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緊挨在他身邊,這次,卻沒有掙開。
這個男人,走到哪,都是閃光點。
容恩微抬起眼,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卻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看著他。
深壑的眸,那種邪肆的眼神,不知深陷了多少女人的心,眉角尖銳,鼻子英挺,在他的臉上,幾乎挑不出絲毫缺憾,細看下,南夜爵其實並不算過於陽剛,特別是那雙狹長的眼睛,在不發怒的時候,倒有幾分邪魅陰柔之美。
上天偏又眷顧,給他一張精緻的,又給了一副完美的身材,黃金比例。
南夜爵本業瞅著前方,由於慣有的敏銳,便扭過頭來,容恩的眼神被他逮個正著,她笑了笑,“我們去哪?”
“給你買些衣服。”原以為,她會和之那樣拒絕,卻不料容恩只是點了點頭,便乖乖跟在了他身邊。
今天的她,乖順的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名品店內,導購小姐抱了一堆衣服送到試衣間,熱情的聲音洋溢到每個角落,“容小姐,這是本季度最新的款式,你試下這件......”
南夜爵環著雙闢站在試衣鏡前,容恩要做的,就是換上衣服,再在他面前轉一圈,“好看嗎?”
男人點了點頭,嘴角揚笑,雙目盯向她,“你喜歡嗎?”
“你說好看就行。”容恩面目含笑,那昂貴的衣服穿在身上,她去沒有多看一眼,明明提不起興趣,卻又裝作意興闌珊。
試了幾件,南夜爵漸漸便從她臉上看出端倪,只是不知她為何竟有這般轉變,導購小姐拿出了百分百熱情,恨不能將全部新款都套在容恩身上,在她試完一件走出來後,男人上前,親暱地環住她的肩膀,“喜歡哪些?”
容恩眼花繚亂,將衣服義給服務員,“都挺不錯的。”
“那就全部包起來。”
“好,您稍等。”服務員驚喜萬分,忙拿著南夜爵的卡來到前臺,男人隨手寫了個地址,“呆會,直接送過去就行。”
“好的,沒有問題。”
容恩站在試衣鏡前,服務員的那份快樂,她感受不到,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可是今天,她去用男人的錢,買到了別人的快樂。
南夜爵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身後,手臂佔有性地環住她纖細的腰,“走。”
他興致好,她便作陪。
當容恩被按在首飾店的椅子上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四周的燈光亮的刺眼,炫目不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襯出那些琳琅滿目的鑽石。
南夜爵拉過她的手,試圖將一枚鑽戒套到她無名指。
冰冷的觸覺從指尖套進去,就在欲要近一步時,容恩去急忙將手指彎曲起來,“我不要。”
突然的出聲,令男人動作止住,就連服務員都好奇地抬起頭來。
“為什麼?”南夜爵輕問。
容恩用力握起手指,別的東西,她都可以記自己收下,可......
南夜爵大拇指在她纖細的手指上摩挲幾下,那枚他執意要取下的戒指,容恩已經摘下,心裡莫名的,就想用自己的東西套住她。
“放心吧,這只是首飾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容恩去依舊堅持,“那,買項鍊吧。”
“好,”南夜爵鬆開她的手,就在容恩心想他怎麼這般好說話時,男人卻隨手一指,示意那服務員將裡頭東西取出來,“就這根吧。”
“這......”服務員面露難色,“這要戴在這位小姐身上,恐怕不好看吧?”
容恩順著望去,見是一根足有手指那麼粗的項鍊,估計要戴著它,能將脖子給壓折了。就在她分神之時,男人一把就將她的手拉過去,強行將先前那枚鑽戒推入她的無名指。
容恩望著那抹璀璨,怔怔出神,什麼都失去了,這個位子,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
“喜歡嗎?”男人湊上來,姿態親密。
“喜歡。”容恩被那閃耀刺得雙目迷離,她握起粉拳,將手從櫃檯上收回去看,放於雙膝。
趁著南夜爵去付款,她將有鑽石的那邊轉向掌心內,無名指上,就只留下一個圓環。再握緊手時,能清晰感覺到那抹襯在指縫間的磕磨。
半天的時間過去,若是不瞭解的人,肯定以為他們是對幸福的情侶。
夜幕垂落,繁星滿布,熱鬧繁華的商業街上,人頭攢動,噴泉內的水濺到臉上,冰冰涼涼,南夜爵拉著容恩的手,淹沒在人群中,這種渺小而平凡的感覺,令人有種久違的輕鬆感。
“哥哥,買朵花吧,瞧姐姐長的和花兒一樣美麗,買一枝吧。”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抱著幾十朵玫瑰跟在他們身邊,這樣的孩子,在整條商業街上隨處都是。
南夜爵駐足,容恩見他停下腳步,差點就以為他今天腦子搭錯經了,豈料,他不止停了下來,還彎腰問道,“多少錢一枝?”
唇瓣的笑,溫潤有禮,令人不由多看兩眼。
小女孩見狀,眼睛一亮,抽了朵花遞到南夜爵面前,“哥哥,五塊錢一枝。”
“好吧。”容恩見他取出皮夾子,隨手抽了幾張百元大鈔放到女孩手裡,他接過一枝玫瑰花遞給容恩,“送你。”
“哥哥,謝謝,”小女孩笑的合不上嘴,被凍得發紅的小臉洋溢出朝氣,“哥哥,你的花拿好,還有,不用這麼多錢的,一百塊就夠了。”
南夜爵笑著搖了搖頭,他直起身,“呆會,你在路上看見有手拉手的人,就送他們一枝花,餘下的錢就給你了。”
“真的?”
“我不騙人。”
小女孩忙將錢收好,放入兜中不放心,還拍了幾下,“謝謝哥哥姐姐,哥哥,你是世上最帥的,姐姐是世上最最漂亮的......”
容恩望著女孩一蹦一跳走遠的背影,心情也隨之好了很多,手裡的玫瑰花開得如此嬌豔,雖然只有一枝,去比那百花齊放奪目許多。
南夜爵重新拉起她的手,容恩扭過頭去,就見那小姑娘當真在一個個送花,她勾起了笑,明眸璀璨。
一手攬住她的肩膀,男人戲謔道,“早知道幾朵花就能收買了你,我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容恩笑了笑,並未說話,他們並不瞭解對方,不懂她,也是很正常的事。
用餐的地方,南夜爵選在露天酒店,23樓的頂層,能觀夜景。
晚風襲來,本該是嚴寒的天氣,可在這,容恩卻感覺不到冷,桌上的燭火託在金屬花紋的盤子內,四周都是點綴的小燈,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侍者給兩人倒上紅酒,容恩想起醫生的吩咐,便移開了杯子,“我想喝點飲料。”
這個孩子,不管她決定要還是不要,至少這刻,她要保護他。
南夜爵不疑有他,令侍者換了飲料過來,涼風拂面,遠處,有悠揚的小提琴傳來,這種地方,果真是集情調和享受於一體。
透過高腳杯,容恩端詳著裡頭橘黃色的果汁,她將杯子輕舉起來,只見對面的南夜爵亦舉起酒杯,透過同樣的角度看著她。
容恩手腕輕傾,同他碰了下杯,男人笑容魅惑,“有何事值得慶祝?”
“為你捱過了昨晚。”
南夜爵姿態優雅地輕啜了口紅酒,他抿起薄唇,半邊頰呈梨渦般輕陷下去,輕佻的眉角揚起,“就為了這點小事?”
容恩本想說,是 了慶祝能早日離開,可當她面對南夜爵的雙眼時,還是將這話嚥了下去,難得的溫馨,也許,該持續的久些。
“恩恩,留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容恩微怔,她略有忐忑地入下酒杯,“南夜爵,我在你身邊,只會惹你生氣而已,何必呢?”
忽然聽他這樣說,她不免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況且,你花心在外,公司又有個夏飛雨,我們之間的交易,該結束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出爾反爾。”
南夜爵睨著面前這張臉,它猶如初見時那般明媚倔強,若說有何特別吸引他的地方,他還真說不上來,“恩恩,像今天這樣不好嗎?你想要快樂,我都可以給你。”
容恩放下酒杯,眼裡的黑亮在星空閃耀下,顯得尤為剔透,“對我來說什麼是快樂,你知道嗎?”
南夜爵五指輕握住酒杯,食指在杯沿彈了幾下,“怎麼,你還想著他,是不是我不讓你們在一起,你始終就耿耿於懷?”
“南夜爵,你連我心裡想要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給我快樂?”
“閻越,我暫時不會動他,以此為條件,你,留到我膩為止。”南夜爵說話利索,他們的開始,本就始於交易,再來一次,又有何妨?
容恩雖然笑著,眼裡的悲涼卻在蔓延,他和她之間,除下交易,還剩餘些什麼呢?
“閻越的事,我不想幹預其中,”容恩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攏,又鬆開,反反覆覆後,她低著的頭抬起,決定豁出去一試,“你說過,我若給你生個孩子,你是不是就放我走?”
男人抿著紅酒的嘴角輕翹起,目光如炬,似乎在斟酌著容恩話裡面的意思,“我哪怕提出這樣的條件,你都答應?”
容恩桌底下的手,輕落在自己小腹上,“你說過的話,難道又想不認嗎?”
“恩恩,為了離開我,你可真是無的不用其極啊。”男人自顧倒了杯酒,語氣充滿嘲諷。
容恩細想片刻,還是打算說出實情,剛要開口,男人去已搶先一步說道,“平時,我們的避孕措施做得那麼好,你怎麼可能懷孕?再說了......
南夜爵側臉輕抬,唇角已然在慢慢揚起。
那種邪惡的笑,令容恩周身不由一冷,寒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