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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宇有多得人心呢?

當年的莫爺明明是幕後黑手,但是她以清掃背叛者為梁平宇報仇的名義上位,振臂一呼,四方響應,那些追隨者如今仍然牢牢替莫爺守住帝都的地盤。

而梁平宇的地盤四分五裂,不願意歸順莫爺的人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紛紛表示——他們追隨的梁爺已死,世界上再無人可以讓他們甘心臣服。

如果是黑白勢力的人提起梁平宇,他們都會嘆上一句——英雄仗義,只惜命薄。

說句不好聽的,莫爺手下集結了對梁平宇最忠心的老部下,就算她經營了這部分勢力十幾年,但是如果梁平宇沒瘋沒死,跑出去和她對着干,莫爺手下立馬就有三分之一的人倒戈到梁平宇那邊!

從梁平宇“死亡”到現在,不過區區十五年,新生一代的確長起來了,可是還不足夠讓老一代的人記住義薄雲天的梁家父子,甚至像是常笙畫寧韶明這個年紀的,都是聽着梁家父子的故事長大的!

所以金先生想利用梁平宇的名聲來收攏勢力,說實話,還真的不是痴人說夢,只是常笙畫之前沒有想到罷了。

如果金先生還在替那批勢力賣命,那麼他就不會這麼做,因為這樣收攏的力量很難掌控,無法為付家等明面上屬於白道的家族驅使,可是金先生現在擺明了要自立門戶,那麼這麼做就不奇怪了。

救出一個梁平宇,就能收穫一批保得住自己小命和地位的小弟,這麼划算的買賣,常笙畫都覺得錯過實在可惜,而金先生又怎麼會是個抓不住機會的人呢?

不過就算知道金先生的目的,常笙畫和安秋還是要琢磨怎麼才能對付他。

“莫爺那邊怎麼說?”安秋問道,聯繫莫爺的事情是斯文德那邊做的,You-Know-Who不方便和她打交道。

常笙畫回道:“沒什麼特別的,金先生的人就是盯着她,看起來什麼都沒做。”

安秋還是有些搞不明白,“你讓她把梁爺藏起來了?”

反正自從常笙畫放出消息說梁平宇在療養院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了。

這也是金先生迫不及待跟井孟可聯繫上的原因——跟梁平宇相關的事情里,療養院是唯一能夠明確的信息。

金先生未必沒有考慮過這是個陷阱,但是這個安排太巧合——那批勢力要倒台了,帝都世家要清賬了,莫爺想徹底弄死他了,梁平宇不見了,常笙畫挑釁上他了。

無論是為了避開風頭還是迎戰,金先生都沒有不來這裡的理由,這也算是常笙畫給自己安排的後路——如果她和You-Know-Who聯手都找不到鳩頭和蠻子,那就只能想辦法從金先生身上下手。

安秋提出質疑的想法:“從金明銳身上下手不是更難嗎?你已經拿到了第六區的權限,實在不行,我們可以一個病房一個病房去排查,只要人在這裡,那就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

之前不慌不忙的人明明是常笙畫,安秋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和金先生杠上,以常笙畫現在的工作和身份來說,這樣並不明智。

常笙畫笑了一下,“你以為我什麼都不做,他就會放過我?”

從莫爺請她上門去給梁平宇看病開始,或者說是常笙畫和莫爺聯手坑了金先生之後,他們之間就已經是對立的立場了,更何況後來金先生又是挑撥人來重傷寧韶明,還讓常若詩過來自薦枕席……

種種恩恩怨怨疊加起來,別說是金先生不想放過她,常笙畫還不想放過對方呢!

安秋轉念一想,就想明白常笙畫的意思了,不由得腹誹她這跟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區別只是在於紅顏換成藍顏了!

常笙畫瞥了安秋一眼,幽幽地道:“動誰都行,動他就是不行……算了,單身狗也搞不懂衝冠一怒的樂趣。”

安秋:“……”

心理學家真的是太討人厭了!!!

常笙畫沒搭理忿忿不平的安秋,她就是警告一下對方罷了,如果以後安秋接手You-Know-Who,那麼他就會識趣地繞開跟坑寧韶明有關的事情,別傻兮兮地撞在常笙畫的槍口上。

把金先生的詳細資料看完之後,常笙畫跟安秋討論了片刻,仍然無果。

安秋覺得常笙畫估計需要單獨消化和思考一下,便先回他的宿舍去了。

常笙畫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沉思了半晌,仍然沒有思路,她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晚上十點半,乾脆就叫上富茜茜出門去溜達了。

就算被關在深山老林里,愛熬夜的年輕人仍然能找得到各種辦法來熬夜,富茜茜正在宿舍里看電視劇呢,聽到常笙畫找她,立馬就蹦躂着從樓上下來了。

“真難得,”富茜茜從台階上跳下來,吊在了常笙畫的胳膊上,“常姐你居然主動找我玩。”

常笙畫懶懶地道:“我平時沒有找過你?”

“很少吧,”富茜茜嘖了一聲,“你這性子忒獨了。”

常笙畫想了想,還真的想不到自己沒事做主動找富茜茜的畫面,便聳了聳肩,不接這個話茬。

她的確不是個習慣找人交際的熱情性格,所以她身邊的女性朋友大都是像是任筱鷗、富茜茜這樣自來熟的,不然的話,常笙畫跟她們聊不來明星八卦化妝品,也不喜歡逛街打扮戀愛經,交情是很難維持得下去的。

不是常笙畫覺得女孩子膚淺,只是社會環境和基因天性決定了大部分女孩的話題都更傾向於那些內容,而很不巧的,常笙畫從來沒覺得自己不是個怪胎。

富茜茜多少也了解常笙畫的性格了,不會因為這個話題而覺得不高興,抱着她的胳膊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一會兒話。

夜裡的療養院很安靜,但還是有不少睡不着的人出來散步,時不時有巡邏人員走過,倒也不顯得冷清可怖。

富茜茜拉着常笙畫順着彎彎折折的小路溜達着散步,路上還遇到有人坐在路邊打牌。

宿舍所在的區域是生活區,管轄沒那麼嚴格,但是穿過主幹道抵達工作區的話,過了晚上九點就要隨時接受巡邏人員的盤查了。

“對了,”富茜茜說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常姐,傳達室那邊有你的信,你沒去拿嗎?他們應該給你發了通知短信吧?”

“嗯?”常笙畫還不是很習慣用療養院配發的手機,這東西跟早年的小靈通黑白機之類的沒什麼區別,就是打個電話發個短信,現在的老人機都比它的功能多。

常笙畫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一條未讀短信,還是下午下班時間的時候收到的,她習慣性將手機靜音,所以完全沒有發現這條短信的出現。

既然是信件,那就只有可能是某隻小獅子寄來的了,常笙畫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悅起來,“傳達室是二十四小時值班的?跟我去一趟吧。”

“好,”富茜茜應了,然後就挪揄地看着常笙畫,“嘿嘿嘿,常姐,該不會是你家那位寄的信吧?”

她是知道常笙畫給她家那位寄信的,還稀奇過為什麼對方不用公用電話聯繫,但是後來想想部隊那邊打電話也不方便,便也就不奇怪了。

常笙畫沒理會富茜茜的八卦眼神,不過這已經等於是默認了。

傳達室在療養院大門那邊,常笙畫和富茜茜走過去的時候,還被巡邏人員叫住了,刷過通行證之後才讓她們走的。

“有考察團的人來了,這個星期肯定會管得比較嚴,”富茜茜說,“每次有生人來的時候都這樣,習慣了就好。”

常笙畫無可無不可,“怎麼,還怕生人來了之後搗亂?”

富茜茜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有一年也是來了個什麼團,偷偷帶走了兩個病人,估計是跟電視里演的差不多,黑勢力什麼的……那段時間療養院全體都被扣工資了,之後管得就更嚴了。”

“是嗎?”常笙畫也聽過這件事,還考慮過類似把人弄走的手法,不過暫時找不到最佳方案。

傳達室里燈火通明,值班的工作人員態度很好地將信件找出來給了常笙畫,還讓她簽名確認已取件。

常笙畫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然後就笑了,十分配合地簽了字,出門之後還是面帶笑意的。

富茜茜取笑道:“常姐,你的大牙都要笑出來。”

“嗯?”常笙畫一愣,然後就意識到自己嘴角的弧度一直沒有放下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所謂情難自禁,不過如此,哪怕是隔着山水萬里,那股想到對方就心生歡喜的感覺始終是不變的。

富茜茜纏着常笙畫拆信。

常笙畫很無奈,“拆了也不會給你看,你着急什麼?”

富茜茜頓時大失所望,“就看一眼唄?”

常笙畫斜睨她,不坑聲。

富茜茜故意做出哭喪臉狀。

除了小獅子賣萌,常笙畫對其他人都無感,所以很冷酷很無情地拒絕了富茜茜的不合理要求。

不過這會兒常笙畫還不想回宿舍,又的確心裡着急想拆信,便找了個石凳坐下來,小心翼翼把信封的口子打開了。

富茜茜的眼神不停地瞄過來。

常笙畫剛才就捏到信封里頗豐的厚度了,這會兒打開一看,她就微微啞然。

“常姐?”見常笙畫拆了個口子之後就不動彈了,富茜茜納悶地看着她。

“沒什麼。”常笙畫道,然後拿着信封一倒,倒出三個小獅子摺紙。

富茜茜:“!”

這是什麼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