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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暖暖笑了笑,這幾天以來,最輕鬆的事情就是見到赫連鈺龍了,因為這意味着,她要做的事情,即將成功。

赫連鈺龍並不是一人來的,所以很多事情就變得很方便了,總比從前她和雲雅在一起的時候,因為是兩個女人,所以總是不自覺的被人輕視,很多時候,就算是有為官者應有的樣子,也是毫無官威。

就比如這一次在郭家的事情,郭進的打算她們都明白,法治社會,郭進不可能真的對安暖暖和雲雅做出什麼事情,但是郭進敢於將他們兩個囚禁在這裡,必定是有些想法的。

如果來的那個人是赫連鈺龍,或者多帶幾個人,那麼郭進無論做些什麼事情,都會多一些思慮。

不過,也正是因為只有他們兩人,所以郭進才會放鬆警惕,在不知不覺中暴露出很多問題。

郭進匆匆趕來,看了看安暖暖,又看看赫連鈺龍,臉色灰白一片,他不像是郭淮一樣年輕,他是曾經見過赫連家的人的,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但是一看就跟赫連家有莫大的關係。

畢竟標誌性的頭髮顏色,還有在軍裝不顯眼地方的家族徽章,這些都是赫連家獨有的東西。

他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這個時候,走上前來,微笑着對着赫連鈺龍打招呼:“這位將軍”

赫連鈺龍笑了笑,這是一個非常會說話的人,他的肩章能夠看出來職務,並不到將軍,但是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但凡見到一個穿軍裝的人,想要拍馬屁就可以稱呼對方為將軍,大概是個人都會覺得高興吧!

果不其然,看到赫連鈺龍臉上的笑容之後,郭進覺得士氣大增,想要一鼓作氣繼續前進,可惜之後,不論他說什麼,赫連鈺龍都是一個表情,就像是臉上帶着一個微笑的面具。

赫連鈺龍早就有些心煩了,但是他時刻記得自己出來是代表着赫連家的臉面的,所以就算是心裡煩躁的要命,面上還是一副微笑的樣子,這是從前赫連家的人都會的一項技能。

在你還不足以給別人擺臉色的時候,切記要微笑,但是當你成長到足夠高的地步時,就不要經常微笑了,畢竟是要保持威勢,就像是現在的赫連冷奕的級別,表情雖然已經隨意了很多,但是還是不經常笑的。

因為表情控制也會成為一個習慣,一個不容易改掉的習慣。

安暖暖看出來了赫連鈺龍的不耐煩,向著周圍轉了轉,發現了不遠處似乎被人緊緊看守者,但是仍舊想要逃跑的郭淮。

郭淮的形容有些狼狽,安暖暖有些好奇:“你是如何遇見郭家大公子的呢?”

一時之間,眾人注意力都被轉移了,剛才郭家的人就已經發現了郭淮的身影,但是因為赫連家的人更加重要,所以重點都放在赫連鈺龍身上,安暖暖這一句話說出來,郭家的人才重新反應過來,原來郭淮重新回來了。

但是似乎這個方式,並不是郭淮想要方式。

“真是緣分,我在路上遇到的,郭家大公子特別熱心,知道我們找到不到路,所以特地將我們送回來的。”

安暖暖看了看郭淮身邊站着的兩個高大威猛的漢子,心中有些好笑,確實是對方熱心,並不是你們強迫,畢竟,看着郭淮的樣子,是有些很不情願的。

郭淮低着頭不說話,一副冷漠不參與他們談話的樣子。

直到郭進顫巍巍的站在郭淮的面前,她以為他們再一次的相見,應該是在多年以後,郭淮功成名就載譽而歸之後,但是沒想到,他們兩個都等不到那一天。

安暖暖將一份文件檔案遞給了赫連鈺龍,郭管家的眸光微微收縮了一下,那是他們應該早就藏起來的關於郭淮的罪證,畢竟這是郭家莊園,他們想要在這莊園中,找出來什麼東西還是比較容易的。

所以在最初,軟禁安暖暖和雲雅的時候,他們已經派人去尋找過那些證據了,而且大概是很確定,不會再有其他的證據了,但是沒想到安暖暖和雲雅講證據藏在了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甚至現在還拿出來了。

郭管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郭進,郭進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的,但是這只是因為他在看郭淮,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赫連鈺龍還算是比較了解安暖暖的,知道安暖暖很多事情並不是十分願意在人多口雜的場合說或者做,所以此時能夠將這件事情拿到檯面上來說,必定是有理由的。

這個時候,赫連鈺龍所需要做的只是配合而已,所以他十分配合的伸手接過那份東西,翻看看了看,然後眉眼間染上了一抹凝重。

他並不是專業法律的人,但是也能夠看出來,這份檔案上面,顯示的是郭淮的犯罪記錄,按照這些東西,郭淮的量刑起碼也是要好多年,在聯繫自己見到郭淮的時候,各種蛛絲馬跡。

赫連鈺龍轉身看了看郭淮,揮揮手:“先關起來!”

院子中的郭家人全部都看向了赫連鈺龍,但是赫連鈺龍生在赫連家,什麼樣的大陣仗咩有見過,怎麼會在幾個人的眼光之中總退縮呢?

對一切都視若無睹的赫連鈺龍,滿意的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令行禁止的上前將郭淮抓住了。

郭淮的眸光死死的盯着郭進,聲嘶力竭的喊道:“父親,救我!”

郭淮已經在張懷仁的分析下,知道了自己為什麼不能進監獄,就算是不去考慮哪些利害關係,有哪一個正常的人,會想要見到監獄呢?

一個好好的人進去,誰知道,到時候出來的回事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郭淮畢竟是郭進親手帶大的,就算是在見不到人的時候,各種責怪,各種覺得心寒,但是見面三分情,尤其是在兩人的見面,感覺十分凄慘的時候。

郭進身為一個父親,總是先妥協的那一個,腳下的步子輕微的挪動,手也不自覺的伸出去了一些,但是幅度並不算是很大,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一直在關注着郭進反應的郭江了。

在郭進說話之前,郭江首先向前邁了一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擋在了郭進和郭淮兩人的中間,他面上帶着微笑,神態很是憂心,對着自己的兄長關心道:“兄長,之前你離開的時候,忘記帶這個了。”

說著,伸手將自己手中一直緊握着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枚戒指,其實論材質只是很普通的玉石,但是這普通的扳指背後隱藏在極深的寓意,那就是這個戒指,其實是郭家繼承人才能夠擁有的,帶着這枚戒指,權利僅次於郭家的掌門人。

當然,這是在從前,現在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印信就能夠解決的,所以在現代,這個扳指的實用意義遠遠的小於他的象徵意義,郭進當時將扳指給郭淮的時候,就是想要繼承傳統,將這個象徵意義永遠的流傳下去,所以要求的是,人在扳指在。

郭淮看到郭江手中扳指的同時,另一邊的郭進也看到了。

郭淮的牙根都要咬碎了,郭江這一手,不僅是在提醒郭進,他之前曾經私自從家中逃亡的時候,更是告訴郭進,自己主動放棄了這繼承權,因為當時走的時候,是真的想要放棄郭家長子的身份,重新開始。

果然,將郭家看的比什麼都重的郭進,立刻就體會到了這一層意思。

“你,你這個,逆子!”

這一次,郭進的情緒要比從前激動的多,正說著話,立刻就倒下去了。

郭江急忙上前扶住郭進,情急之下,自然咩有人能夠顧得上已經被抓住的郭淮了,郭淮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所有人都遺忘掉他的存在,他被赫連鈺龍隨手指派的一個人帶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心中有些後悔,但是更多的是茫然,人生的前半輩子,他都是生活在自己父親的陰影之下,同時也是自己父親的樹蔭之下,不僅被父親影響支配,更是對父親有一種茫然的依賴感。

他從未見過自己像是天神一樣的父親倒下,這還是第一次,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很普通的人,也會有喜怒哀樂,尤其是怒,在怒極的時候,甚至會氣壞自己的身體。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是真的失去,這是從前郭淮在看電影的時候,看到過的一句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句話就這樣浮現在了郭淮的心頭,他最近一直念叨着要離開郭家,但是只有真的離開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生活在大樹之下。

沒有過分的陽光灼燒,沒有多餘的雨水澆灌,衣食住行都是被精心伺候着的,這樣的他,在離開郭家之後,要怎麼樣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呢?

郭進則是在一片黑暗中,慢慢前行,他覺得前面有吸引力自己的東西,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到有光的地方,那裡,有他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