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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許停車!”

眼看着兩人既不向前,也不向後,衛兵走上前去,提醒道。

皇家的衛兵還是現役士兵中挑選出來的精英,當然,這些人上崗之前都會經過特別的培訓,挑選的時候,也會盡量的選擇哪種對於皇室有天然好感的,所以在崗的衛兵們對於皇室的忠誠度還是很可以保證的。

一隊全副武裝的衛兵,在一個隊長的帶領下,緩緩的走到了兩個人面前。

兩個法警互相看了看,急忙點頭,不能停車,他們立刻就會將車開走的,所以,那種黑洞洞的槍口能不能不要對準我們呢?

戰戰兢兢的將手中的傳喚信交給了衛兵隊長,兩人飛快的開車離去,就像是身後有狼在追一樣。

衛兵隊長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不是十分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上面寫着的是太子殿下的名字。

早餐的時候,李斯憲已經在餐桌上看到了這封信。

侍從官的臉色很不好看,李斯憲緩緩的打開這封信,一字一句的讀着上面寫着的句子,好像每一個字都認識,但是這些字全部都連在一起,就有些不認識了。

“李嘉懿是瘋了嗎?”

這倒是真的有可能,畢竟古往今來,華國人講究的一直都是家醜不可外揚,更不用說是皇家的家醜了!

侍從官早就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內心就有些不祥的預感了,但是沒想到,這預感竟然成真了。

他一個腿軟,差一點摔倒,靠着最後的意志力讓自己保持直立,嘴唇微微有些顫抖,這一場鬥爭,是真的誰都不要想好了。

對於李斯憲所說的話,侍從官自然是萬分認同的,李嘉懿這一招出手,確實是釜底抽薪,但是同時也是自毀長城。

要知道,古往今來,皇室之所以是皇室,重要原因之一還是他們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擁有幾乎毫無瑕疵的品行,當然這是明面上,誰都不會認為皇室的人真的是完美的人,只不過面子上都會保持一個完美無瑕的品質。

就像是紅樓夢裡曾說過的,無論有些什麼髒的臭的,一床錦被都能遮擋住,這也是皇室的生存之道。

現在,李嘉懿將這床遮羞的被子掀起來,真的是要毀掉整個皇室。

李嘉懿何嘗不知道這個後果,只不過,這也是她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皇室註定是要被毀掉的,但是每一個時代,都會有倒行逆施的人,就算現在的皇室在所有民眾心中都不值一提,但是百足之蟲,還是有着自己的後手的。

她將這一切都掀出來,為的就是讓整個皇室能夠一步一步,呈現出正常的態勢,下坡路也是有很多種走法的,這就是其中的一種,緩步下坡,不會被那個坡度擾亂了腳步,更不會跌一個大跟頭。

這並不是一時衝動,李斯憲十分了解李嘉懿,她絕對是一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衝天,說的就是李嘉懿這種人。

這次被告上法庭,李斯憲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善了了,因為李嘉懿手中必定是有着十分充足的證據的。

侍從官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都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雖然之前沒有怎麼接觸過長公主,但是基本長公主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由此,更加痛恨當初那個疏忽之下,放走了長公主的自己,還有刻意幫助長公主逃走的安暖暖。

人總是有一定程度上的自我期盼,這件事情在侍從官的心中,自己必定是有錯的,當時檢查不嚴格,但是罪魁禍首卻是安暖暖。

安暖暖不僅辜負了太子對於她的信任,更是直接的站到了太子的對立面,使得太子腹背受敵。

侍從官的心中有些什麼想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該如何應對。

李斯憲皺着眉頭,想着當時的李嘉懿能夠掌握多少證據?

怕是李嘉懿手中關於自己囚禁她的證據並不算是很多,李斯憲為人細心,當時在先皇的病床前就已經觀察過了,李嘉懿手中並沒有什麼能夠用來錄音錄像的東西,更不用說,之後囚禁期間,三番兩次的檢查,生怕李嘉懿逃走了。

所以,這個證據一定不是直接的證據。

當時的事情,做的極為隱蔽,李斯憲在皇宮中的掌控力也是十分強的,除去李嘉懿被救走的那一天,皇宮中發生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瞞不過李斯憲,同樣,李斯憲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怎麼都不會泄露出去。

就像是同樣在皇宮中,身為整個皇宮的前一任掌管着,皇后就不知道李嘉懿的去向。

當時的皇后是知道李斯憲對着李嘉懿下手的,甚至算得上是親眼所見,但是之後,就不知道李嘉懿的去向了,皇后本以為李斯憲將李嘉懿送到了國外,誰知道,李斯憲覺得,最安全的地方是自己的眼前,所以並咩有將李嘉懿送走。

想一想,這個時間,應該皇后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果不其然,皇后身邊的侍從官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皇后跟在了身後,神色匆忙,這還是李斯憲第一次從自己姿態完美的母親身上,看到類似於着急的神情。

就是不知道,着急的是自己的名聲,還是自己的兒子?

李斯憲心中有些嘲諷,都這個時候了,也不願意再去扮演什麼母慈子孝的樣子了,冷笑着看向皇后。

皇后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心急火燎的趕過來看自己的兒子,迎面而來的兒子卻帶着嘲諷的笑意,皇后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我從小怎麼教導你的?你的儀態呢?”

果然,見面先訓斥的是儀態,李斯憲覺得有些無趣。

“我都已經這樣了,我的母親還在意儀態,真是,有趣!”

低哼了一聲,皇后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就想起來了自己的來意,她本來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來,雖然這些年母子之間的感情因為一些原因變得淡化了,但是沒有母親不挂念自己的兒子了。

只不過,因為這些年,皇后對於李斯憲的要求十分的嚴格,一見到李斯憲這樣子,情不自禁的就想要糾正他的儀態,才會使得李斯憲有這樣的想法。

皇后暗自反思了一下,之後對着李斯憲艱難的露出一個微笑,但是因為自小就經過訓練,笑容總是不溫不火的一個標準角度,這個時候的李斯憲,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敏感而銳利,更覺得母親不重視自己了。

“母親也覺得有我這樣一個兒子很丟人是嗎?”

“我大概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被告上法庭的皇室成員吧?”

皇后的表情變了一下,李斯憲忽然覺得十分有趣:“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呢?我想一想,在法院公開審理之前,我應該是先被廢除皇室身份吧?”

“不然的話,以皇太子的名義上被告席,真是,那個場景想起來就有點可怕呢,你說是不是,我親愛的母親。”

人總是會在受傷害的時候,不自覺的轉移這種傷害,這種被轉移的對象,可能就是那個自己最親近,最關心自己的人。

人性本惡,看到別人傷心,似乎自己的傷心程度會減輕很多呢!

這是李斯憲的想法。

皇后有些忍不住了,眼眶忽然一下子就紅起來了。

“母親哭的太早了些,我這還沒有進去呢!”

這一句話,使得皇后徹底忍不住了,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想要哭泣,但是從小接受的教育又不允許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哭泣,只能忍住,跑了回去。

“你!”

皇后身邊的侍從官看起來似乎想要訓斥李斯憲一頓,李斯憲現在竟然有一種詭異的輕鬆感,大概是因為破罐子破摔了吧!

這個時候,他似乎已經成為所有人的恥辱了,面對這個從自己小時候就跟在母親身邊,一直幫助母親教育自己的侍從官,他從前那些尊重和敬愛,都變成了無所畏懼。

侍從官想要說些什麼,卻看了看皇后的背影,最終什麼都咩有說,追着皇后離開了。

李斯憲的侍從官也戰戰兢兢的跟在李斯憲的身後,他還從來都咩有見過李斯憲這樣子,從小都不曾見過。

李斯憲忽然覺得有些心煩:“你也去吧!”

“殿下!”

侍從官知道這個時候的李斯憲心態不是很對,不放心留下他一個人,李斯憲笑了笑:“現在整個皇宮還是歸我管的,我能有什麼事情呢?”

侍從官還是有些不情願,但是這個時候,自己又不能幫助李斯憲做什麼,留在這裡,只能讓李斯憲覺得煩惱,不如離開。

侍從官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李斯憲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怎麼的,卻走到了老皇帝的靈堂。

老皇帝還咩有到正式下葬的日子,所以平時這裡還是有些香火的,讓周圍的侍從官都離開,李斯憲一個人坐在了靈堂前面的台階上,看着面前的黑白照片,李斯憲忽然就笑了起來。

“父親。”

這個稱呼已經有些陌生,畢竟李斯憲早就已經是沒有父親庇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