讓本司拿回心么,那本司就將你讓出去如何?”

君玖面不改色,甚至連一絲不滿或者訝異的情緒都沒有,清清淺淺道:“自然是再好不過。”

傾瑟蹙眉。她不舒服,十分不舒服。為什麼君玖要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什麼再好不過,他就這麼輕而易舉拿自己去換了?

她最煩的就是君玖這一點。

此時,見君玖那般說,依暮雪揚了揚嘴角,道:“這可就這麼說定了!”說罷她手裡的蛟龍鞭已經甩出,直直往君玖的方向去,欲將他帶過來。

眼看着蛟龍鞭欲觸到了君玖的衣角,傾瑟看也未看一眼,忽然輕輕哼笑了一聲:“不過是一顆心而已,哪裡值得上神付出這般代價。”

君玖一愣,下一刻傾瑟黑影魅然,眨眼之瞬便移身到了君玖前方,寬大的袖袍飛揚了起來,而袖袍里的那隻修長素白的手,卻穩穩地握住了依暮雪甩過來的蛟龍鞭!

依暮雪似在意料之中,道:“幽冥司主莫不是反悔了?”

“反悔?”傾瑟雙目凌厲一抬,“本司有說過答應嗎?”她側了側頭,又對身後的君玖道,“君玖,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來取,用不着你操心。”

君玖輕輕笑了兩聲,懶洋洋道:“本君又不是真要過去作交換,司主你這般緊張做什麼。唔司主會捨不得本君,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傾瑟手上稍稍用力,綿綿不絕的仙氣注入到了依暮雪的蛟龍鞭里,使得依暮雪霎時麵皮變了顏色。而傾瑟卻還能淡定地轉過頭來,看着君玖道:“不如依暮雪留給本司,本司將我幽冥十萬鬼差借與上神,上神代本司去滅了對面那些魔孽如何?”

“你在幹什麼。”君玖看着傾瑟因注入仙力在依暮雪的鞭子上,那條鞭子變得血紅了起來,隨之竟似藤蔓一般開始開出了月凰花!她居然若無其事地將仙力浪費在依暮雪的蛟龍鞭子上!

傾瑟手臂一震,將依暮雪的蛟龍鞭震成了粉末,道:“她敢用此鞭欲染指你,本司便讓她人如此鞭。唔權當是打架前熱熱身罷了。”

在君玖瞠着雙目震驚的神色下,傾瑟就飛了出去,和依暮雪打了起來。

君玖愣愣地站在原地未動,傾瑟那抹黑色靈動的身影卻無時無刻不閃耀在他那雙細長而晶透的眸子里。

她敢用此鞭欲染指你,本司便讓她人如此鞭……她敢用此鞭欲染指你,本司便讓她人如此鞭……

這句話對於他來說,該是多麼珍貴的一句話。出自無心無情的幽冥司主的口中,該是多麼珍貴的一句話。

眼看着傾瑟與魔女依暮雪單打獨鬥了起來,對面的魔孽蠢蠢欲動。因為它們的魔女明顯處於下風,且被傾瑟步步緊逼絲毫不得喘息的機會。

她二人身上閃現的紅光,能照亮數十丈天幕,四處飄落的月凰花瓣,簡直美得驚心動魄。

不得不說,先前天帝渡給傾瑟的那一萬年仙力委實太有先見之明。有了那一萬年仙力,與依暮雪正面單挑才能贏得輕而易舉。

君玖見傾瑟應付自如的樣子,不由得面露寵意,笑了又笑。

這時寒生上前來,手裡的黑旗未放下,對着君玖作揖鎮定沉着道:“上神,司主將這邊託付給了上神,還請上神下令,殲除魔孽!”

君玖眯了眯眼,手裡一繞轉,繼而一把霸氣十足的紫檀玉弓出現在手上,他修長的指尖一捻,捻出一支白羽箭來,眯了眯眼對準了與傾瑟糾纏的那抹妖嬈紅影。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君玖神色一凜,隨即了鬆了手指,那枚銳利冰冷的白羽箭霎時離弦而出。

只聽“呲——”地一聲,白羽箭劃破長空,直奔依暮雪。

依暮雪側頭見此狀況,身體慌亂往邊上一側,令得白羽箭擦過她的麵皮,穿透了她的發間,最後竟往她身後的萬千魔孽而去!

青丘君玖,九尾狐王,能耐非凡。這是連天帝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傾瑟亦是親眼見過。

果真,那枚白羽箭將將一穿過依暮雪的發間,霎時就變成了千百支利箭,如撒雨一般刺得魔孽慘叫連連。

依暮雪髮髻散亂,一頭青長的墨發紛紛垂落了下來。那凝脂一般的麵皮上,一道刺目的血痕。她緩緩抬起頭來,手指抹了抹麵皮,將帶血的指尖含進口中,通透紅色的雙目直勾勾地盯着君玖:“你敢傷我。”

傾瑟唇畔一勾,不給依暮雪時間反應,立馬抬起手腕,手腕上金光浮動。她嘴邊浸着清寒的笑,邊起唇念了幾句仙訣。手腕上的金光似活過來了一般,飛脫而出,直直飛向了依暮雪。

幾乎同時,君玖對寒生下令:“本君以幽冥司主之名,下令幽冥境十萬陰兵,出戰殲滅魔孽!”

襲上依暮雪的,是初初下凡除魔孽之時天帝賜給傾瑟的縛仙索。且莫說這縛仙索能縛仙,就算是佛亦能對付得了,更何況眼下捆的是一隻魔。

遂依暮雪被捆了個結實,絲毫動彈不得。她身後入凡作亂的魔孽,經這頭陰兵的猛然進攻大勢已去。

依暮雪不服,非常不服,卻也淡定自若:“你這麼綁着我算什麼,我魔族何止千千萬萬,今日死在這裡的不過是牛毛一角。有本事你放開我,今日我魔界非得與你們仙族光明正大地大戰一回,看看到底是誰輸誰贏?”

傾瑟吁了口氣,收斂了瀰漫在空氣里的仙氣,挑了挑眉梢,淡淡道:“我幽冥境是幽冥境仙界是仙界,縱然幽冥境是仙界一處,但卻無法替整個仙界做主說大戰就大戰。本司不過是帶幽冥的小兵小將過來除除魔孽長長見識,唔還有順帶拿回一樣本司自己的東西。”

依暮雪施施然笑,笑中幾分嫵媚,眼梢若有若無地掃過那邊白衣絕然身長玉立的君玖,道:“想取心是么,我都說過了,若不是我心甘情願,你取出來的也會是一顆壞死的心。”

傾瑟半挑起嘴角,划了一個邪魅而冷酷的弧度:“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依暮雪聲音稍稍大了些,“你就是親自剜出我胸膛里的這顆心,死了,你也是什麼都沒有,白費心機而已!你說又如何?”

傾瑟掂了掂下巴,走到依暮雪面前,道:“你是想威脅本司。嘖莫不是你就是用這樣的法子來威脅君玖的?”

依暮雪得意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傾瑟卻全然不吃她那套,而是忽然湊近了依暮雪的耳邊,呵着冷氣低低道:“君玖能受你威脅,本司可不會。”

不遠處的君玖似聽到了什麼一般,身形猛地一震,繼而以飛快地速度沖傾瑟奔來。

不想傾瑟揚起手臂乾乾脆脆往空中一揮,霎時一堵晶亮的渾厚結界落在君玖跟前,愣是將他生生堵在了外面!

君玖失了分寸,大吼:“傾瑟,不可莽撞——”

依暮雪麵皮倏地卡白,失了方才那一份泰然淡定,驚慌道:“你想幹什麼,我都說了若你強取那顆心,它一出了我的身體就會壞死的!你聽到沒有,到時候你就什麼都得不到!”

傾瑟抬起手指漸漸戳上依暮雪的心口處,若無其事地笑道:“一顆心而已,你們那麼在意做什麼。依暮雪你用了本司的心幾萬年,事到如今還敢以此來要挾本司,沒有了就沒有了,你說你還有什麼資格還能拿得出什麼來要挾本司?”

隨着話語,傾瑟的手指緩緩沒入了依暮雪的胸口,依暮雪似痛苦地張大了嘴。

君玖從未如此狂躁過,用自己的身體彙集了全身上下所有的修為,三兩下便震碎了結界。他腳下一蹬,沖了過去。

不想仍舊是慢了一步。

傾瑟五指已然伸入了依暮雪的胸膛里,就那般淡淡然地笑着,道:“你霸佔了本司的心,不曉得他們在在意個什麼勁兒,本司都未曾怎麼在意。天帝因為這一顆心一直忍着你們魔族的囂張跋扈,如今君玖同樣是為了這一顆心甘願受你威脅。這令本司十分不痛快。本司一直覺得,就算是讓它壞死了也好比繼續呆在你一介魔女的身體里強,既然你不願歸還,那本司毀了它便是。從今往後,它一顆心不足以再威脅到任何人。但最起碼,還能讓你像我一般,親身感受一回剜心之痛。”

PS:其實瑟瑟一向對自己狠,狠得不留任何餘地~唔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留言啊紅票啊收藏啊啊啊啊,某雲一臉老淚地看着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