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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霸道的一斬!”黃沙豹臉上掛着笑意。

“你是李巍?”

“不錯,沒想到你隱藏了修為,殺了我一隊戰修,這件事情不算完。”黃沙豹陰冷地說道。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我,不要牽連其他人。徐母在什麼地方?”陳雲生冷冷道。

此刻徐白露已經血灌瞳仁,一柄飛劍飛在他身前,嗡嗡作響,馬上就要嗜血。而兩個滄瀾衛則消失在門口,動作輕的連離他們最近的白木容都沒有察覺。

“一個,兩個,兩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看起來不太容易對付。一日之內我居然犯了兩次輕敵的錯誤真是不應該。”李巍輕描淡寫地說道,渾然不把陳雲生和白木容放在眼中。

“徐母在什麼地方。”陳雲生重複問道。

黃沙豹狂笑道:“你們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這裡是九曜城,若我一呼,你們恐怕就會被剁成肉糜。”

“正因為這裡是九曜城而非大嶼關,我們才不會有恙。”陳雲生盯着黃沙豹說道。

“哦?看起來你對自己的命運還是很樂觀嗎?你在懷疑金沙的警備力量還是懷疑我金沙大帝生性不夠果決?這裡不僅有拱衛皇城最精銳的御林衛,更有國師和無數將軍,根本不用我出手,你們便會被捉,然後悲慘的死去。”黃沙豹狡黠的眸子中閃爍着一股狂熱的光芒。

陳雲生面不改色說道:“依照金沙律,擅入民宅者由宅主發落,致死勿論。況且你也沒有我們殺死那些軍士的證據,恐怕律法司不會無證取信。憑這兩條,我們就算殺死你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看起來你對金沙的律法還是很熟悉嘛。不過那些律法只是偏偏平民,這裡誰的刀快,聽誰的。”雖然仍然囂張,可黃沙豹的氣焰多少有些收斂。

“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你早就召集本地的羽林衛了。若我猜的不錯,為了制衡外在的將軍,本地的衛戍戰修直轄於金沙皇室。你非但沒有調動的權力,在此地做事還要小心謹慎,否則會被認為圖謀不軌。昨夜我們星夜兼程,你後發而先至,遁法速度極快,恐怕帶不了太多的大嶼關戰修,此刻你身旁的人手一定有限。除去看管徐母的戰修外,你是孤身一人,情形並不比我們有利,我說的沒錯吧。”

陳雲生徐徐道來,李巍臉色越發的陰鷙,臉上露出一絲殺機,他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被一個剛剛來到金沙國沒幾天的外人分析的絲絲入扣,沒有錯誤,這個人的可怕恐怕會直接威脅到自己在軍中的地位。如果昨晚的事情有了紕漏,就算季平南想保自己,也保不住,恐怕他自己的軍籍堪憂,會被逐出金沙軍隊。

目前這種局勢,已無半點回圜的餘地,雙方都是你死我活。陳雲生看到對方眼中隱現的殺機,當即先發制人。一道金靈絲如電般激射而去,金絲相互纏繞,組成了一柄飛劍的樣子,速度卻比飛劍還要快上一些。同時麒麟斬力劈華山,自上而下大力斬去,掀起火雲無數,聲勢極為駭人。

黃沙豹瞳孔陡然一縮,袖子一甩,十數點幽藍的光點飛在空中,迎風亂舞,飛向金絲飛劍和麒麟斬。兩股力量在空中交匯,光點破裂之後迅速釋放出一股冰寒的氣息,在金靈絲幻化的飛劍上凝結了一層白霜,飛劍去勢減緩。而麒麟斬則不受影響,依然犀利地斬落。

黃沙豹眉頭一皺,此刻容不得半點卡頓,否則只有身首異處。身前那柄黃色的長刀橫在當空,帶起無數黃塵,硬生生擋下陳雲生氣勢如虹的一擊。四周院牆應聲而倒,激起碎石無數。

陳雲生感到麒麟斬上的阻力極大,恐怕無法斬落,他變招極快,單手在身前結印,一團臂膀粗細的電芒蓬勃而出,如同一條電蛇激向對面的李維。眼看電蛇就要擊中對方胸口,地上突然隆起一蓬黃沙,閃電將那壠黃沙激得四分五裂,能量卻也耗盡,徒然留下一縷青煙。

李巍喘息稍定,雙手掐訣,速度之快是陳雲生從未見過的。小院的地面突然開始震動起來,陳雲生雙足上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他低頭一看,原來平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一隻黃沙大手,牢牢地捉住他的雙足,並且再不斷發力。而院子中,黃沙豹和陳雲生只見翻騰起一團黃色的沙土壁壘,上面冒出數十道沙錐,尖端鋒利如箭,以極快的速度刺向被黃沙束縛雙腳的陳雲生。

就在此時,一道白亮的光刃閃過,那隻黃沙大手被斬碎,化作一抔黃土。同時數道白色的光刃擋在陳雲生身前,把那些刺來的沙錐子削的四分五裂,陳雲生知道,白木容出手了,而這白亮的光刃正是女子長鞭幻化的。

此刻黃沙豹已然駕着一團黃沙飛到半空中,手上連彈數下,幾十點藍色的光球朝陳雲生激來,不給對方片刻喘息之機。

陳雲生左手後擺,無數元磁席捲而起,把徐白露托在空中,而他自己激發天玄霸氣的同時身體急速向東邊掠去。他心思分為數份,一份驅動麒麟斬在天空攪動幾下,雖然大部分的藍色光團被破去,可仍有少量擊打在陳雲生原本站立的地方,瞬間就冰封了土地,院子內的寒氣令溫度陡然下降了不少。

此刻黃沙豹也並不好受,因為從一側的大樹上突然射出無數道巴掌長短的金針。由於事發突然,不能盡數躲過,已經被一根金針刺穿了手臂,幸虧他封住了血脈,否則這條手臂當場便會失去控制。

而還未等他精魂稍定,另一側的矮牆後突然射來一根聲勢駭人的蛾眉刺,幾乎貼着他的面頰划過,胸口那件豹子頭的甲胄當場被劃破,並且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不淺的血痕,從下巴一直開到額頭。雖然不是重傷,可滿臉是血的樣子確有些嚇人。

黃沙豹冷哼一聲,狼狽地飛到更高的空中,兩隻巨大的黃沙凝成的拳頭擊中影間藏身的大樹和蒼月藏身的矮牆,“轟隆”一聲巨響,煙塵四起,小巷子頓時狼藉不堪。他對陳雲生高聲吼道:“若想救那個老婆子的命,三日後來九曜城西北五百里的黃沙港,過期不候。”說罷並沒有再做停留,身子一閃,消失在巷子口。

一番交鋒下來,陳雲生已經摸到對方的底細,恐怕硬拼下來就算能滅殺或者捉住也必然引來城中的衛隊,那時候就算自己不會被殺,也會被驅逐,這並非他想看到的。

對一旁仍恨意難平的徐白露說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這裡一會兒就會被皇城的衛隊包圍。”

徐白露是明白事理之人,隨機點了點頭,同陳雲生一起從巷尾的小路上潛入茫茫的人群之中。他們前腳剛走,便有數道遁光飛至,一個個身披金色戰甲的戰修將小院子團團圍住,調查一番之後才散去。

路上,想起方才一場瞬間發生,幾息之後便終止的戰鬥,徐白露臉上露出對修士之間爭鬥不適應的困惑感。想起自己老母下落不明,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濃重的悲涼,眼中蒙了一層霧氣。陳雲生看在眼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救出你的母親,關於我的決心,請你不要擔心。”

徐白露滿藍感激地說道:“謝師父。”

“今後的路還長,身為修士要時刻存有被殺的覺悟。你必須防範可能從背後巷子中飛出的利刃,哪怕那柄劍是最不入流的下下之品,也足夠割開你的喉嚨。”陳雲生接著說道。

想到方才一戰的驚險,徐白露心有餘悸道:“徒兒聽說修士之中有一種煉體者,練到高階不用法寶單憑身體的強悍程度就能防住對方的法器擊打。還是這種人存活率高一些。”

陳雲生搖頭道:“未必。就算煉體者,在不運用靈元的前提下,也不太容易防住法器的偷襲。至少我還不知道誰可以不激發靈元就能做到刀槍不入。關於煉體的事情你可以找薛離去請教。”

此刻徐白露突然發現一行人只有三個,獨獨不見那個滄瀾衛中的蒼月,他急忙問道:“蒼月在何處?難道剛才退出巷子的時候他沒有跟上來?”雖然他不知道滄瀾衛的玄機,可憑着內心的猜測,也知道他們並非是普通的修士。

陳雲生道:“他去追蹤黃沙豹了。”

徐白露一驚,剛才動手之時,除了他之外,四人都有出手,還攔不住李巍,落單之後被發覺豈不是要被滅殺。

“徒兒並不敢懷疑蒼月的神通,只不過此地是金沙國,李巍是衛國將軍的左膀右臂,難保附近沒有他的友人。讓他一人去追蹤是否不太妥當。”

陳雲生自信道:“滄瀾衛久經沙場,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當真有愧於他的稱號。你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