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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蓬萊仙主做仙會的日子。傾瑟果真領着寒生去了蓬萊島。

蓬萊島,四季如春仙霧繚繞,遠遠地看過去若有若無若隱若現,不愧如三界傳言那般,委實是漂亮極了。

以往傾瑟出公差時亦路過這蓬萊仙島三兩回,但也都是隨意瞥了幾眼便已離去;如今她是帶着做仙會的目的而來,自然是要認真瞧上幾番,這一瞧就心裡頭止不住的讚歎。

沒多久傾瑟與寒生的祥雲就已然到達了蓬萊仙島。立馬有三兩隻湖藍色美艷的仙婢迎了上來,彎身行禮道:“恭迎幽冥境司主。”

傾瑟拂手讓她們起身,道:“今日你們島主搞仙會,本司只是過來湊個熱鬧,你們不必多禮。不知仙主在哪裡設的仙會?”

小仙婢淡淡有禮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司主請隨我們來。”

傾瑟心情頗為婉轉,負着手便跟了上去。這邊走,就能邊嗅得到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花香,盈盈繞繞不曾間斷。她便思忖着,這蓬萊島的的確確是個好地方,花草新鮮飄香不說,連眼下替她引路的小仙婢亦如此明艷動人。

於是傾瑟與寒生閑話道:“改明兒本司也弄幾個小婢進幽冥司,寒生你怎麼看?”

寒生想了想,道:“好是好,司主嫌棄下官照顧不周下官明白。但就是我們幽冥境上上下下皆是男鬼差,若將小婢放進去必會引起一陣哄亂,且幽冥境裡面種種光景怕是會嚇壞一干小婢。”

傾瑟點頭:“說得有理。那還是算了罷。”

寒生道:“是,司主。”

不消多久,小婢便將傾瑟與寒生引去了蓬萊仙主做仙會的地方。看來這蓬萊仙主的面子忒大,傾瑟進了裡邊一看,許多仙家皆來了,正各自圍在一處寒暄閑話。

傾瑟看了看,男神仙和女神仙各半。這才叫仙緣旺盛,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不過也難怪,這蓬萊島的仙主據說是能與青丘君玖齊名的散仙,生得俊美非凡,不叫人心生傾慕都難。

可這散仙是幾百年前才晉陞到蓬萊的,接替了上一任仙主的位置。老實說,這幾百年間傾瑟還一次未見過他,不曉得他究竟長何模樣。

神思之間,傾瑟與寒生將將前腳步入廳堂,迎面便迎來了一個步履生風身材頎長卻穿着花哨的男子。

恰恰是這蓬萊仙島的仙主無疑。

“啊呀這哪位仙家呀,為何才來呀?快快快,進來坐。”蓬萊仙主麵皮上掛着不溫不火的笑,三兩步迎上前,拱手作揖寒暄道。

此人果真是不愧三界傳言,雖花哨了一點,但那麵皮生得委實可觀十分可觀,美目嫣唇不妝自艷,眉目之間暗含一股子妖嬈之風情,人誰見了都得驚艷幾番。且莫說是生為男仙,就是將其與三界里的一干仙女們作比較,那也是略勝一籌。

看這滿堂的男女仙家們便知,蓬萊仙主討仙子們喜歡,必然也是討仙君們喜歡的。

寒生面色沉定,只稍稍側了側身往傾瑟面前擋了擋,道:“幽冥境,司主。”

仙主見此一愣。

傾瑟忙哆了寒生一句:“寒生,不得無禮。”她抬眼看着仙主,麵皮上亦掛起了笑,道,“啊呀這不就是蓬萊仙主么幸會幸會!”

仙主絲毫不拘禮,一雙美目在寒生身上流連了幾許,兀自微微挑了挑唇,隨後竟繞過寒生一把捉住了傾瑟的手腕子將她往裡面拉,還熱忱道:“哎呀哎呀快莫站在門口說好,司主大老遠地過來想必是乏了,進來坐坐,喝杯水酒。”

傾瑟任由仙主拉着進去,嘴上附和道:“那是那是,仙主這麼一說,本司還當真有點渴了也乏了。”

寒生蹙了蹙眉,冷着麵皮跟了上去。

將將一坐下,仙主便殷勤地遞上來一杯瓊漿玉露,道:“司主快嘗嘗,這是小仙我擷蓬萊島百花所釀製的百花酒,今日仙會總算是拿得出手,司主莫要見笑。”

傾瑟接過酒,道:“哪裡哪裡。”說著她便將酒放於唇邊,啜了啜,又道,“嗯味道清甜帶着花香,沁人心脾,仙主當真是有心了。”

蓬萊仙主修長素白的手指拂了拂自己的發梢,優雅地笑笑,眼側瞄了一眼傾瑟旁邊的寒生,立馬用自己方才用過的酒杯又斟了一杯酒,親自走到寒生身邊,遞了出去,道:“你叫什麼?可是司主手下得力的部下?”

寒生本不欲答話,見了傾瑟的神色,方才平靜乾脆道:“寒生,幽冥判官。”

蓬萊仙主眼裡浸滿了崇敬之意,道:“唔判官啊,先前小仙還以為幽冥境的判官該是生得面目可怖,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如斯模樣,氣質甚好。來來來,是叫寒生么,你也嘗嘗小仙釀造的百花酒。”

寒生不喜,未接,蓬萊仙主的手也就一直向他伸着,尷尬得很。

傾瑟便淡淡道:“寒生,你也嘗嘗。”

寒生十分不甘不願地接過了蓬萊仙主手裡的酒杯。哪曉得,就在蓬萊仙主鬆手的那一刻,他那柔柔滑滑的指腹竟若有若無地在寒生的手背上撫過,嚇得寒生立馬全身繃緊。

蓬萊仙主心情甚好,笑眯了眼沖寒生努努嘴,道:“還不快喝。”

寒生壓抑着隱隱的怒氣,抿了抿唇,將手裡的酒一仰而盡。

蓬萊仙主看着寒生的嘴對準了方才自己唇沾過的地方,不由得笑得更燦爛了些。這個幽冥境令人喜歡的判官,被他佔了便宜。

幾杯水酒下肚,傾瑟麵皮微紅,閑話就上來了。她挑着雙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廳堂里安放着的各種花花草草,繼而將眼睛轉向蓬萊仙主,道:“蓬萊島向來以花草享負盛名,今日做仙會莫不是就想以這些花盞打發我們罷?”

仙主撐着下顎側着臉,笑眯眯看着傾瑟,連帶傾瑟一邊的寒生也一齊看了,道:“司主有所不知,小仙的花草皆養在百花島。可百花島實在又是無路可入島,裡面花草生得蠻橫,使得人無處可以下腳。這才沒讓大家去看吶。”

傾瑟隨手摘了一顆桌上的葡萄,放進嘴裡,閑閑道:“原來如此,不過本司難得來一回,不去瞧瞧究竟還真有些可惜。一直以來大夥都說,仙主這裡的桃花最最好看,怎麼,仙主帶本司去看看如何?”

仙主千嬌百媚地“呔”了一聲,道:“哪有什麼最最好看,若要和司主的月凰花相比,那是差了一大截。”

傾瑟側頭:“咦仙主還知道月凰花?”

仙主神秘兮兮地湊過身來,低低道:“上回司主不是下凡了么,天帝主持了幽冥一日游,小仙又好奇得緊,便隨着去看了看。這一看,就不能忘懷了……唔據說青丘君玖上神亦喜愛此花得緊,還在青丘一片山頭種滿了月凰樹呢。”

“本司這倒是聽說過……”傾瑟若無其事道。

蓬萊仙主一下打開了話匣子,收也收不住,愁苦道:“噯你說今日小仙好不容易做個仙會罷自然理應是要去邀請青丘君玖上神過來的,可是頗令小仙傷心的是,上神他居然拒絕了小仙,司主你說這事若要是被其他仙家們知道了小仙還有沒有顏面可存了……”

傾瑟對此與仙主一拍即合,道:“青丘狐族委實太過倨傲自狂,本司也看不慣得很。”

仙主抿了一口酒,繼續道:“不過君玖上神也沒有那麼嚴重,小仙我一向是得過且過,上神給了小仙一截台階下小仙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哦?他竟也難得,還給你台階下?”

仙主道:“君玖上神今日似要在青丘等個什麼人,道是不好來蓬萊以怕給錯過了。”

寒生聞言微不可察地一怔。也就只有傾瑟迷迷糊糊地點頭,道:“唔看來還是個挺重要的人。”

後來在蓬萊,該喝的酒也喝了,該寒暄的也寒暄完了。仙家們各自湊在一處八卦了半下午,隨後陸陸續續向蓬萊仙主告辭離去。

傾瑟亦如那些仙家們一般離去,可眼看着就要走出蓬萊了,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遂又帶着寒生折了回去。

寒生問:“司主,我們回去做什麼?”他十分不喜蓬萊,來了這一次再也不想來下一次。尤其是看到這蓬萊仙主,妖里妖氣的,令他十分不爽。

傾瑟道:“你忘了,本司不是說過要在蓬萊截幾枝桃花回去么,眼下出了蓬萊主島,正好往百花島去瞧上一瞧。”

寒生遲疑了下,道:“司主要不要先和蓬萊仙主知會一聲?”

傾瑟催着祥雲便順着花香飄來處而去,不急不緩道:“不如寒生去代本司知會一聲。”

寒生立馬跟上,道:“下官覺得,截幾枝桃花半刻功夫不到,實在不好打攪蓬萊仙主。不如司主就在這裡等着,下官去截了就回。”

傾瑟擺手,道:“不妨,還是本司隨你一起去,順帶看看那桃花開得比不比月凰花好看。”

說著,二人一齊駕着祥雲便往那百花島飛去了。

而青丘某片山頭的月凰林子下,某隻清高的狐狸白衣勝雪久久矗立。今日是他與傾瑟約好,要在這裡等她的日子。

青丘遣出去的仙使匆匆在山頭上停了下來。

某狐側了側身,暗沉道:“怎麼,幽冥司主還是不肯出門來青丘么?”

仙使戰戰兢兢,抹了一把冷汗,道:“回稟上神,幽冥司主已經出幽冥境了。”

某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嗯,那再派人去接司主前來罷。”

仙使囁喏道:“幽冥司主、司主不是來咱們青丘了,而是、而是去蓬萊島赴了蓬萊仙主的仙會……”

某狐身形一震,細長的狐狸眼睛半眯了起來。

PS:嗯。。。乃們說某雲把小寒生掰彎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