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因為我愛他,就算現在,我還是忘不了他——”

“砰——”床頭的水晶檯燈霎時被大力甩向牆面,南夜爵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容恩杵在原地,方才的話,只是她脫口而出,明知面對南夜爵應該順著,可她忍不了。

.

054 膩了,就放你走

將浴室的門反鎖,躺在寬大的浴缸內,全身疲倦散去,容恩洗了足有一個小時,儘管換好了衣服,她還是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在聽到外面沒有動靜後,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南夜爵不在主臥內,陽臺的落地窗簾隨風搖曳,容恩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陽臺上,男人半邊臉露出些許陰柔,他抽出一支菸,在鼻前輕劃過後,優雅點燃。

沒有了那滿身的戾氣,安靜時,令人忍不住欣賞。

“洗好了?”

容恩並沒有上前。

南夜爵向她招下手,“過來,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只是個意外而已。

她踩著拖鞋來到陽臺上,南夜爵一手將她攬過去,讓容恩靠在欄杆上,自己則緊貼著她的後背,吐出的菸圈在她頭頂如縈繞的白霧般遲遲不散,“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邊,我保證,我膩了就放你走。”

南夜爵自己也說不清,為何非要將容恩留在身邊,比她美豔比她乾淨的女人多得是,要說看中她的不屈,現在,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容恩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閻越的身邊,攏緊浴袍,她輕掙開南夜爵的懷抱,向臥室走去,“我頭好疼,睡吧。”

南夜爵在外站了會,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容恩從包裡摸出個藥瓶,打開後,將一粒藥丸送入嘴中,也沒有用水,就這麼幹嚥下去。

有些苦澀,應該記住。

“你吃什麼?”

容恩將藥瓶放在床頭櫃內,“避孕藥,昨天就忘記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乾淨利落的酒紅色短髮來到床邊,“以後別忘記吃,要是真懷上,麻煩。”

這晚,南夜爵並沒有碰她,許是看到她這幅樣子生厭。

第二天,容恩乖乖地留在屋內,臉上的腫過了一夜反而越發嚴重了,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塗了藥膏,去就近的超市買了幾盒泡麵,就窩在房內不準備出去。

南夜爵回來的時候,滿身酒味,他鬆開領帶走進寬敞的客廳,容恩低著頭正在吃泡麵,頭髮鬆散,簡單紮了個馬尾,素面朝天,身上的衣服也已不再光鮮。南夜爵將身體摔向容恩身邊的沙發內,頭疼的厲害,他一手揉著眉宇間,“你就吃這個?”

“嗯,”容恩放下手裡的泡麵,“我不想出去吃。”

她身體才離開茶几前,男人就翻身倒下,將腦袋枕在容恩的腿上,雙眼閉起,“給我按按,今天喝多了。”

微涼的指尖輕按在南夜爵太陽穴上,男人舒服地長舒口氣,利眸咻得便睜開,容恩避開他的視線,專注著手裡的動作。

“恩恩,”南夜爵冷不丁開口,眼中的黑亮攫住容恩眸內的波瀾不驚,“我將最柔弱的地方交到了你的手裡。”

她動作稍頓,面色露出不解。

“如果你懂得方式的話,兩根手指頭就能要了我的命。”

容恩鬆開他的太陽穴,南夜爵卻並未起身,甚至挪過去幾寸,枕在容恩的小腹上,“恩恩,你有這個心嗎?”

她垂下眼簾,同他四目相視,“我不會殺人。”

南夜爵揚起了笑,他和她都不知,這次的玩笑,會在將來成真,她從不想害人,卻親手將他送入了萬劫不復。

大床上,男人已經熟睡,因為酒醉的原因,他睡得很沉,一條手臂依舊霸道地橫在容恩胸前,令她掙脫不開這沉重的擁抱。

床頭櫃上,手機忽然傳來一陣震動,這麼晚了,會有誰找她?容恩翻開屏幕,只見一串陌生的號碼躍然於眼前,“想知道這一年閻越發生了什麼事嗎?十二點之前,欲誘三樓見。”

光潔的頸間,男人的呼吸清晰盪開,容恩將手機放回床頭櫃,閻越的過去,她忽然不想再深究,既然回不去,何不忘記?

閉上眼,過了十分鐘,手機卻再度震動起來。

容恩生怕吵醒南夜爵,就拿起來看,“閻越身上有一個重要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嗎?”

容恩微吃驚,忙回過去,“什麼秘密?”

她焦急等了片刻,可手機卻遲遲沒有反應,容恩再也躺不住,她翻個身,將南夜爵的手小心翼翼放到一邊,起身後,拿起衣服躲進了浴室。

和閻越重逢的這些日子,她也察覺到他有事瞞著自己,閻越身上的秘密,會是什麼呢?

換過衣服,容恩幾番猶豫後,還是下定決心趕去欲誘。

躡手躡腳將門帶上,南夜爵喝了不少酒,應該不會這麼容易醒來。

寬敞的房子,總是感覺很空,容恩來到馬路上攔車,一看時間,十一點半,應該來得及。她放下長髮,有風拂過,恰好遮住臉上的傷。

欲誘門口,人頭攢動,儘管各種娛樂設施如雨後春筍般,可欲誘,卻仍然站住了這巨頭的位子。

走入裡面,人間的侈靡依舊在演繹,對這地方,容恩仍壓抑不了的排斥,她刻意避開人群,來到三樓的時候,那扇門前,有保鏢候在外面。

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將門向內推開,“請進。”彷彿已經預料到她會來。

依舊是黑地伸手不見五指,容恩走進去的時候,同上次一樣,首先聽到的就是水聲,浴室的門拉開,男人悄無聲息來到她跟前。

“閻越的秘密,是什麼?”

男人甩了甩溼漉的頭髮,水漬落到容恩臉上,冷的她渾身一顫。

“死人睜眼了,可,他說是誰就是誰嗎?你未免太好騙了吧?”

容恩心裡咯噔一下,“你什麼意思?”

黑暗中,容恩看不見他,可他彷彿能清晰看到她臉上的每個表情,男人站定在容恩背後,忽而彎下腰,湊近她耳邊說道,“你也在懷疑,不是嗎?”

一語說穿,容恩卻從心裡不肯承認,“我沒有,他是越,我不會懷疑他。”

“自欺欺人,”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同尋常人的似乎都不同,具體哪裡不一樣,容恩也說不上來,“臉都不一樣了,就憑一雙眼睛,你就能認定他是閻越?”

雖然,他們之間的回憶還在,可自從訂婚宴後,容恩也產生過懷疑,收回神,她後背竄上涼意,這個男人,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你是誰?”

“你好像不止一次這麼問了吧?”男人繞起她一束長髮,“既然心有懷疑,就該求證才是,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想知道嗎?毋庸置疑,閻越就是你心裡的一根刺,你能說,你能輕易將它拔去嗎?”

容恩直覺,這個男人知道的要比她多得多,“你一早就知道,閻越沒有死。”

“一年前在仁愛醫院,他本來就沒死,”男人的聲音,似乎黯淡下去了很多,“你不會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

後半句話,近乎呢喃,很輕,又很飄渺,容恩並沒有聽真切,“什麼?”

“你走吧。”男人點起一根菸,漆黑的室內總算有了點亮光。

容恩摸黑走上前一步,“你究竟是誰,當初讓我走投無路的也是你吧?你騙我簽下合約,無非就是讓我留在欲誘,還有,為什麼你這麼清楚我和閻越的事?”

“呵呵——”男人淺笑,掐了煙自顧走向一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聽他的語氣,容恩就算是盤問到底他也不會說的,再說現在已是凌晨,要是讓南夜爵發現的話,又該招來麻煩了。

容恩走出欲誘,男人將她叫來的目的是什麼?一開始,她料定閻越的反常只是因為她和南夜爵的關係,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心越發地亂了。

回到御景苑,別墅內漆黑無比,容恩鬆了口氣,不敢開燈,只得摸黑回到主臥內。

剛躺下,原先睡相頗好的男人就翻過身來,一條手臂繞在她腰上,容恩陡的大驚,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

南夜爵將俊臉埋在她頸間,磨蹭了幾下,鼻息間猶帶著酒味,燙的她細嫩的皮膚緊繃起來,“去哪了?”聲音模糊,床氣十足。

055 自找的折磨

容恩全身冰冷,可聽身邊的呼吸,平穩散漫,不像是有怒意,“我,我口渴,起來喝水了。”

“嗯……”

男人低吟一聲,光.裸的胸膛貼著容恩,讓她不安地扭動了幾下,南夜爵並沒有醒來,方才只是感覺懷裡空了,就無意識那麼一問。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容恩緊繃的身體這才逐漸放鬆,她枕在男人胸前,身上回暖了,卻怎麼都睡不著。

睜著雙眼到天亮,背後的男人依舊睡得很沉,她躡手躡腳起床後,將掉落在地的被子蓋在南夜爵身上。

煮了很稀的粥,再加上一碟榨菜,容恩給醫院打過電話,確定媽媽沒事後,這才坐在餐桌前。手裡的筷子才撥了幾下,南夜爵就邊穿衣服邊從樓梯上下來。

“吃什麼?”

“早飯。”

男人繞過餐桌,在容恩身邊坐下,將襯衫的袖子挽起來,“給我來一碗。”

容恩聽他的話,將盛好的碗遞到南夜爵面前,“你吃的慣嗎?”

“我經常吃,”男人掃了她一眼,見她不信,就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剛下嚥,便眉頭緊皺,“呸,這是什麼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