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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池裡的神水能平和仙息,卻也能淹沒仙息。池底里,衣帶漸寬,天帝手遊走遍傾瑟周身,終是褪去了她一身黑色的衣裳。

傾瑟眼神里開始染上不盡的迷茫,可身體的本能卻還是在不斷地迎合天帝。她抱着天帝,回吻天帝,任着天帝將自己抵在池壁,灼熱的快感伴隨着律動,緩慢地進入自己的身體。

那一刻,她的身體似乎有些察覺,自己的靈魂早已經變得空蕩蕩。但也僅僅是一剎那,便有另一個靈魂將自己填滿。那是邪惡的,無從察覺的,可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天帝是個溫柔的人,在水裡儘管壓着傾瑟,卻也護着傾瑟,沒讓她覺得有丁點的不適。相反,天帝在她身體里緩慢而有力地撞擊,除了快感,同時還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進傾瑟的身體里。

傾瑟情難自禁地抱緊了天帝,張了張腿,想索取更多,似乎只有那樣才能讓自己充實。天帝疼她,動作開始變得猛烈霸道,愈加深入,更強的力量也隨之被激發出來,讓傾瑟貪婪地盡數汲取。

將傾瑟捧上雲端的,是與天帝雙修而迅速增長的仙力。

她自己對待天帝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僅僅是眼下她這具空空的軀殼不知道。

紫竹林的一池神水,仙氣飄渺。

池底,傾瑟的軀殼在裡面漂游。天帝離去後許久,她都沒有出神池一步。時而眯眼時而瞠目,也就只有嘴角凝固的笑意無甚變化,三分陰沉七分邪毒。

不曉得過了多久,聽聞上面發出一聲叫喊,喊的正是傾瑟。她雙目一沉,在水裡轉了幾周,褪下的衣裳重新裹身,而後衝天而出。

神池裡的水,未受到絲毫驚擾,依舊安穩。只消一眨眼之間,傾瑟便已站在岸邊。同站在岸邊的,還有一襲黑衣英挺的寒生。

只是寒生的面色,從未有過的複雜。

傾瑟側了側身,黑衣裙裳霎時烘乾,聲音溫沉,不辯喜怒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寒生垂頭,盡量掩下自己的神色,恭敬道:“司主久出幽冥而未歸,隧下官特來尋司主。”原本他只是聽了蓬萊仙主三言兩語的玩笑話,便鬼使神差地來了這南海紫竹林。

他如願看見了天帝和傾瑟,卻當真希望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他如同天帝一般,愛慕了傾瑟三萬餘年,他亦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名正言順地站在傾瑟身邊與她共度漫長神仙歲月。因此,只需站在身後,默默守護着便可。

他的司主,即將與青丘君玖成婚,卻又與天帝雙修。那哪裡還是他的司主!

傾瑟看向寒生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凜冽,輕輕落落道:“那你看見了什麼。”

寒生抿起嘴角,靜默了半晌,擠出一句話:“下官什麼都不曾看見。”

傾瑟揚了揚衣擺,利落轉身,招來祥雲,站在祥雲上居高臨下冷冷睥睨着寒生,道:“回去。”說罷她揚長而去。

當然,傾瑟眼下是不可能回去幽冥境。在來紫竹林之前,她本是欲往昆崙山去,眼下被耽擱了這麼一陣,她也還是要去昆崙山。

昆崙山山底,離地面十萬八千里之下,有一座堅不可摧的仙牢。凡是被關在裡面的神仙,不管有多大的能耐,皆會永世不得翻身。

而眼下,恰恰就有一個神仙被關在裡面。此人便是前不久被天帝當天納娶當天廢黜的廢天后鳳練仙子。

昆崙山近在眼前了,傾瑟心思一流轉,伴隨着一聲輕不可聞的哼笑,搖身一遍,居然堂而皇之地變成了天帝的模樣!

她才與天帝雙修不久,身上儘是天帝的仙息,且因雙修而增強的仙力,亦是天帝的仙力。即使她化成天帝的模樣,也沒有哪個能輕易察覺得出來。

因此,當傾瑟在昆崙山下地落腳,站在鎮守着通往地底十萬八千里仙牢的冰道的四名厲害天將的面前時,四名天將齊齊下跪,作揖道:“恭迎天帝!”

傾瑟手臂一抬,閑適道:“仙卿不必多禮,平身罷。”

天將斗膽問:“天帝親自來此,可是要下仙牢看看?”

傾瑟負着手,挑了挑眉,道:“廢后鳳練大逆不道,但也仍舊是鳳族,孤便下來看一看。”說罷,她吩咐天將替她打開通往仙牢的冰門,傾瑟縱身往下一跳便跳入了冰道,一直往下飛至十萬八千里,進了仙牢。

昆崙山底的仙牢,果然冰寒無比。若是一般的小仙小將不慎闖進來,恐怕沒多久便會被這仙牢里四周結起的萬萬年玄冰給吞噬,直至魂飛魄散。

這種情形,僅僅是看仙牢內奄奄一息的鳳練便能夠想象得出來。

這地底仙牢內,豎著一面巨大無比的玄冰冰壁,而鳳練手腳被捆仙索所縛,整個身體毫無縫隙地貼着冰壁,任這麼大的萬萬年玄冰一點一點地侵蝕她的身體,消磨她的三魂七魄。

如此光景,怕是用不了三五百年,鳳練便真的會消失殆盡。所謂永世不得翻身,也正是如此。

傾瑟站在下面,仰頭看着冰壁上動彈不得的鳳練,眯了眯眼,手指淡淡揮了幾揮,指尖仙光閃爍,霎時就鬆開了縛在鳳練手腳上的捆仙索。

束縛一不見,鳳練便似一隻斷了翅的鳥兒,直愣愣地跌落在地上。半晌她才動了動手指,努力撐着身子,看着自己面前的一雙紫金靴頗有些怔神,訥訥地抬起眼皮。

映入鳳練眼裡的,果真是天帝那副染着不喜不怒但卻冷冷清清的神色的麵皮。半垂着鳳目,安靜沉寂。

當即虛弱不堪的鳳練清醒了過來,一臉驚慌哀求地抱住了天帝的腳,乞道:“天、天帝……放了我罷我求求你放了我罷……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幽冥境傾瑟她在害我!求天帝明查啊……”

“鳳練”,“天帝”不急不緩地蹲下身來,兩指捏住鳳練的下巴抬了起來,迫使鳳練與他對視,若有若無笑道,“你好好兒睜眼看看,我是誰。”

鳳練聞言再度朝所謂的天帝,霎時瞳孔大睜,不想天帝突然卻變成了傾瑟的模樣,不禁咬牙切齒恨道:“居然是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變成天帝的模樣蠱惑於我!”

傾瑟清清幾聲笑了出來,甩開鳳練的下巴,重新站了起來俯視着鳳練,道:“若非本司幻成天帝的模樣,怕是不能見到鳳練仙子對本司如此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你……這個賤人!是你害得我一無所有的!”鳳練沒多少力氣,卻還是忍不住怒聲罵道。

“既然你知道是本司讓你一無所有,同樣的,本司也能讓你什麼都有。甚至包括——”傾瑟陰沉地勾起唇角,“甚至包括現在就讓你出去,重獲自由。”

鳳練譏笑着問道:“你若現在放我出去,就不怕被天帝發現?”

“且莫說上次在天庭時天帝沒殺了你,後來本司將你侵吞天帝捆仙索與一萬年仙力之事告訴了他,他也未將你立馬扼殺在這仙牢之內。”傾瑟眯眼看着寒光閃閃的玄冰冰壁,又道,“想必是想讓你在此地飽受折磨。如今看來,你能倖存至今,也算你的造化。既然天帝要你在此地自生自滅,就不會再來多看你一眼。本司現今將你帶出去,他又如何能發覺。”

鳳練漸漸收斂住了自己對傾瑟的仇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語氣早已沒有了先前那般囂張與惡毒,沉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傾瑟簡簡單單道:“本司需要你。”

“需要我做什麼。”

傾瑟看了鳳練一眼,繼而隨手搭住了鳳練的手腕,感受到鳳練的仙息極為薄弱,便隨隨便便替鳳練渡了些仙氣,道:“本司只聽說,你是鳳族最有實力的火鳳,該是能幫本司鎮住南海的流火。”

鳳練警惕性地看了傾瑟一眼:“你要我鎮住南海的流火做什麼?”

傾瑟微微一笑,道:“解放降魔塔。”

“解放降魔塔?!”鳳練吃驚不小,嚇得連連倒退兩步,情緒因失控而聲音大了些,“幽冥司主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解放降魔塔,那可是要放魔族到仙界來!那可是死罪!”

“眼下這個情況的你,與死罪有何區別。噢不”,傾瑟圍着鳳練走了兩圈,上下瞅了瞅鳳練周身不堪的形容,“你現在的狀況,與在煎熬中慢慢等死一般無二,卻比死罪更痛苦。怎麼,你做是不做?”

鳳練一臉嫉惡如仇,憤恨道:“可這一切皆是拜你所賜!不管你有何不軌居心,我是不會幫你鎮住南海流火解放降魔塔的!我不會做任何對仙界不利的事情!”

“不做?”傾瑟危險地眯起雙眼,伸手便輕輕鬆鬆地扼住了鳳練的脖子,“不做本司現在便殺了你,同樣天帝也不會發覺你在這裡是死是活。你若肯幫本司,到時你不僅自由了,本司還會讓你重新當上天帝的天后,如何?”

鳳練凝着眉,不答反問:“你究竟是誰?”

傾瑟挑了挑嘴角,道:“當然是來幫你的人。”

出昆崙山時,傾瑟還仍舊是化作天帝的模樣,在鎮守崑崙的天將的跪送之下,從容自若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昆崙山。然而,天將們皆垂着頭,自然無法看見傾瑟手裡托着的,還有一隻變小的鳳凰。

小鳳凰它沒有脾氣,安靜地闔着雙眼乖順地蹲在傾瑟的手心裡。這不是鳳練又是哪個。

直待傾瑟飛離昆崙山有一段距離了,她才停落在一片繁茂的樹林子里,捏決將鳳練變回了原形。鳳練着一身素色衣裳,低調了不少。

顯然,外邊的空氣要比仙牢里舒服得多,鳳練深呼吸了兩下以作調息,徑直問:“何時去南海降魔塔?”

傾瑟閑閑笑道:“急什麼,還有月余便是本司與青丘君玖的大婚。到那時之後再動手。”

鳳練冷眼看着傾瑟,道:“你身上有天帝的仙髓,已然與他雙修過,怎麼,胃口如此大,還想着要佔有青丘君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