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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曉山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廉思東將軍,三個月前,你可有丹田如火,元嬰虛弱的癥狀?對於修行之人,這種情形實在過於稀少,你以為是鍊氣走火入魔,實則是被人下毒。下毒之人是你的偏將甲三清,他對你四女兒垂涎已久,幾次暗示之後你裝聾作啞,他便心生歹意。後來良心發現亦或是怕你發現,便沒有繼續下毒。你回去可以找他對質。”

廉思東臉『色』一白,下意識向自己的丹田『摸』去。”小說“

柳曉山眼光落在了季平南身上,“當年你非常器重的黃沙豹慘死,都是因為其自作自受,夜晚偷襲商隊,造成數十人死傷的慘劇。這件事情在明月台事件三個月之後你才zhidao。自此之後,你常常自查用人之道,自省己身,近幾十年大嶼關確實沒有發生什麼蠅苟之事,不得不說是將軍的成功。”

柳曉山最後看向了万俟觀西,這位揚威將軍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

“將軍生於鐘鳴鼎食之家,但是貴族有貴族的煩惱。万俟家族最大的wenti是繼承人太多,而世襲罔替的爵位只有一個。當年你母親為了……”

“不要說下去了。”万俟觀西臉『色』鐵青,身體微微顫抖。

柳曉山帶着勝利的笑容,驕傲地說道:“現在,你們相信本姑娘的佛眼了吧。”

四位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氣氛一度有些尷尬。柳一生咳嗽了一聲,半責備地說道:“曉山莫要頑皮。我們在議論軍機,你快點說出自己的決斷,不可戲弄幾位將軍。”

柳曉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父王相信女兒,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万俟將軍率領本部精銳五千從東邊攻打小魚島。秦老將軍率領五千鐵甲從北邊突襲小魚島。廉思東將軍率領五千人潛伏到小魚島西邊三百里的地方,伏擊對手的殘兵敗將。”天道殊途66

柳曉山排兵點將頗為利落,讓幾個人都刮目相看。不過季平南有些坐不住了,他說道:“九公主,那老夫如何行事呢?”

柳曉山緩緩說道:“平南將軍率兵鎮守九曜城。”

季平南眼睛逐漸睜大。率兵駐紮主城,這種事情只有秦時月被允許做,其他將軍如果要覲見金沙王室,隨從不得超過十人,而且必須率先通稟求見才行。此次,柳曉山居然將鎮守京畿的重任交給自己,讓季平南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自從明月台以來,他能感覺到柳家皇室對自己的疏遠。這讓他甚為苦惱,然而這個安排讓他打消了所有的顧慮,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快意。

“老夫必以死捍衛九曜。”季平南話說的很響亮。

柳曉山對父親說道:“父王,你看我如此安排是否有紕漏?”

柳一生頷首道:“如此重兵,自從上次金沙和銀沙大戰之後再也沒有用過。不過我相信你那雙眼睛所看到的。那麼,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柳曉山點了點頭,俯首在沙盤上指指點點,和諸位將官約定攻擊,行軍,輜重等等細節wenti。一個時辰之後,一切商議妥當,四位將軍不做任何耽擱,風馳電掣一般趕回駐地,調兵遣將去了。

柳曉山玉手拉住想要離去的長兄,說道:“兄長,我有幾句話要給你和父王說。”

柳石澗一愣,他很少見到柳曉山『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便說道:“妹妹儘管說,我一定照辦。”

“我會委託妙空師兄將你護送到一處安全的所在,遠離青洲,遠離這片戰『亂』之土。”

不僅柳石澗,就連柳一生臉上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態。

“父王不走,母后不走,你不走,金沙的將士不走,我又怎麼能走?”柳石澗感覺到柳曉山的建議很荒唐。

柳曉山鄭重地看着執着的兄長,說道:“我和父親是這場戰爭必不可缺的兩個人,我可以出謀劃策,必要時可以洞悉weilai,對戰局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只有父親親自督戰,金沙的將士才能勇往直前。而你對這場戰鬥而言無足重輕。”

柳曉山的話過於尖銳,就算是平素脾氣很haode柳石澗也不免臉紅脖子粗,想要辯上一辯。

柳曉山不待他說話,話鋒一轉,眼中帶着柔情,說道:“兄長,你的價值在於weilai。如果有一天,金沙滅國了,只要有你一人在,必然還有復國的希望。那時候我們都化作黃土,你會站在我們屍骸之上,重振金沙,有你在,就有希望,金沙就不會滅亡。”天道殊途66

柳石澗不料柳曉山想得這麼深遠,不由得身體微顫,他搖頭道:“我不如你想的久遠,我只zhidao柳石澗寧可站着死,不要跪着生,如果今天我逃走,會負罪一輩子。”

柳曉山zhidao兄長的脾氣,所以也不多說,眼光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柳一生思忖了半晌,伸出一隻大手握住了柳石澗的胳膊,眼中既有威嚴,又有溫情,“石澗吾子,須知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在這點上你不如曉山。為父初時並未想到情況已經如此嚴峻。經曉山提醒,方感後怕,確實應該為金沙留一條後路。你即可隨妙空兒出發,前往其他大陸隱藏。相信星宮不會將眼線遍布每一寸土地,那些陷落的大洲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柳石澗眼中『露』出決然的神情,他搖頭道:“父親莫『逼』我做無情無義之人……”

“啪!”

柳一生毫不猶豫地在柳石澗臉頰上打了一巴掌,他怒喝道:“我日常是如何教導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身為王者,要有縱觀全局的胸懷,要有謙卑的心態。我還是金沙的王,我命令你離開,你沒有選擇的權力。”

柳石澗木訥地盯着父親,過了良久,他緩緩說道:“兒臣領命。”

柳一生長出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了一塊千斤巨石。就在這個時候,殿門外多了一個一身軟甲的修士。柳一生朝他點了點頭,那人輕飄飄地來到殿內,小聲在柳一生耳畔嘀咕了幾句,柳一生眼睛逐漸變大。

那人退去之後,柳曉山才說道:“莫非是銀沙戰況有變?”

柳一生點了點頭,說道:“一切都如你所料。公孫龍很輕易的便拿下了白沙嶼。可是星宮戰修出現在了銀沙的國都銀血城。據說那個帶頭的人正是白虎神官。他們在銀沙王城最高的塔樓上豎起了一面星宮的旗幟。等公孫龍帶着大軍回返之時,他們已經揚長而去。雖然星宮尚未對銀沙造成實質的損害,但是銀沙已經人心惶惶。長此以往,必然不堪一戰啊。”

柳曉山柳眉緊鎖,滿腹心事地說道:“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擔心時間久了,銀沙的百姓和戰修對公孫龍失去的信心。如果這樣的話,星宮便能以極小的代價拿下銀沙。”

“好在我們已經向他們的老巢進發了,等毀掉那座傳送陣,星宮的氣焰也必然不會如此囂張了。”

柳曉山輕輕嘆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

……

樊陽帶着潛龍的修士穆武還有另外兩個兄弟一起前往風暴洋。一行人抵達那座十天前被損壞的傳送法陣之時,已經深夜了。曠野的風吹過密林,發出一陣陣海『潮』般的聲響。樊陽來到殘破的傳送陣旁,心中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影子,那就是他的兄長,樊明。

穆武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樊陽身旁,他低聲說道:“我們還是辦正事吧。這裡屬於空曠地帶,如果四周有人,很容易被發現。”

樊陽點了點頭,同穆武一同消失在蒼茫的密林之中。四人穿過重重的密林,找了一處隱蔽的峽谷,在四周布下兩重預警的法陣,將此地作為他們一段時期內的棲身之所。穆武對樊陽說:“我打算帶着一個兄弟在方圓五百里內蹲守,我不信星宮會就此罷休。你怎麼說?”

“兩個人你都帶着,方圓五百里,夠你們忙的。我打算去章邯國,和他們接洽一下,看看能不能提供更有用的情報。”

穆武神『色』一滯,說道:“根據潛龍的規矩,我們出門辦事都是兩人一組。即便一人有意外,另一人仍能將情報送回。”

“我去章邯國並不是探查什麼情報,而是正常的接洽,不需要兩人同往。你留在這裡監視卻急需要人手。這件事情就不要掙了。”樊陽堅決地說道。

穆武眼神從樊陽的臉挪到了一名修士的臉上,他輕輕說道:“晨蟬,鄧樂,我們去探探四周的環境。”

兩名修士的身影很快便隱沒在黑暗之中。穆武臨走之時,轉身望向樊陽,快速說道:“和章邯國的接洽不屬於潛龍的管轄範圍。你好自為之吧。”

樊陽攤開手說道:“我並不是潛龍的人。這點你也清楚。”

穆武不再說什麼,身子一晃,消失不見。樊陽長出了一口氣,他並不是真的想去章邯國,而是不願意同潛龍的修士一起行動。在天穹派的幾天集訓讓他明白潛龍是一個什麼樣的堂口,由於捕風司直屬尉遲雪管轄,所以不少規矩和殺手組織無異,大大小小有數十條之多,讓他這個從震旦最鬆散門派出來的人很不適應。

樊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缺乏決心,他要親自將那個神秘的光明衛背後所隱藏的秘密揭『露』出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擁有些許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