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子年紀不大,也就意味著他們並沒有什麼叫官場經驗,而且銳意進取,這是唐天願意看到的。
所以真正當他看到了這些通過了第一輪的比試,被挑選出來的不足百名的士子之後,此時也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畢竟這一次考試並非是正常的科舉,而且要求比起普通的科舉更高,需要是能夠吃苦難耐之輩。
所以在原本就只有五百多人參與其中的情況之下,能夠挑選出來百人,也已經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正因為這些人並不多,所以唐天心中也是做出了決定,接下來的考核,並不需要太難,只要的確是證明士子可以使用,他也不會挑三揀四了。
在唐天心中做出了這樣決定的時候,那作為副考官的房玄齡、杜如晦、虞世南和褚亮也是開始了面試。
所謂的面試,也只不過是面對面地交流,觀察眼前這些士子的談吐,從而探查他們的氣質了。
畢竟日後也是要入朝為官之人,若當真是賊眉鼠眼的人,只怕還會有損大唐的威儀。
不過正如同那一句腹有詩書氣自華一般,能夠通過筆試的考核來到此處的士子,雖說出身寒門,可也各個都是堅毅不屈之人。
就算是面對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的詢問,他們也能夠保留著讀書人的風骨,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雖說知曉這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外強中乾,不過誰也都沒有在意這些事情,畢竟面試這樣的事情,只能就事不就心,如若不然只怕滿朝公卿大臣,也沒有幾個人經得起推敲了。
在這樣的一番交談之下,一些看到唐天戴胄就全身打哆嗦,手腳不知道放在哪裡,目光又到處亂喵的人,自然也是比不上那些鎮定自若的士子了。
在如此一番觀察之後,也是輪到了唐天和戴胄這兩位主考官進行策論了,正當唐天打算開口的時候,那戴胄此時卻是不落於人先行站了出來,並且主動對那些學識淵博並且氣度不凡士子進行了策論的考核。
“諸位既然是應考制科,自然應當清楚這一次陛下為何要挑選人才,本官作為主考官,眼下也就當前的局勢,對你們一一進行考核了。”
“不久之前,陛下輕徵賦稅,雖說天下萬民欣喜若狂,不過我大唐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窮兵黷武,各地賦稅難以徵收,若是諸位成為了一方郡縣的父母官,到時候郡縣一窮二白,你們又該如何處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一點戴胄自然明白,這樣的問題別說是這些從來沒有經歷過官場的士子了,就連他們這些朝臣也都想不出來具體的法子。
之所以他會把如此尖銳的問題,問向那些學識淵博並且氣度不凡的士子,也並非是真正打算對這些人進行考核,而是為了讓他們落榜!
要知道科舉制度,對於士族來說,一直都是巨大的衝擊,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如同戴胄這樣的士族官員,一邊培養家族之中的士子才學,一邊也是在打壓寒門士子。
這一次制科同樣也是如此,那些來自士族的士子雖說報名的不少,可真正通過考核的卻也是寥寥無幾,百人士子之中只有十幾個來自士族的士子,其他幾乎全部都是寒門士子。
而且正因為是身為主考官,戴胄看出來了有幾個見地不凡並且博學多才的士子哪怕是他也頗有幾分心驚。
如果此時不把這些人給壓下去,恐怕之後他們還真的打算取代由士族壟斷的幾個官職了。
所以真正當他把這樣的話題給拋出來了之後,那接受考核的幾個士子,此時也均是眉頭緊鎖了起來。
他們雖說博學多才並且見地不凡,可畢竟也是出身寒門,受制於眼界的狹窄,對於賦稅這樣的問題,也僅僅只能看到窮苦百姓的賦稅而已。
可真正官府收取的賦稅,從來都是靠著士紳地主的地稅和商稅,這讓他們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