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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幾乎是在赫連冷奕說完這句話之後,赫連清逸就開始反對了。

赫連冷奕的眸光變冷,在這之前,他就已經猜測過,如果赫連清逸反對要怎麼辦。

事實上,早在老皇帝還在世的時候,赫連冷奕就已經看出來了赫連清逸對於老皇帝心存感激,怕是會在自己廢除皇帝制度的道路上增加許多困難。

但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會這麼快。

“為什麼?”

為什麼會被反對?

赫連清逸沉思了一下:“原本我是不應該干涉你的決定的,但是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三思而後行,並不是站在首相的角度,而是站在一個赫連家傳人的角度上。”

赫連清逸並不是空手上門的,恰恰相反,他帶了東西。

赫連冷奕的眸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赫連清逸手邊的匣子上,那個匣子他是有印象的。

赫連家傳承這麼多年,自然也有一些古老的習俗,比如說祭祖,大家族的祠堂中,都會擺放祖宗牌位之類的東西,赫連家的祖宗牌位旁邊,放着一個烏木匣子。

那個烏木匣子十分的神秘,這麼多年,赫連冷奕從來咩有見到過那個匣子開啟。

赫連冷奕小時候也曾經問過赫連清逸,那個匣子里到底是有什麼東西,但是赫連清逸只是告訴他,以後就會知道了。

看起來,現在終於到了赫連清逸曾經提起過的以後了。

“打開!”

赫連清逸將匣子推到了赫連冷奕的手邊,赫連冷奕有些疑惑這到底是什麼,但是赫連清逸一直都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那匣子,似乎是在回憶,又似乎,是在追思什麼。

赫連冷奕打開了匣子,裡面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更不會有他小時候一直以為的傳家寶,裡面的東西十分的簡單,只是一封信。

信的材質是現在並不常見的絲綢,赫連冷奕覺得上面的花紋十分的古樸,就像是電視劇裡面,穿越千年歷史的藏寶圖一樣。

絲綢的質地看起來十分好,摸起來也是順滑無比,赫連冷奕打開絲綢,飛快的看完上面寫着的東西。

“這是”

雖然已經看明白了,但是赫連冷奕寧願自己一直都咩有看明白過。

“赫連安,在最初的時候,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在有生之年完成革命的事業,是當時的文皇帝主動找上門的。”

文皇帝之前的皇帝,都十分的昏庸,但是因為華國從前封建時期健全的官僚體制,使得整個國家還能夠維持正常的運轉,這在現在都是一種極為驚人的事情。

文皇帝是三代以來唯一一個能算的上是好皇帝的人,史書上也曾經記載過,確實是這位皇帝主動將整個皇室的權利用健全的法治約束起來的。

“這是當初,赫連安與文皇帝定下來的契約。”

赫連安並不是想要成為一個新的獨裁者,他與文皇帝暢談一番之後,說服了文皇帝,文皇帝只要求赫連家族承諾無論何時都保全皇室。

這也是赫連冷奕看到的絲綢上面寫的內容。

赫連清逸站起身來:“當年的祖先們,在家規中一直都有隱藏的條目,那就是不許插手皇室的事情。”

現在的赫連冷奕不僅插手了,甚至想要憑藉著一己之力將整個皇室廢掉。

“赫連冷奕,你違背了家規。”

家規中確實是有這麼一條,要求他們所有人都能夠做到忠君愛國,從前的赫連冷奕不明白,只以為是舊的家規沒有來得及更新,沒想到,在現代社會,赫連家竟然真的在強調忠君愛國。

他閉了閉眼睛:“父親,你知道,現在皇室的存在對於整個國家意味着什麼嗎?”

雖然皇室的作用並不十分明顯,但是只要存在,就已經是整個國家民眾身上的枷鎖了,皇室的存在意味着不平等還是存在於現在社會的,更意味着,民眾們需要納稅去養整個皇室的人。

“但是這些,是必須存在的。”

赫連清逸也曾經年輕過,與赫連冷奕不同的是,他年輕的時候闖蕩的並不算是很順利,赫連冷奕有一個身為前首相的父親,但是赫連清逸那一代,成為首相的人是他的祖父,他的父親去世的早。

在赫連清逸的父親去世,赫連清逸自己還未成長成的那個階段,整個赫連家可以說是風雨飄搖,但是就是在這樣的境況中,赫連清逸遇到了當時還年輕的先皇。

先皇帶着赫連清逸走進了李堅父親,也就是當時首相的視野,這才使得赫連清逸一步步高升,一直到成為首相。

這一生,如果是赫連清逸最感激的人有兩個的話,那必定是當時的首相和皇帝。

“不管怎麼樣,我是必須要報答他們的。”

“哪怕,您明明知道,這是社會的倒退?”

赫連清逸別過頭,不自然的點頭。

赫連冷奕忽然笑了起來,從前這都是父親教導他的,無論是赫連家的家訓,以百姓為天,還是那一句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但是現在,赫連清逸竟然告訴他,赫連家和他自己是要報答皇室的恩惠,所以需要將自己也只堅守的原則向後退一步。

“父親!”

赫連冷奕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赫連清逸制止住了。

“不必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君子重諾,在從前的承諾與民眾們之間選擇的話,赫連清逸自然是會選擇民眾的,但是如果這兩個事情並不是在一個層面上。

皇室這邊,面臨的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而民眾這邊,只是一個人均幾塊錢的納稅,以及說不清楚到不明白的精神文明方面的問題,赫連清逸覺得自己的選擇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我也絕對不會同意您的觀點的。”

赫連冷奕像是從前青春期還在跟自己父母作對的少年一樣,十分強硬的說出來這句話,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說出來這種話,是第一次對着自己的父親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赫連清逸有些驚奇。

“你該聽我的。”

赫連清逸也從未這樣強勢的指揮過自己的兒子,在兒子成為首相之後,赫連清逸覺得,自己已經跟赫連冷奕成為了同一個級別的人,所以從來都不願意去命令。

赫連清逸無聲的看着桌子上的匣子,眸光中充滿着壓迫。

與此同時,李斯憲看着自己手邊的匣子,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這個是最後的保命符,這上面的皇室其實並不算是指代自己,但是整個皇室現在的命運其實跟自己差不多,赫連冷奕既然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時候該承受一些壓力了。

是的,在此之前,赫連清逸其實也並不清楚這個匣子里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秉承着家族的傳承,一直忠君愛國而已。

但是沒想到,昨天有人告訴自己,這匣子裡面有他必須要知道的事情,而他一向是一個重視承諾的人。

與赫連家的人一直對這個匣子藏着掖着不同,皇室的人一直將這個匣子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果真的到了皇室應該衰微的那一天,這個匣子就是最後的保命符。

現在,這個匣子被李斯憲拿出來了。

不得不感嘆從前皇帝們對於自己皇室命運的認知,真的是十分到位,所以才會早早的就開始準備這種殺手鐧了,來自從前最出名祖先的禁忌,在重視傳承的赫連清逸那裡,必定能夠發揮出十分的作用。

“你再好好想一想吧,總之,我希望你能夠想得通。”

哪怕是只有這一次,這匣子,能夠阻止一次這樣的事情,以後就算是不再有足夠的效用,也是可以的。

赫連清逸眸光中帶着說不出來的沉鬱,他從前並不知道這匣子里的東西,不過是之前並未動過皇室的念頭。

“可是,父親,您知道的,如果現在我們這邊不行動的話,繼承皇位的人就會變成李斯憲。”

赫連清逸對李斯憲還是十分有印象的,在之前老皇帝生前,他與赫連冷奕還曾經因為李斯憲的事情拜訪過皇宮。

“是那個上一次放出流言,對赫連家不利的李斯憲?”

赫連冷奕點點頭,皇室就這麼幾苗人,不是李嘉懿就是李斯憲,這個人也算是特徵十分明確了。

赫連清逸皺起眉頭,有些猶豫。

赫連冷奕反倒是想開了,李斯憲這個人確實是有問題,不管是這次突然出現的這個祖宗家訓,還是之前的事情,都表明,李斯憲對於首相官邸,對於赫連家,是早就有了謀劃。

這樣的人,赫連冷奕這邊就不會放過他。

“父親,我現在只是想要讓長公主殿下繼位,之後的事情,也並不是毫無轉圜的可能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也是存在着某些能個和諧相處的君主制國家的。”

赫連清逸並不十分相信赫連冷奕,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會這樣輕易結束的,不過,他今天來帶的時間有些太長了,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方案來解決這次的事情,很明顯,他需要再一次的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