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嬋只開了十分鐘，我們就到了目的地了。

金生水感慨：「這地方也太黑了吧？」

姬衍聖說：「所以說啊，這裡經濟落後是有原因的。」

金生水說道：「姬老，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人品，我是說這地方沒路燈。」

「這裡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啊。」

姬衍聖說道：「經濟落後嘛，你懂的。」

金生水指著不遠處龐大的建築說道：「落後嗎？我看這裡聽現代化啊。」

我看了看那片建築，幾乎算是一個小城區了。

那裡燈火通明，從柵欄往裡面望，綠化做的也不錯。

和縣城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瑾寧第一中學。」

我點了點頭，說道：「再窮不能窮教育，這句話我聽很多人說，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做。」

旁邊的陰影中有個人呵呵笑了一聲：「別扯淡了，教育是我們瑾寧的支柱產業，沒有教育，我們全都得失業。」

我們扭頭一看，發現一個老頭靠在一個木門框上，正不鹹不淡的看著我們。

我發現他身後是一個土坯房，搖搖欲墜那種。

房子上面插著一個木棍，木棍上又挑著一塊布，寫著：炒餅炒麵。

我都驚了：「你這是……飯館啊？」

老頭嗯了一聲：「是啊。」

我說：「在這開飯館，能行？」

老頭笑了笑：「怎麼不行？我這飯館，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看見沒有，地理位置好，正對著學校門口。」

「一到過星期天，學生們有半天的時間，可以出來自由活動。」

「呦呵，到時候我忙的啊。」

說到吃，我還真有點餓了。

於是我們進了老頭的飯館。

這飯館也太窄小了，就放了四張桌子。

頭頂上吊著一盞十五瓦的燈泡。

昏暗的要命。

林雨嬋用手機照了照桌子和凳子，說什麼也不肯坐下來。

老頭在廚房嘀咕：「窮講究，這學校裡好多小姑娘，水靈的跟一朵花一樣，人家都不嫌棄呢。」

金生水說：「行了，別踏馬嘟囔了，有吃的沒？」

老頭說：「你倒是點啊，吃什麼。」

我說：「你這有什麼？」

老頭說：「有炒餅和炒麵。」

金生水說：「兩份炒餅兩份炒麵吧。」

林雨嬋說：「我不吃。」

金生水哦了一聲：「那兩份炒餅，一份炒麵。」

傅常舍小心翼翼的問：「那啥，有我的嗎？」

金生水說：「沒有。」

傅常舍：「……」

他有點委屈的擺弄攝影機。

老頭開始生火做飯。

我看見他的廚房也不是正規廚房，是燒蜂窩煤的。

只有一口鍋，黑得要命。

我懷疑這就是他自己做飯的鍋。

老頭弄了點餅絲就開始炒，炒了一會又把鍋端下來出去了。

我喊他：「你怎麼走了？」

老頭頭也不回的說：「沒有鹽了，我去買點。」

我：「……」

五分鐘後，老頭回來了。

十五分鐘後，我們的飯都做好了。

我看著這賣沒賣相，看沒看相的飯，無語了。

嚐了一口……

臥槽……

我對傅常舍說：「老傅啊，別難過，我這飯不吃了，你吃。」

傅常舍眼睛一亮：「謝謝伏大師。」

他吃了一口，臉色變了。

結果金生水和姬衍聖也把飯推給傅常舍：「來，我們的也給你吃。」

傅常舍：「……」

林雨嬋看著我們，笑的像是一朵花：「人間英雄在一個小飯館懵了，不錯的題材啊。這要是拍下來，肯定爆火。」

老頭做完了飯，在另一張桌子上抽菸，看起來挺無聊的。

金生水說：「老爺子，不刷會視頻啊？我看你們這個年紀的，都愛上刷視頻了。」

老頭哦了一聲：「不了，我不識字。」

金生水說：「玩手機嘛，也用不著識字啊。」

「你不識字，你這招牌誰寫的？」

老頭說：「那幫學生幫我寫的。唉，這些孩子真不錯啊。」

「以前我們這地方窮啊，你是不知道。守著這麼大一個湖，全是踏馬的壞地，根本吃不飽。」

「幸虧也不知道哪個天才想出來個點子，辦一個好高中。」

「這幫外地學生真捨得花錢啊，我們這才有了點起色。」

「我跟你們說，不是再窮不能窮教育，我們這是窮的只剩下教育了。」

「沒這幫孩子，我踏馬早就餓死了。」

看得出來，老頭對外地學生是挺感激的。

但是這種感激不是感恩的那種感激，而是……一個養豬的農戶，對肥豬的感激。

感謝你們，但是依然要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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