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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撲哧一笑,“......文哥武哥喜歡他總是好事。(最穩定,”

“好什麼好?”甄十娘白了她一眼,話題一轉,“你今兒就和秋菊住這兒吧,秋菊沒伺候過人,一旦他半夜醒了叫人,你在這兒也穩妥些。”

“奴婢已經和長河說了,今晚就住在這兒。”

又聊了一會兒,聽着沈鐘磬洗漱完進了東屋,甄十娘才悄悄出了門。

秋菊正陪簡文簡武用小石子在地上玩畫格子遊戲,見甄十娘抱了被褥進來,忙起身接過去,“......難怪奴婢今兒一見將軍就覺得眼熟,原來他是......”話沒說完,便被甄十娘打斷,她笑眯眯地看着簡文簡武,“文哥武哥玩什麼呢?”

“娘,娘!”全沒注意秋菊剛剛險些脫口而出的話,見到甄十娘,簡武簡文蹦跳着撲過來,“我們在玩憋死牛!”簡武搶道,“......我剛把哥哥給憋死了!”

聽了這童言無忌的話,甄十娘哭笑不得,糾正道,“是你把哥哥的‘牛’給憋死了。”

憋死牛就是在地上畫一個“區”字作棋盤,再在“區”字右側兩角之間畫一個圓圈作井,走棋時堅決不能越過這眼“井”,雙方各執兩枚石頭,稱為“牛”。

棋盤上一共有五個交點,棋子就佔了四個,所以每人每次只能挪動一個位置,而且必須落在交叉點上,看着簡單,真正走起來也破費腦筋。(最穩定,憋死牛並不以吃掉對方棋子為目的,而是以“憋死”對方為贏。兩個人輪流走棋過程中,什麼時候一方被另一方的棋子全部堵住了去路,那麼走投無路的一方就算輸了。

這都是甄十娘前世玩過的遊戲,包括五子棋,雖然簡單,卻有助於開發孩子的智力,所以,她沒事時就陪簡武簡文一起玩。

聽了甄十娘的話,簡武就朝簡文吐吐舌頭,大聲嚷道,“我贏了六局!”

“我贏了四局!”簡文也不示弱。

竟玩了十局。看樣子這兩個孩子等她很久了,竟沒嚷着去前屋,也真難為他們了,甄十娘就揉揉兩個小傢伙的頭髮,“你們真厲害!”話題一轉,“怎麼不聽娘的話,住在喜鵲姑姑家裡?”

簡武簡文就嘻嘻地笑,“......我們想聽娘講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追問道,“不知道唐僧有沒有被煮着吃了?”

不像現代,電腦,網絡,電影,遊戲等應有盡有,古代幾乎沒什麼娛樂,大長夜裡睡不着,甄十娘就經常給他們講故事,記憶中的那些短篇童話都講了個遍,這些日子就開始講長篇的西遊記,每天一小段,記不住的地方就瞎編,兩個小傢伙竟也聽上了癮。

“真想知道唐僧有沒有被煮着吃了嗎?”甄十娘笑着問。

簡文簡武使勁點點頭。

“那就說好了,你們明兒一早就得去喜鵲姑姑家裡藏着。”甄十娘趁勢說道。

“娘放心,我們都和姑父說好了,明兒一大早他就在后角門接我們。”甄十娘從來不恐嚇人,今天又說的這麼鄭重其事,簡武簡文打心裡格外地怕和娘親分開。

“嗯......”甄十娘點點頭,回頭吩咐鋪好被褥的秋菊,“你回去吧。”

“奴婢先伺候文哥武哥洗漱了......”

“不用。”甄十娘搖搖頭,“......喜鵲還給你留着門呢。”

秋菊就應了一聲,又和簡武簡文道了晚安,轉身去了前屋。

洗漱完了,給兩個小傢伙脫了衣服,鑽進被窩,甄十娘正要繼續昨天的故事,想起什麼,簡文後知後覺地問,“娘,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帶我們走?”

“喜鵲姑姑說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簡武也眨眨眼,“......是真的嗎?”又挺了挺胸,“他長像隨我,我將來一定也這麼威風!”喜鵲秋菊害怕沈鐘磬身上的那股煞氣,簡武卻格外的崇拜。

是你隨他好不好。

噗,甄十娘劇烈咳嗽起來。

“娘!”簡武小臉漲的通紅。

“好,武哥將來比他還威風。”平穩下來,甄十娘笑道,“嗯......”她輕咳一聲,“昨天講到哪了?”

“講道......”簡武剛一開口,就被簡文搶過去,“娘,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住我們家?!”

“這......”原想打個哈哈混過去,沒料簡文竟還沒忘了這個茬,甄十娘聲音滯了下,“他啊......啊......”想了想,“是你們祖母的兒子。”只是繞了個彎,這也不算騙孩子,“都是家裡的親戚,自然要住我們家。”

甄十娘為自己的急中生智洋洋自得。

簡武簡文卻傻了眼。

“......祖母的兒子?”簡武簡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知道了,是大伯!”簡文首先反應過來,撲棱從被窩裡坐起來。

“是叔叔!”簡武也不甘落後,一把拉下他,辯白道,“他比狗子爹還年輕,又那麼好看,怎麼會是大伯?”

娘說過,大伯是爹爹的哥哥,自然又老又丑。

“是大伯!”簡文不甘示弱,“他還是將軍呢,怎麼可能是叔叔!”

叔叔是爹爹的弟弟,那麼小,怎麼能當大將軍?

“是叔叔!”

“是大伯!”

......

一眨眼功夫,兩個小傢伙就在被窩裡互相踹起來。

甄十娘無奈地搖搖頭,扳起臉道,“你們想不想聽三打白骨精了?”

“想!”簡武簡武異口同聲地回答。

見娘親兀自扳着臉不言語,兩人忙迅速地躺好,眼巴巴地看着她。

“話說孫悟空搖身變成金蟾大仙來到波月洞赴宴......”見他們不鬧了,甄十娘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一邊把油燈調暗了,娓娓地講了起來。

......

一夜好眠,沈鐘磬睜開眼睛,天色早已大亮了,看看漏壺已經卯時四刻了,撲棱一下坐起來,失笑地搖搖頭,“許久不睡這熱炕,今兒竟睡過了頭。”常年帶兵,他早養成了卯時起床的習慣。

“將軍醒了。”榮升端了盆水進來。

“她們呢?”沒聽到外面靜悄悄的,沈鐘磬問道。

“秋菊一早就上山了,喜鵲和大奶奶在後院摘菜......”榮升放下水盆,脫鞋上炕拉起窗帘打開後窗,一低頭,不覺咦了一聲,“將軍竟蓋這被子睡了一夜?”用手摸摸,硬邦邦的,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鐘磬。

沒言語,沈鐘磬抬頭向後院望去。

窗外是一片低矮的櫻桃樹,時值深秋,櫻桃早落了架,只剩下一樹的枯黃在熹微的晨風中搖曳。記憶中這後窗是極開闊的,他每天一早趴在窗口就能看到後面的一排房子,還隱約能看到房後的池塘,現在可好,窩在這屋裡,倒真成鼠目寸光了。

暗道了聲可惜,沈鐘磬穿鞋下了地。洗漱完了,聽到前院有說話聲,就推窗望去,臉色頓時一陣青黑。

只見甄十娘正站在院門口和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說話。

那聲音里的愉悅是他從沒聽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