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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坷搖搖晃晃的回到西看台上,走路不穩倒也不是裝出來的,在葉思寒發了瘋一般的猛攻之下,他的確消耗了不少靈元。用了一個拙略的蘀身術,至少也要搭上一些精血才騙的過對方。當年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熟悉這個法術,卻被同門嘲笑不務正業,沒想到今天終於派上用場。雖然身體有些疲憊,但是心中充滿了得意。

西看台之上已然亂作一團,靈虛宮的晚輩們聚攏在一起,用一種說不出的目光看着他。左坷分明從這些眼光中感到了欣喜,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不屑。嘴角掛着一絲笑容,左坷分開人群,來到公孫行身畔,他才不在乎這些迂腐之人的看法。

這位銀沙的太子爺瞟了一眼白麵皮的左坷,用一種沙啞的嗓音說道:“你小子折騰的不輕啊,差點把師叔的小心肝折騰散架了。”

左坷滿臉帶笑,道:“讓師叔擔心了。那小女子太兇殘了,若不使用這一招,恐怕很難取勝。”

公孫行哼了一聲,說道:“說過多少回了,讓你們不要沉湎於俗務,專心修行,就是不聽。術到用時方恨少,師父他老人家說得沒錯。”

左坷嘿嘿地笑着,低聲附和道:“師叔說的對,左坷知錯了。”

公孫行滿意地哼了一聲。

擂台之上,那個中年修士去而復返。此刻山呼海嘯一般的噓聲稍稍停歇,他便大聲說道:“今日時日尚早,陛下欽點,再來一場。”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群再次被引爆,不過這次大家爆發出的都是讚歎和叫好。畢竟隔幾天一場的頻率讓這些拖家帶口來到四方台蹲點的金沙百姓們有些傷不起,不說別的,就是每天人吃馬喂,哪怕是一粒糧食都要從四方台下運上來,這對於尋常的百姓家而言不是一筆小開銷。

中年修士伸出手掌指了指西看台說道:“上場銀沙一方獲勝,請先派遣修士登場。”

右坷不待公孫行說話,便識相地從看台上跳了下去,輕盈地落在土地上,居然連一絲塵土都沒有激起,就憑這一手就惹來了四周看台上看客們一連串的喝彩。

在北看台下面登記標名之後,他從容地來到擂台之上,當雙腳踏上擂台的一刻,一顆心驟然收緊,渀佛這方土地有什麼法力一般。近距離看着殘破的擂台表面,那斑斑的刀削斧焀一般的痕迹下,一股慘烈的感覺油然而生,方才驚天動地的場面着實令這個整日閉門修行,不怎麼出世的黑臉漢子有些不適應。

腳下尖銳的石塊令他的思緒迴轉,面向東看台的方向,右坷客氣地作了一個揖,以示敬意,可在別人眼中卻是挑釁。

陳雲生身後站起了一個人,正是他的小徒弟易小虎,這個憨厚的小胖子向陳雲生行禮道:“師父,此戰讓徒兒上場吧。”

陳雲生乜了他一眼,搖頭道:“人家少說也有金丹後期,單論修為比你師父還要強大,你上去送死嗎?還是說你誠心不讓師父如願以償?”

聽着半開玩笑的言語,易小虎羞赧地低下頭,掙扎了一會兒,說道:“弟子修土行,這人也是土行,弟子想要試試自己的功力,所以才……”

陳雲生再次搖頭道:“你坐下吧。若十年之後你想要戰他,我定不說二話,此時還太早了。”

他眼光落在了易小虎身後的江雪芹臉上,此刻女子正好抬頭,兩人目光交匯了一下,江雪芹瞬間明白了陳雲生的用意,輕輕點了點頭。

一旁的葉思寒看到江雪芹站起身來,便拽了一下她的衣衫,輕聲道:“師姐小心,靈虛宮出的人都是一些坑蒙拐騙的貨色,不要上他們當。”

江雪芹溫婉地笑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女子來到看台口,遇到在此地等她的陳雲生。

“師叔有何指教?”江雪芹優雅地說道。

“此戰小心。此人修的是陰土,多半有些鬼氣。若不是我要備戰那個銀沙太子,一定不會讓你去戰他。”陳雲生低沉地說道。

江雪芹點了點頭,自信地說道:“雪芹本想留着實力和更強大的對手一戰,沒想到師叔這麼快就讓我上陣。如果對手是他,我有必勝的把握。”

陳雲生對江雪芹素來放心,不知怎地,這個女子給人的感覺便是安心。既然她說了必勝,那結果就是一定獲勝。

“如果勝不了,就請回來。”

“放心。”

江雪芹走向擂台,伴隨着她登台的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驚嘆。此刻,人們對於遠在大嶼山以東的龍川國充滿了綺念,因為那裡來的女修都一個賽一個漂亮。從最初上台的白木容,到白花花,緊接着是葉思寒,最後是江雪芹,四個女人都是絕色佳麗,就算在他們引以為豪的金沙明月面前也不遜色多少,最重要的是四人具有四般截然不同的風采。

一個關於龍川盛產美女消息不脛而走,這個消息最開始在金沙和銀沙傳播,到了後來居然漂洋過海,傳到了對岸的紫羅大陸,無數傾慕者欣然而往。而自從有了這個說法之後,以天水城為都城的龍川國中女子變得越發的漂亮,也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還是應了這句讖言,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站在台上的江雪芹則一身素雅,舉手投足之間優雅到了極點,對於這般人物,莫說鬥法,就是說上一句重話也令很多人不忍心。

和左坷相同,右坷恭敬了行了一個太虛宮特有的禮數,口中問道:“姑娘姓名可否賜下?太虛宮的門人和人鬥法之初都要行這個步驟,以免傷人之後無處尋門派。”

江雪芹說道:“我叫江雪芹。我的門派是天穹派。他們都在東看台上,若你敗了我,自然有人將我抬下擂台。”

右坷點了點頭,看着江雪芹接著說道:“還請姑娘出手。”

江雪芹不想去探究太虛宮近乎繁瑣的禮數,伸手間,手中多了一柄長劍。長劍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白光之中有一根青絲纏繞劍身,渀佛一條攀援在樹木上的青蛇。

劍鋒一掃,一道光痕擊出,飛劍“嗖”地一聲刺向右坷的額頭。緊接着,白木容手上掐了一道法訣,那道飛劍飛到半途中便一分二,變作兩柄劍。一柄刺右坷的咽喉,一柄刺他的額頭。

右坷一臉鄭重,雙手在胸前合十,“啪”得一聲,身前多了一根黯淡的狼牙棒,長度比左坷的哨棒短了很多。狼牙棒上布滿了暗紅色的倒刺,渀佛野獸嶙峋的犬齒一般,絲毫沒有規則,顯得亂蓬蓬的。

握緊狼牙棒,***上泛起一層烏光,***橫掃,“咣當”一聲掃開了刺向額頭的一劍。而刺向咽喉的那柄劍詭異的變換了方向,划過一道看似不可能的軌跡,轉向右坷的後背。

右坷看也不看,狼牙棒回身一掃,捲起一陣颶風,那柄劍被勁風帶着偏離的軌跡,從右坷身旁划過。

江雪芹一道法訣打出,原本被掃開的那柄飛劍突然一分為二,兩柄劍劍氣吞吐,步步緊逼,直刺右坷的前胸。

右坷急忙向後退去,同時將狼牙棒橫在胸前,嶙峋的倒刺擋住了兩柄飛劍,激起一串火花。而方才刺向咽喉的兩柄飛劍由一分二,變作四柄,從四個方向刺向右坷的肋下。

江雪芹一上來步步緊逼的淋漓攻勢,令右坷有些透不過氣,狼牙棒閃爍着暗淡的微光,往來於劍鋒之間,往往剛剛盪開一柄飛劍,另一柄又接踵而至。劍鋒激蕩而起的劍氣距離他的咽喉只有幾分。

右坷此刻已經退到擂台的邊緣,再往後一步便要出了擂台的範圍。他掄起狼牙棒,掀起一道巨大的光芒,向前揮去。光影擋在了迎面飛來的四柄飛劍,同時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右坷伸出左手,猛然間攥住拳,地上突然伸出一根黑色的鎖鏈。鎖鏈如同靈蛇一般左右擺動,彈開了刺向他軟肋的兩柄飛劍,這為他贏得了一些時間,右手拋開狼牙棒,這件猙獰的兵刃夾雜着風聲砸向江雪芹。

女子身子急速向一旁掠去,狼牙棒擊空,徑直打在地板之上,“啪”地一聲,激起碎石無數,再次將金剛法陣激發。

江雪芹站定之時,右坷身周已經被十幾根黑色的鎖鏈圍繞着,這些手腕粗細的鎖鏈靈活之極,迅捷地擋開四周不斷刺來的飛劍。

右坷喘息稍定,慢慢向擂台中央走去,畢竟在擂台邊緣還是有幾分危險的。那柄狼牙棒笨拙而緩慢地飛到他的手中,這種以力取勝的法寶操控性上自然要犧牲幾分。

右坷掄起***,掀起兩聲刺耳的破空聲,他向江雪芹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招手的手勢,示意女子繼續進攻。

江雪芹面無表情地掐着法訣,手中飛劍一花,聚攏成為一柄,在右坷身前五丈遠的地方急速地震動着。飛劍上的光芒越來越盛,最後只能看到那團青色的光影,而看不見劍身。

江雪芹輕啟貝齒,道了一聲,“去!”

那柄劍不做瞬間停留,“嗤啦”一聲撕裂空氣,刺向右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