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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曉山和陳雲生望着滿天的星河,望着璀璨的秋季星空,望着那一輪盈滿而缺的彎月,享受着秋意,海水,夜空帶給他們的浪漫。

柳曉山靠在陳雲生的肩膀,感受着來自男人那堅實的臂膀,低聲呢喃着,彷彿海水的一般輕柔。

陳雲生講述着古老的情話,低沉而悠遠,他兼容並包地看過那麼多書,其中最多的是兩個不變的主題,愛情和理想。他從中選出自己認為好的段落,深情款款地說出,毫不顧及旁人聽到是否感到牙酸齒冷,只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而訴說。

柳曉山早就卸去了一切防備,陳雲生說所的一切在女人那裡都變得炙熱而煽情,她時而淺笑,時而沉吟,時而雙頰如火,時而雙眸帶霧。

兩人相擁到天明,第一縷曙光從海上升起,碩大的太陽跳躍着出現在海平面上。柳曉山輕輕嘆了口氣,道:“夜太美,卻太短暫。這裡白天會有不少漁夫,被人看到不免生出不少事端。”

陳雲生知道女子的顧慮,他看了一眼東方,說道:“不如我們去大嶼山轉轉,那裡山高林密,我帶你去看看狻猊族曾經盤亘過的山谷。”

說實話,陳雲生的主意並不怎麼樣,不過柳曉山還是點了點頭,只要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哪怕是再無聊的地方,也充滿樂趣。

兩人駕起穿雲舟,風馳電掣一般飛向西邊的大嶼山脈。柳曉山站在舟頭,心情大爽,開心地笑道:“遙想當年你我泛舟天穹,被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此時歷歷在目,宛如昨天發生一般。”

陳雲生淡淡說道:“說實話,當年的事情還真是驚心動魄,這些年雖然九死一生的時候不少,可總少了當年的那份惶恐,莫非是我的心蒼老了?”

柳曉山玉指點着他的胸膛,笑道:“可不是。若是凡人,你我恐怕早就滿頭華髮了,你說是吧,老頭子?”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宛如熱戀之中的情侶,飛向大嶼山脈。穿雲舟如電似雷,何其的迅捷,之用了三個時辰便穿過了大嶼關,到大嶼山脈的腹地。

柳曉山每次來到這裡都是隨着金沙王室一起前來,並沒有自由,這次正好看到下面的樹林之中有一泓清泉,泉聲叮咚,水清見底,煞是惹人喜愛。在柳曉山的強烈要求之下,陳雲生按落飛舟,來在溪水旁。

柳曉山掬了一捧水於唇間,陳雲生也想如法炮製,可正當他將水捧起,還沒有接近嘴唇之時,柳曉山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女子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彷彿遇到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陳雲生放出令人恐怖的神念和元磁,並沒有感到四周有什麼異狀,他疑惑地看向柳曉山。

“這水中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陳雲生將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並沒有問道什麼味道,可是他仍然選擇相信女子,畢竟柳曉山是用水法的行家。

“事發地點在上游一百里處,我們去看看。”柳曉山急促地說道。

陳雲生點了點頭,拋出穿雲舟,兩人跳上飛舟,風馳電掣一般向東飛去。

一百里的路程也就是半炷香的光景,兩人有意地放慢速度,雖然事情緊急,可欲速則不達,穿雲舟那不小的噪音一定會引起人的察覺。

飛過一片空地,此地的大嶼樹東倒西歪,沿着溪水向前看,三個修士正圍着一個人狂攻不已,那個人已經遍體鱗傷,鮮血順着身體流到附近的小溪之中,卻仍在力戰不輟,眼看着就要被對手殺死,陳雲生大吼一聲跳了出來。

垂死的人他認識,正是惡狼谷的灰風。那個曾經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爽朗狼妖。無論事情的起因是怎樣的,和惡狼谷作對就是和他陳雲生過不去。

金靈絲是最快發動的法術,不用掐訣,不用施法,十道金絲撕開空氣,掃向攻的最猛的一個人。

那人感到身後惡風不善,急忙撤身,隨手甩出一柄飛劍,劍鋒犀利,光芒璀璨,直逼陳雲生的咽喉。

金靈絲纏繞在飛劍之上,將其的軌跡改變,陳雲生左手一拍天靈,麒麟斬咆哮而出,摧枯拉朽地斬向那個操劍的修士。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嚇呆了,躲的稍微慢了一點,麒麟斬掃過他的側臉,撕下一層皮肉,由於刀身高溫所致,那位修士受傷的側臉並沒有流血,而是直接燙熟了。

剩下兩個修士看到自己人吃虧,瘋狂地催劍前來攻擊。陳雲生此刻已經辨認出三人的大致修為,為首一人是金丹初期,剩下兩人是築基中期。而他經過最後一戰那醍醐灌頂一般的靈元衝擊,已然突破了金丹中品的瓶頸,步入金丹後期的行列。

所以這三人在他面前並沒有太多的威脅。麒麟斬一分為二,回身擋開襲來的兩柄飛劍,陳雲生右手甩出五道金靈絲,金絲破開空氣,呼嘯着掃過兩個修士的喉嚨,面對這種鮮有配合的進攻,陳雲生可謂斬瓜切菜般容易。

兩個修士的頭顱如同西瓜一般“骨碌碌”滾落在地,血箭衝起三尺多高。

“你!你居然干殺聽風谷的修士!”那個金丹初期的修士一手按在傷口,一邊咆哮道。

此時柳曉山已經熟練地為灰風療傷。陳雲生將手放在耳朵畔,冷冷說道:“聽風谷么?你們怎麼會出現在大嶼山東邊?”

那個金丹修士神經已經錯亂,以為陳雲生被他嚇倒了,仍然咆哮着一些毫無意義的恐嚇之言。陳雲生微微蹙眉,一道暗黑的元磁凸刺入了金丹修士的脖子,那人的脖子一個詭異的彎曲之後,絕氣身亡,咒罵聲戛然而止。

此時柳曉山輕輕對陳雲生搖了搖頭,眼中光芒暗淡。陳雲生急忙跑到灰風身旁,將青木靈氣注入,可任憑他怎用力,灰風身上三道洞穿金丹的致命傷痕卻無法癒合,撕裂的傷口散發著腐爛的氣味,看樣子並非新傷。

灰風努力睜開眼睛,雙手死命抓着陳雲生的手臂,說道:“惡狼谷被襲,少主危矣。”

陳雲生變色道:“是聽風谷的人?白牙呢?”

灰風吃力地點了點頭,道:“我前來求援的時候…族長大人尚未脫出險境...”灰風聲音斷斷續續,每說一句話都會牽動傷口,讓他的氣息更弱一分。

陳雲生臉上露出了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灰風顯然在受了致命傷之後仍然穿越大嶼山脈,這是怎樣的信念支撐着他走到這裡。看着身體逐漸冷下去的狼妖,陳雲生長嘯一聲,驚得寒鴉驟起,嘯聲中充滿了傷痛和憤懣。

惡狼谷的事情羅之青之前就有提及過,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嘯畢,陳雲生轉向柳曉山,道:“此事我必定要速速回去,和聽風谷的較量前途未卜,我希望你暫且留在金沙……”

“休想!”柳曉山不等陳雲生說完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陳雲生搖頭道:“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聽我的。戰鬥和鬥法完全不同,在戰場上你同時面對的不只是一個敵人,還有數不清的陷阱和伏擊,太過危險了。”

柳曉山深情地看着陳雲生,道:“我不怕危險,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哪次又不危險?我意已決,這次不要試圖說服我。”

面對和自己一般執拗的柳曉山,陳雲生感到無可奈何,他思忖了一會兒,道:“你若跟着我去也可,只不過要讓你父親知道此事。”

柳曉山眼中露出一絲狡黠,道:“這是自然,我還打算從他那裡借點東西呢?”

“什麼?”陳雲生望着古靈精怪的柳曉山問道。

“當然是兵了,天穹派尚未恢復元氣,想要對抗聽風谷恐怕還不夠,若有金沙的支持,那聽風谷就不在話下了。”

陳雲生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不如這樣,我先率領部下回返,你到父親那裡請兵,我們在天穹山脈匯合。”

柳曉山蹙眉道:“你就這麼想和我分開嗎?難道不能等我請兵之後一同前往嗎?這樣你的風險更小,我們的勝算更大。”

陳雲生搖頭道:“大嶼山脈東西數十萬里,如果等你辦完所有事情,集結金沙戰修趕到惡狼谷的時候恐怕狼族已經被夷平了。”

柳曉山雖然十分不願和陳雲生分開,卻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子,她點頭道:“既然這樣,你不用去九曜王城向家父辭行了,可直接去紅梅驛召集修士。”

“如此甚好!”

……

紅梅驛人走樓空,只留下李鐵嘴和幾個龍川的侍從。大戰之時,李鐵嘴並不適合衝鋒陷陣,只適合運籌帷幄,況且金沙這裡還有些事情需要向金沙王室交代,故而他並沒有跟着。

鯤鵬吱吱呀呀地飛在金沙的上空,雖然將速度開到了極限,卻仍然無法滿足陳雲生的要求,他焦急地走在鯤鵬的甲板之上,不斷看着腳下緩慢移動的山脈。

樂翔走到一旁,諫言道:“掌門,不如你駕穿雲舟先返回太白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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