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閻越的錢,她是斷不會拿一分的,這種施捨而來的,她不要。

將李卉帶來的花養在花瓶內,容恩怔怔出神,一副心思全跑了出去。

這樣那樣的結局,想過千百次,卻始終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她曾經為了錢屈辱過,而今天,他不惜再次揭開她的傷疤,將那種痛徹心扉的傷害重新再演一遍。

夜深了,病房內萬籟俱寂,容媽媽已經睡熟,容恩趴在病床前,柔順的秀髮下,小臉佈滿愁容,怎麼都睡不著。

後期的治療費,再加上容媽媽嚴重中風,已經將她的生活再次逼入絕境,她輾轉難眠,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那晚,她夢到自己做了閻越的新娘,醒來的時候,淚水將手背都打溼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進病房內,容恩打了水,才給容媽媽擦完臉,病房的門就被打開,進來了主治醫生和好幾名醫護人員。

“康復醫院的床位已經空出來了,今天就給你們轉過去。”

“真的嗎?”容恩一掃先前的陰霾,笑容滿面。

醫護人員準備動手將容媽媽扶起來,容恩侷促地站在中間,“可是那邊的手續,還有治療費……”

“不用擔心,都辦好了。”

辦好了?

容恩懵懂,打了個電話回公司請假,忐忑不安地跟著醫院的車來到康復醫院,這兒地處僻靜的偏郊,環境又好,關鍵是醫療設施先進,更被譽為白沙市的黃金醫院。

寬敞的停車場,張揚金貴的布加迪威航野蠻地佔用了兩個停車位,容恩看到那輛車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是南夜爵最常開的一輛車,全市僅此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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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命中註定的噩運

醫護人員推著容媽媽走向前,容恩卻死死地定在那,她清楚的知道,一旦邁出這一步,就意味了什麼。

晴空萬里,來來往往的走廊上,院長將貴客親自送出門,他躬腰同南夜爵握下手,男人站在大樓前,酒紅色的碎髮顯得如此瀟灑而絳貴。

容恩杵在原地,腳下似有千斤重,她看著南夜爵走下石階,灌了鉛的雙腿在猶豫不決後,還是沉重邁向前。

兩人的身影交疊,容恩始終低垂下視線,“謝謝。”

眼前陡的被什麼東西的反光給刺了一下,她抬頭,只見一把鑰匙掛在男人好看的食指上,容恩雙目圓睜,南夜爵見她臉色難看,便補了一句道,“這是我御景苑的鑰匙。”

容媽媽已經被推入醫院,不用明說,容恩知道這是交換的條件,兜兜轉轉,豈料,又回到了原點?

就算閻越在身邊,又怎樣呢?她還不是孤獨一人。

她伸出手,取了鑰匙,南夜爵趁勢握住她的手指,並以指尖輕輕在她細嫩的掌心內逗著圈,“晚上,我在那等你。”

擦著肩膀走過去,院長本已經走到大廳,看到他們兩在談話,便又迎了過來,“你是容恩吧?”

她輕拉下僵硬的嘴角,將鑰匙攥在手心裡,全然不顧那鋒利將她磕的多疼,“嗯,是的。”

“你好,”和藹的男人伸出手,“我是這的院長。”

容恩回握下,跟著他進入醫院,容媽媽的病房就在底樓,裡面配了最好的康復設施,最專業的團隊,病房內儼然就是個小居室,應有盡有,佈置溫馨,用色柔和,完全感覺不到是在醫院。

“這是南總昨晚特意安排好的。”

容恩觀望四周,昨晚?

他的消息,真夠靈通的。

病房內,有兩名專業的護士輪流值班,幫著容媽媽翻身以及按摩,容恩一直陪到傍晚,才起身,“媽,我回家準備些東西再過來,這兒有護士,晚上住在您身邊,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容媽媽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激動,變故,來的太突然,她只能接受,容恩見她眨了下眼睛,這才拿起包,將媽媽肩膀處的被角掖好。

走出醫院,這兒偏離市中心,只能打車回去。

“小姐,您去哪?”

容恩將視線從夜幕中拉回來,方才院長說,只要接受最先進的治療,媽媽就有很大的機會康復,這一點,總算是安慰。容恩扯了下唇角,那笑,卻有些澀,她無力地靠向身後,輕吐出幾字,“御景苑。”

最後抬腳的猶豫,還是踏入了深淵。

昏黃的燈光下,橘色的黯淡將床頭灑出一排剪影,浴室前,一大一小的拖鞋整整齊齊擺放在門口,疊好的浴袍,沒有開封的洗漱用具,都是容恩親自挑選的。

男人躺在陽臺的沙發上,頭微微仰起,閉目養神。

“老闆。”

閻越翹起腿,換了個姿勢,“怎麼樣?”

“容恩小姐的母親中風後,在今天一早被轉入了康復醫院,是南夜爵安排的。”

閻越咻地睜開眸子,茶色的眼睛被黑暗吞噬,深不可測,“想不到,這麼快!”看來,是對他真的絕望了。

他達到了目的,本該痛快,可此時的心情卻越發煩躁,如果容恩接受了南夜爵的安排,那麼……

閻越急忙翻出手機,這時候夜色已黑,他迫切地按出容恩的號碼,剛放到耳邊,就聽到裡頭機械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閻越臉色隨之鐵青,起身後抬起手,只是手機來不及砸毀,他就清醒過來,將容恩的號碼和密碼告訴給了邊上的男人,“將裡面的通訊記錄調出來,馬上!”

的士車內,容恩頭靠著車窗,晚上的風吹在臉上並不覺得冷,也不知道幾點了,她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沒電了。

他們之間,不止遲了一步,還錯過了一步。

來到御景園,此時的南夜爵正身著睡袍,身子傾斜,舒適地撐在二樓的陽臺上,他眼睛盯向入口的地方,一手,輕輕晃動高腳杯內的上等紅酒。

電話不期然響起,他瞥了下,是陌生號碼,本想無視,可今天心情好,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南夜爵,恩恩在哪?”

對方直接不客氣地要人。

南夜爵噙笑,原來是他,“她又不是你的未婚妻,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別想動她,她在哪,讓她聽電話?”

“你真是好笑,”南夜爵嘴邊的笑緩緩收回去,聲音,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我已經動過她了……”眼睛瞥到車上下來的容恩,南夜爵便再度笑出聲,“來不及了,是她乖乖送過來的,恰好今晚我想要女人,想要的很!”

容恩來到樓下,看著陽臺上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她拿出鑰匙開門,這才發現,那把鑰匙已經被她握的全是汗水。

踏入客廳,關上門,她和閻越之間,就完全斷了。

“你敢碰她試試?讓我和恩恩說話!”閻越的語氣透出急迫,本以為的快意如今蕩然無存,直到現在才發現,他並沒有絲毫的快意,心反而是空了,彷彿失去了什麼。

南夜爵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語氣,讓他和容恩說話?見鬼去吧,“你是不是有偷聽人家做.愛的嗜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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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一夜,沒有那麼值錢

來到二樓,容恩走入主臥,就見南夜爵轉過身,寬大浴袍下,精壯的胸膛若隱若現,他伸出手,在她走近後,手臂猛的將容恩抱起,讓她坐在陽臺的欄杆上。

“恩恩,夾緊,”南夜爵置身於她腿間,提示她,鬆開腿就會掉下去,語氣曖昧起來,男人的手也繞到容恩腰後,“你說完了沒,我有正事要做。”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動靜,也沒有掛上的動作。

南夜爵勾起抹邪佞的笑,放在容恩腰裡的手忽然鬆開,並將腰身往前一送,容恩本就沒有支撐,整個人陡的向樓下栽去。

“啊——”

腰身再度被禁錮住,南夜爵喘著氣,將容恩拉回來並按在自己胸前,“寶貝,別叫的這麼大聲,我在打電話。”

另一邊,終於忍無可忍,傳來了砸電話的聲音。

南夜爵得意地收線,將手機隨意放在欄杆上,“我的安排,還滿意嗎?”

容恩點下頭,兩手輕抓著男人的浴袍,“我們的關係,我不想我媽媽知道。”

南夜爵的手指在她背上輕輕划著圈,指腹碰到文胸的暗釦,他一手將容恩抱下欄杆,“去洗澡。”

躺到床上的時候,她全身冰涼,頭髮還滴答的溼漉,南夜爵俯下身,大掌伸入她睡袍內,“你用冷水沖涼?”

容恩沒有答話,她只是想用這種方式麻木自己,麻木這具身體。

“反正都要脫,你還穿起來做什麼?”男人雙手解開她腰際的帶子,剛要吻上她的唇,容恩卻側頭躲開了,這樣親暱的動作,她不想和南夜爵發生。

雖然明知道接下來會更加露骨,可她就是排斥這個吻。

南夜爵沒有想到她會拒絕,稍愣一秒後,就用骨骼分明的手掌握住容恩的下巴,舌尖才探出,就被她拒之門外。

手上用力,兩頰劇痛,她微張了嘴,男人就趁勢攻城略地,她不想,他就偏偏要,南夜爵要讓容恩明白,對他,她沒有權利拒絕。

他是調.情高手,經過他的女人,哪怕再矜持,最後都任他欲縮欲求。微涼的手指煽風點火,每到一處,都能感受到她的戰慄,容恩的皮膚很好,南夜爵右手放在她腿間,順著柔嫩的觸感一路推上去。

容恩睜著眼睛,盯向上頭的水晶吊燈,如果這時候它砸下來,肯定會將他們砸的血濺當場,那俯在身上的這個男人,肯定會先死吧。

南夜爵逗弄了半天,卻發現她死魚一樣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回應的動作,男人頓時有些窩火,兩手撐到容恩耳邊,“你是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