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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司天一起一伏的肚皮配上他肥胖的身材,看起來很可笑,但是朱雀沒有笑。雖然他是星宮的四位神官,地位遠高於二十八宿的星官,可是這位右司天仍然是一個他不得不奉承的人物。在星宮,除了高高在上的以太陰,便是星主,星主下面就是兩個隻手遮天的司天。而四大神官只能在星官面前耀武揚威。

“事實證明,你那位軫水蚓也不過如此,讓一個剛剛成嬰的小子輕而易舉地殺掉了。我很好奇,如果星主沒有去氣息宮談判,而是留在這裡,他會怎麼想呢?”右司天不是很滿意。

朱雀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這位右司天最近在神使的面前說話很有分量。

“大人,請給我再多一點時間,如果不是要司掌朱雀戰陣,我一定親自去拿下他。現在我們都在等星主大人的號令,如果他發了號令而我沒有在陣樞,那樣的結果更加嚴重。”朱雀恭敬地說道。

右司天看了看氣息宮方向,那裡的天空晴朗無雲,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戰爭爆發的預兆,他淡淡說道:“不如我親自來吧。比起那些不中用的星官,老夫一定不會讓着小子活上一盞茶的光景。”

朱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星主臨走之時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任務,右司天就是那個要對付元主的人。而他則是指揮戰陣,並且守護這座營盤的人,如果右司天因為入侵者而分心,這至少能夠說明他是不稱職的。況且在右司天面前,自己一個堂堂的南天神官怎麼能讓人代為出手?

“司天大人等一等,我讓翼宿的星官去帶着千餘名戰修去滅了他。”朱雀終於下定了決心,如果不能生擒徐白露,就算在這次氣息宮的戰役中自己表現出色,也不會給星主留下任何好印象

徐白露感覺身體出了問題,剛才軫水蚓最後一擊的確傷到了他,而且傷的還不輕。但是葉思寒的安危讓他忘記了身體的疼痛。他勉強調整內息,運轉靈元,遁向那彷彿近在咫尺的瓊台。

就在這時,瓊台四周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無數修士。看樣子足有千餘人,這些戰修形成了一個衝鋒的陣型,朝徐白露沖了過來。每個戰修的手上都握着長戟,長戟的尖端放出凜冽的寒芒,彷彿在告訴徐白露,這是殺人的利刃。

徐白露咬了咬牙,在他不長的修行生涯中,並非沒有遇到如此兇險的情形,每次都是拼了命挺過來的,正因為如此,他的劍道才能突飛猛進。他手上打出一道劍訣,一道彎彎曲曲彷彿靈蛇一般的劍光圍着他周身快速旋轉着。

第一隊修士彷彿尖刀一般沖了過來,戰修麻木的眼神盯着徐白露,他們手中的長戟釋放出璀璨的光芒,十道光斬匯聚在一處,變成一道巨大的光斬向徐白露砍來。

徐白露向一旁躲開,光斬砍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煙塵。就在他正打算攻擊那十人之時,那隊人已經躲開了。距離由十丈變成了二十丈,這顯然不是很好的攻擊距離。

徐白露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破空聲,他心中一凜,急忙向天空遁去,一道同樣巨大的光斬橫着掃過,在空中留下一道閃爍的電芒。

徐白露身子還沒有落定,四周的光斬此起彼伏,接踵而至,讓他忙於應付,好幾次險象環生。他劇烈地喘息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牽動了傷口,讓他感覺到一陣陣鑽心般的疼痛。

“下次出門前一定要找韓楓要一些治療內傷的葯。”一邊如是想,一邊操縱着靈蛇劍,這柄劍瞬間變得筆直,橫着掃向迎面而來的光斬。

“鏘!”

徐白露一劍將那光斬攔腰斬斷,光斬的前段變成的萬千的光蝶破碎開去。這一劍讓十人隊的法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他身子急速向下,連續揮劍,斬開劈向他的光斬。每斬一下他的手腕就顫抖一下,這種硬碰硬的打法非常考驗一個修士的承受極限。

沒有人是無極限的。

徐白露連續接了十下,他感覺到已經接近了自己的極限。他的手腕開始顫抖,呼吸變得急促,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徐白露看了一眼瓊台,心中發冷,如果自己就此死在這裡,那豈不是再也見不到葉思寒了。

想到這裡,他手中的劍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由一柄筆直的劍變成了一個環形的光圈。徐白露手上劍訣不斷,這環形的靈蛇劍迅捷無匹地掃向一隊戰修。

這些人豎起了長戟妄圖抵禦,但是那都是多餘的,長戟被從中削斷,緊接着便是這些戰修的腦袋。徐白露連續打出兩道劍訣,靈蛇劍宛如蛇形一般在戰修之間穿梭,很快就把他們徹底的肢解。拳頭大小的屍體彷彿下餃子一樣掉落在地上,沒有流出一滴血。

他大步流星在地上飛遁着,盡量躲避不斷襲來的光斬,同時操縱着靈蛇禦敵。一盞茶的光景之後,徐白露的紹留下了數十具星宮戰修的屍體。這些屍體混雜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哪個部分屬於哪個身體,屍體雖然鮮有鮮血,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四周,久久揮之不去。

千餘名戰修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任憑徐白露前突後殺也無法突破。戰修們死傷的越來越少,一旦包圍網形成,徐白露就如同陷入漁網的魚,任憑他有鋒利的牙齒,也只能慢慢消耗光力氣,死在網中。

徐白露暗中估算着自己的靈元,戰鬥是一件非常細緻的事情,需要謀劃和算計。四周時不時的攻擊讓他疲於應付,更遑論反擊了。他在掂量着時間,他還遠遠沒有到山窮水復的境地。

就在此時,包圍網上空出現了一個豁口,一個身着金甲,被一條條赤紅的火焰包裹着的人從天而降。此人面色灰青,彷彿沒有血色一般,若不是臉頰被火光映紅,就如死人一般。年紀看起來頗為年輕,只有三旬左右,手中拎着一桿長矛,一條蛇形的陣紋彎彎曲曲地盤在那根長矛之上。

戰陣變得緩慢起來,戰修們逐漸遠離了徐白露,似乎給這個星宮留出空間。徐白露的手微微抖動着,大口地吸着空氣,讓自己藉助這段時間儘快地恢復。

“你今天還打算逃出去嗎?”。手持長矛的星宮陰陽怪氣地說道。

徐白露不理他,努力讓自己的氣機平順,靈元調和。

“我是二十八宿中的翼宿,人稱翼火蛇就是我。不要以為你殺了兩名星官就能在這裡橫行,今天,無論是你亦或是氣息宮都會在火焰中寂滅。如果我是你就放聰明一點,跪下,向光明神懺悔罪行。興許他會原諒你。”翼火蛇聲音很冷,讓徐白露很不舒服。

他抬起頭,盯着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廢話很多。要戰就來。”

翼火蛇手中的長矛微微震動着,他是一個接近化神修為的星官,也是新近加入二十八宿的修士。對於那些老的,修為裹足不前的星官,他嗤之以鼻。今天是他表現的一個機會,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長矛上浮現出一條燃火的長蛇,火焰由紅色變成了金色,翼火蛇向前刺出那根象徵著翼宿的長矛。火蛇螺旋着撲向徐白流。四周的氣流瞬間被引燃,一陣陣淡紅色的煙氣飄搖而起。四周盤旋着的戰修們再次將包圍圈擴大的了一圈,這裡的溫度實在太高了。

徐白露感覺到臉皮迅速失去水分,周身的血肉都要被這灼熱的火浪烘乾了。他沒有躲避,朝靈蛇劍噴出一口心頭血,那柄劍上的光芒豁然亮了起來。他身子快速向前衝去,迎着那撲面的熱浪而上,迎着那條旋轉的火蛇而上,距離火蛇還有兩丈遠的時候,徐白露刺出了那一劍。

他不能確定自己刺出那一劍的時候身體是否已經被燒着了。不過那一劍之後,四周的熱氣戛然而止,那條不可一世的火蛇居然被他一劍劈為兩段,火焰迅速在空氣中湮滅,只留下一抹淡青色的煙氣飄搖直上。

翼火蛇當然不會以為自己一手就能將對手置於死地,他也看到徐白露是如何殺死前兩名星官的。他再次出現的位置是徐白露頭頂,長矛旋轉着刺向徐白露,掛起一陣陣旋風,讓四周的戰修都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地旋轉。

徐白露感到身體彷彿一個陀螺,被劇烈的風裹挾着,完全失去了方向。他艱難地舉起長劍,口中輕輕念叨着,“滅虛一劍!”

靈蛇劍彷彿一根筆直的棍子,劍鋒帶着無盡的電芒,電芒外圍還有一層璀璨的火光,帶着這煌煌的威勢,迎着頭頂那個巨大的風眼刺去。

翼火蛇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自己的尾骨上升起,沿着自己的脊柱上升到了頭頂。在他漫長的修行生涯中,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威猛的一劍。這讓他有種錯覺,這一劍難道是對方施展的幻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