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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陳雲生不同,柳曉山心中生成了另一個關於幻夜的看法,只不過這並沒有太多意義,也改變不掉幻夜是自己的人看法,所以也就沒說出來。

距離天穹盛典開幕還有十天,柳曉山可沒想遵守他們的臨時師父幻夜的叮囑,在這間閣樓中待着。第二天她就拉着陳雲生開始了氣息宮的閑逛之旅。

氣息宮最核心的區域已經被隔離起來,所有門徒弟子都不允許進入,以備天佑盛典使用。所以那核心的方圓兩百里以外的一個圓環內變作了最熱鬧的地區。

氣息宮的各個堂口在這個區域內各司其事,整日忙碌不息。由於陳雲生和柳曉山身上系著一塊玉牌,表明他們身份高貴,所以一路之上的修士們各個都對他們敬而遠之,根本沒有敢直視他們的人,更別說動手了。

兩人逛到了一間店鋪門前,便走了進去。這間店鋪販賣一些法器,這些法器都明碼標價,看樣子品階都不低。

老闆身穿紫衣,按照氣息宮的規矩,這些人都隸屬於煉器堂的。老闆眼尖看到陳雲生和柳曉山身上的玉牌,急忙湊了過來,客氣說道:“原來兩位是幻夜元主手下的前輩高人,失禮失禮,請隨便看,小店還有二樓,兩位若不嫌棄,可以登樓挑選。如果有入得法眼的,給你們打七折。”

陳雲生好奇道:“這氣息宮是一個門派,為何一個門派之內還需要談靈石呢?”

老闆睜大眼睛看着陳雲生,半晌之後才警惕說道:“不談靈石難道白送嗎?前輩是開玩笑吧。”

柳曉山道:“掌柜不要誤會。我們兩人隨同元主遠遊在外,對於氣息宮內的規矩不甚了解,還望你能解釋一下。”

掌柜將信將疑道:“氣息宮內的各個堂口也需要生存,當然離不開靈石。又有什麼比靈石流通起來更順暢呢?譬如那吞日堂開發了兩條靈脈,卻沒有法器裝備堂內的弟子,當然需要用靈石和我們煉器堂交換。我們煉器堂修行需要一些藥石,自然要去回春堂去交換。這樣不是很自然嗎?”

“可是氣息宮是一個門派啊,如果這般的話,那和幾個門派又有什麼區別?”陳雲生問道。

掌柜笑道:“看來兩位前輩的確對氣息宮太不熟悉了。這也難怪,元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怎麼會在這裡多待呢?對於小門派,的確可以不分軒輊。可氣息宮是一個龐大的組織,四十萬修士啊!而且這個數量還在逐年增加,如果還用小門派那套豈不亂了。一切都用靈石核算,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的井然有序。這就叫無為而治。說那麼多兩位也不解,不妨看看法器。”

陳雲生點了點頭,他有些佩服氣息宮的掌教皇甫嵩,如果這麼大一攤讓他來掌管,一定手忙腳亂。

陳雲生眼睛落在了牆角一塊圓形的玉璧上,從玉的陣紋和形狀來看,應該是一件防禦的法器,自從他的黃玉甲損壞之後,他迫切需要一件能夠解燃眉之急法器防身。

掌柜何等聰明,不待陳雲生說話,就將那塊於拿到他的手中,笑嘻嘻地說道:“前輩就是前輩,不愧是真跟着元主的高人。這塊玉璧是天然的天外隕石打造,此界就這一塊,再無相同石料。這快玉不懼水火,能抗雷電,是一塊絕佳的防禦之物。當年氣息宮上上上屆的元主雷靈王引得天雷鐫刻的陣紋,嘖嘖嘖,只可惜識貨的人少,讓它蒙塵了。”

柳曉山撇了撇嘴,說道:“是識貨的人少,還是這塊玉分明就是雞肋?”

掌柜詫異道:“女前輩何處此言?”

柳曉山撅嘴道:“別前輩長,前輩短的,你看我們的年紀比你小多了。”

掌柜笑了笑,“小老兒沒有見過元主的門下,不知道怎麼稱呼,見諒則個。下次不說了,女前輩。”

柳曉山沒理他,接著說道:“這塊玉璧最大的缺點也是由它最大優點造成的。太堅硬,只能用天雷雕琢。可天雷又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上面的法陣尚未完全,只不過是一件半成品罷了。能防禦,卻不好操控,重如巨石,元神不夠強大的人根本無法操縱,我說的沒錯吧。”

這番分析就連精通陣法的陳雲生也不由得讚歎,他不信柳曉山能夠看出這上面的陣法沒有完全,唯一的解釋是,這女人只聽到一句話便將前後因果推導而出,其聰穎程度猶勝自己。

掌柜頓時有些氣餒,喃喃道:“沒錯,沒錯,我只是惋惜這塊天外玄玉的命運。兩位請看些別的東西吧,相信它會找到它應有的主人的。”

“這塊玉璧你打算賣多少靈石?”陳雲生問道。

掌柜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道:“嗯,怎麼著也得有五百塊上品靈石,這上面可是有上上上代元主雷靈王的心血,還有天雷……四百塊……三百塊……”

掌柜看到陳雲生的手一點點放下時,他不由得一再降低了自己的報價。說實話這塊玉在店鋪里放了數十年幾乎沒有人問津,上面蒙了一層厚重的灰塵,他很想趁這個機會將它甩賣掉,清清庫存。

“一百塊上品靈石不能再少了!”掌柜一臉苦相。

陳雲生正欲答應,卻被柳曉山攔住,女子快言快語道:“只給你二十塊上品靈石,若賣就賣,不賣拉到。”

這個價格不僅跌破了掌柜的心理防線,讓陳雲生也始料不及。隨着一片四季,雙方陷入了心理的攻防。

柳曉山牽着陳雲生的手,轉身便走。眼看着一塊無用的半成品變現的機會就要失去,掌柜再也忍不住了,喊道:“兩位慢走,我依你便是。”

柳曉山一臉笑意地拉着陳雲生回到櫃檯,朝一臉苦澀的掌柜說道:“不是說還有七折嗎?也就是十四塊上品靈石就能拿到了。”

掌柜好懸吐血,他顫巍巍道:“這就是折後價了,小女前輩,你就擔待一些我們做生意的不易吧。”

聽到掌柜對自己的稱呼,柳曉山笑道:“好吧,就算我們吃虧吧。”

說罷她拿出了二十塊上品靈石外加三塊中品靈石,遞給掌柜,“這三塊靈石是額外給你的,權當小費了。”

柳曉山這手十分的厲害,掌柜鬱悶的心情徹底好轉,胖胖的臉上又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不就是一塊玉璧么,就是賣一百塊上品靈石自己也落不下一塊,全部充公,哪有這三塊中品靈石來的實惠。

“我給你們兩位包起來。”掌柜笑盈盈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個穿着月白緞對襟小衣的女子走在前面,她身後跟着一個高大的青年,虎背熊腰,很是威武。

女人生的嬌俏可人,怎麼看怎麼迷人,一雙大大的眼睛彷彿會說話,秋波滿溢在陳雲生那張甲面上掃過,繼而又落在那塊玉璧之上。

女子聲如擊磬,道:“老闆,那塊玉我要了,多少靈石。”

老闆看到女人走進來,臉上頃刻間堆滿了笑容,道:“原來是碧落小姐,不巧,這件東西被這兩位買走了。您再調點別的看吧。”

女子撅起了小嘴,那個隨行的男人不幹了,不悅道:“老張,你也太不開眼了,小姐的面子你都敢駁回,今年你們煉器堂的配給靈石難道不想要了嗎?”

姓張的老闆臉色十分難堪,他看向柳曉山,通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柳曉山那冷厲的眼神回絕了。

柳曉山冷冷說道:“買東西講究先來後到,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這東西我已經付過靈石了,就是我的,難道你想搶不成?”

那個嬌俏的女子看到柳曉山那張黑紅中坑窪不平的臉,輕輕地哼了一聲,輕輕地說道:“哪來這麼一個醜丫頭,長成這樣還好意思走出門嚇唬人,與你說話我都嫌丟人。”

這話一說可不得了,柳曉山張手就是一枚水彈,她施法不用掐訣,速度驚人,直直飛向那個女人的面門。女子身後的男人反應非常快,伸出大手,硬生生將那個水彈握在手中,五指較力,捏得稀碎。

“兩個小輩想傷人不成?”男人吼道。

眼看着一場鬥法就要在這咫尺之地斬開,姓張的掌柜急忙跳出櫃檯,攔在兩人中間,“請大家不要動手。大家都是元主的門人,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而生了睚眥?鬧到兩位元主那裡也不好看啊,收着點,收着點吧。”

經他提醒,陳雲生才注意到這兩個人身上也掛着一枚小巧的玉佩,看紋路和樣式和自己的一般無二,只不過顏色不同,應該是代表不同的元主。

嬌俏女子看了看陳雲生身上的玉佩,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繼而堅定道:“我說的又不是假話,她本來就丑,事實如此,難道不讓人說么?”

柳曉山怒道:“姑娘我就算丑也比你強一百倍。”

“笑話,就算當著幻夜元主的面我也這麼說,醜女,醜女,醜女,怎麼著吧。”嬌俏女子翹着小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