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閻越心裡矛盾的像是要裂開一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媽媽中風了……”容恩咬著唇,哭聲卻還是透過唇齒間逸出來,“有可能,這輩子就要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麼回去,還怎麼能回得去?”
“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我可以將她送到國外去……”
“越!”縈繞在心的名字,刻骨銘心,“你不在的那段時間,很多事確實存在著,你這刻不在乎,不代表心裡不在乎。”
喉嚨口的話差點就控制不住衝出來,他在乎的,不是她和南夜爵的事。可那個真相一旦揭曉,他們,怕是會走得更遠。
她等了一年,卻發現有些事根本勉強不來。
容恩轉過身準備離開,手腕卻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一個拖拽,將她擁入懷中,瞬間的溫暖,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明明已經不屬於她,為何還會貪戀?
從遠處看,兩人相擁的角度,倒是登對,看不出分毫不情願,容恩掙扎了下,男人的雙手卻像是銅牆鐵壁般鉗得她動彈不了。
肩膀驟地傳來疼痛,容恩身體被拉向身後,緊接著,一道疾風颳著她耳邊擦過去,眼看就要撞上閻越,當時,容恩的腦子確實是懵了,她想也不想地撲過去擋在他面前,狠狠的一擊,就那麼毫無遮攔砸在了容恩的臉上。
南夜爵的手勁有多大,可想而知,容恩只是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幸虧閻越及時扶住,男人氣的不輕,拳頭握緊,就要衝過去,“南夜爵!”
“住手!”
劍拔弩張間,正好從隔壁包廂出來的中年男子及時喝止,“今天我做東,你們就這麼不給康伯面子嗎?”
堅硬的拳頭鬆了鬆,南夜爵雙目充血,容恩半邊臉腫成饅頭那麼高,她動也不動地倚靠在門框上,鮮血正從嘴角流溢出來。
“過來!”任誰,都能聽見南夜爵話裡的憤怒。
閻越先一步將容恩的手抓在掌心內,“恩恩,我們回去。”
“你還嫌不夠丟臉嗎?”南夜爵視線穿過眾人,落到容恩狼狽的臉上,“當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嗎?”
“南夜爵,她是我的人,今晚,她不可能跟你回去,”閻越高大的身子擋在容恩面前,“她的之前,我不在乎,以後,恩恩同你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南夜爵邪肆涼薄的唇瓣輕抿起,明明在笑,周邊的人卻感覺不到這個男人身上透出的一點溫度,“在我沒有玩膩之前,怎麼可能放手?容恩,我一早說過,上了我的床哪有那麼容易爬下去的?”
她背靠著堅硬的牆壁,早就疼的含糊不清,嘴角也裂開了,唯一的感覺,就是閻越握著她的那隻手,隨著南夜爵的話,在越發地用力。
他們的事,他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你自己說,你跟誰走?”南夜爵神色篤定,用了和上次相同的方法。
“恩恩,告訴他,我們走!”閻越緊了緊她的手,選擇權在容恩手裡,他完全有信心。
同南夜爵交手那麼多次,容恩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幾分他的脾氣,若是順著他,自然是一切都好的,若是逆著而來,定是要吃不少苦頭。南夜爵雙手環在胸前,也不急躁,就那麼斜靠在女廁跟前的牆壁上,一條腿大搖大擺攔住出口的方向,張揚的頭髮,越發顯得桀驁不馴,利眸透過揮灑下來的燈光斜睨向容恩,眼角雖在笑,可其中的陰寒,卻讓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明著,是讓她選擇,可那選擇權,從來不在她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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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她不貪,想要有愛
容恩收了下指尖,閻越察覺到她地退縮,側臉便呈現出幾許難以置信,他轉過臉,容恩的手卻已抽了出來,被打腫的臉曝光在走廊的壁燈下,她一副似乎很聽話的樣子回到南夜爵身邊,男人的手滿意地搭在她腰際,完美的下巴轉向另一側,“康伯,我今天給足了您面子。”
說完,便擁著容恩大步走了出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在散去,有人過來相勸,“閻少,算了,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
閻越繃著臉,上次在會所的門口,他就是以同樣的方式帶走的容恩,南夜爵說得對,選擇權,在她手裡。
走出欲誘,冷風呼呼灌來,臉頰疼的連眼角都腫了起來,南夜爵甩開放在她腰後的手,大步朝前。
取來車子,容恩還是維持先前的姿勢站在路口,男人透過後視鏡不耐地吼了一句,“上車。”
容恩不知他在怒些什麼,男人有時候真是莫名其妙,她手捂著半邊臉上車,才剛坐穩,來不及扣上安全帶,車子就飛一樣地駛了出去。
開出好遠後,跑車才再度停下來,容恩望向窗外,見是一家藥店。
南夜爵順手從兜內掏出一張卡,扔到容恩腿上,“去買些去痛消炎的藥。”
那一拳砸下去,連大男人都受不了,別說是她了。
“我沒事。”容恩抬頭張嘴,卻發現聲音都變了,有些漏風的感覺,口齒不清。
想到她奮不顧身替閻越擋住的架勢,南夜爵才熄下去的火又竄了起來,“你是不要命了吧?喜歡挨拳頭是嗎?”
當時,確實很混亂。
難道要和他說是不由自主嗎?這樣的答案,南夜爵聽了怕是更窩火吧。
容恩索性不說話,如此沉默,到了南夜爵眼裡便成了心虛,果然是依舊在乎,他不知是碰了哪,原先的副駕駛座忽然緩緩降下去,平躺後,儼然成了一張舒適的床。
容恩臉部隨著躺下去的動作被牽動,她想要起身,男人卻已跨坐在她身上,他彎下腰,驟然用力,一口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起先,她能忍著,後來,發現男人似乎是用盡了全力,她疼的尖叫一聲,並奮力去推擠。
南夜爵順著她手上的力起身,並以手背在嘴邊優雅地擦拭著,“下次,你再讓我不爽,我就不止讓你皮肉受苦這麼簡單了。”
另一手打開車門,他握住容恩的肩膀將她丟到馬路上,隨之丟出去的,還有那張金卡,“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去買藥。”
她這個樣子,確實不能出去見人,容恩爬起來拿了那張卡後走向藥店。
那是第一次,南夜爵那麼認真地注視著容恩的背影,她身體纖長,卻很單薄,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卻並沒有大哭大鬧,彷彿,沒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
南夜爵莫名煩躁起來,女人的堅強有什麼用,他要的是她的服軟,難道她不懂嗎?
承受的過多,不會累嗎?
南夜爵越想越憋屈,便抬起手用力砸在了方向盤上,那是她自找的,他瞎操心個什麼勁。店內,容恩聽到汽車喇叭的聲音,以為是南夜爵等不及了在催促,便隨便挑了兩樣藥,用自己的零錢付完後,不顧營業員異樣同情的眼光,大步走向店外。
回到車上,她將攥在手心裡的金卡遞向南夜爵,“給你。”
“留著吧,”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夠你平時花銷了,每個月,我會打筆錢進去。”
容恩挽起嘴角,他果然是把她當成出來賣的了,手心裡的一張卡,忽然變得極重,她握緊了,而後鬆開,“我自己可以攢錢,我只要保證我媽媽在康復醫院能接受治療就行了。”
多的,她從來不要,她不貪。
金卡被塞回南夜爵的衣兜,男人並沒有說什麼,開車回到御景苑。
容恩先上樓,她接了杯水,按著說明書將消炎藥先吃下去,南夜爵上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冰袋,他坐在床沿,一手託在容恩腦後,另一手將冰袋按在她腫起的臉頰上。
“嘶——”
容恩吃痛,皺下眉頭想躲開。
“你想毀容嗎?”男人彎下腰,將她勾到自己面前,嘴上很兇,手裡動作卻溫柔許多,容恩咬著嘴角,疼痛復甦,讓她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張開嘴。”
她鬆了口,男人將冰塊積壓在她撕裂的嘴角處,容恩睨向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狹長的鳳目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吧,眼角細長,鼻子堅毅,嘴巴又很有型,薄的,一抿起來就能看到他的不懷好意,她微退開了身,“在欲誘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南夜爵的動作頓了頓,眼簾輕揚,“難道我說錯你了嗎?”
莫名的,心裡竟有些許失落,容恩任他用力將冰袋敷在臉上,再怎麼痛,她也不會喊出聲了,她本以為,他是因為她和閻越的關係,才會在眾人面前故意弄這一出,原來,是她想錯了,他嘴裡的是與不是,又能改變什麼呢?
“你沒有說錯。”容恩低低的,重複一句。
南夜爵將冰袋放在邊上,自顧脫了衣服進去洗澡,出來的時候只穿著件純白色的浴袍,他掀開被子鑽進去,看到容恩始終維持先前的姿勢坐在那。
“你這個樣子,出去丟人,公司那邊會給你准假。”
容恩只覺頭昏腦脹,南夜爵隨手翻了幾頁床頭櫃上的報紙,狹長的眼眸微頓後,故作不經意問道,“你膽子不小,當時竟敢替他擋我的拳頭。”
“我不想他受傷。”容恩說了實話,要是這痛非要有人來承受,她不後悔義無反顧。
“你還真是專挑我不愛聽的話說,”南夜爵一甩手,將報紙散亂地扔到地上,他傾起身體,上半身的陰影逼向容恩,“訂婚宴上,是誰嫌你骯髒,你被我玩過,所以他不要你,你還真是下賤,就算這樣,也要死乞白賴巴著他嗎?”
他的嘴,真是惡毒,容恩騰地自床上坐起來,“你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