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清粥。”沒有摻雜鮑魚魚翅,味道自然清淡。
南夜爵將小碗推開,似乎這碗粥將他迫害至深,他擰著眉頭起身,“晚上等我回來,我們出去吃。”
“我這幅樣子出去,不嚇死人才怪。”
南夜爵穿上純黑色的手工西裝,小拇指上,那枚尾戒閃閃發亮,“那就嚇死他們,這張臉……起碼還有半邊是能看的。”
男人說完,就笑著走出了玄關,自己打了她,呆會,讓秘書去趟首飾店,上次有個女伴看中的一款胸針不錯,應該很配容恩。
對不起,他從來不會說,再說那一拳本是衝著閻越去的,下手自然重,當時,是容恩自己跑出來阻擋的。
吃完早飯,容恩簡單收拾下,就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到了下午,實在無所事事,便穿了外套走出去。
坐了很久的公車,這才來到一處公墓。
這兒,容恩本不打算來了,公墓外,有一片很小的林子,她彎腰走進去,順著熟悉的路線,來到一棵香樟樹下。
樹下,有一個隆起的土堆,容恩蹲下身,將邊上的野草拔去,當時閻越死後,她就在這給他弄了個墓,香樟樹下,很安靜。
現如今,這個墓已經用不著了。
待周圍的野草都拔去後,容恩就席地而坐,心裡明明很平靜,驚不起半點漣漪,可她一摸臉上,竟是成串的淚珠順著面頰在滑落下來。
“越,我好想和你說說話……”
樹林外的天空忽然變得異常明亮,有雪花透過斑駁而稀疏的樹影垂落下來,落在肩上,逗留了很久後,才慢慢化去,形成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漬。
“下雪了……”
容恩仰起臉,那雪,形如飄絮,下落時,輕如鵝毛,她睜著雙眼,將頭頂的人影收入眼中。
她一驚,收回動作時,閻越已經坐到她身邊。
容恩拿起邊上的包,準備起身。
“恩恩,”男人大掌扣住容恩的手腕,“陪我坐會,好嗎?”
“我有事,我先回去了。”這個地方閻越並不知道,現在他過來了,肯定是一路跟蹤了自己。
“難道我還抵不上一座空墳嗎?”閻越活著,她有太多的話,卻情願對著那座簡陋的墓講。
容恩頓時也覺著幾分悲涼,他明明沒死,可那種親暱卻再也找不回來。她沒有甩開手,將包放在一邊後,坐回了原地。
“你果然信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閻越望向眼前這座空墳,緩緩勾起嘴角。
容恩睨著男人的側臉,那個約定,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你還記得嗎?”
“當然,”閻越雙手撐在身側,上半身微微向後傾,目光放向很遠,簌簌雪花間,那雙眼睛越發好看,“我們兩個,不論誰先走了,另一方就會將自己的愛人埋在一個靜謐的地方,那兒有茂盛的香樟樹守護……”
容恩忙別過臉去,眼淚冰結在眼眶內,愛人,多麼親密的詞呵,原先的懷疑,再度動搖,倘若他不是閻越,又怎會連他們之間的誓言都知道?
爵式頂層,南夜爵撥了幾通容恩的電話,可她的手機調了震動放在包裡,絲毫沒有察覺到,打回家,只有機械的嘟嘟聲,並沒有聽到那陣柔美的嗓音。
心情煩躁的將手機仍在辦公桌上,男人蹙起眉宇,靠向身後的椅子。
“阿姨,好點了嗎?”
容恩輕嘆口氣,嘴角牽動,疼的她微微抽氣,“越,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不管是怎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可我沒有想到,這懲罰會落到媽媽身上。”
這樣的結果,確實超出閻越的預料,容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事情都這樣了,過去的,我們就好好藏在心裡吧,想念的時候,想想那些一起擁有的美好,日子再怎麼難過,都會有些期盼,既然回不去,就適應自己正在過的生活吧。”
女子語氣淡然,閻越聽了,心口便窒悶起來,容恩拿起包走向林外,他也沒有多呆就跟了出去,有些事,現在,強求不來,急不來。
外面,雪花很大,地上已經積起很厚的一層,閻越將外套披在容恩肩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將外套放回閻越手裡,“我自己打車回去。”
他的一點點示好,她都不接受。
男人強勢得將外套裹在容恩身上,“我去幫你叫車,你站在這。”說完,便衝向了馬路邊,這兒遠離市區,很難叫到車,容恩看著閻越站在路口,肩上的雪花已經慢慢堆積起來,就連頭髮上都是。她杵在原地,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要坐他的車回去。
她的堅持,總是近乎苛刻,苦了自己。
好不容易攔了輛的士,在容恩坐進去的那刻,閻越並沒有將車門關上,“恩恩,你臉上的傷看過醫生嗎?”
她下意識將長髮遮住腫起的臉,“看過了,已經沒事了。”
兩人都沒有說,就這麼沉默,前面的司機終於忍不住催促,“要走嗎?我還趕時間呢。”
閻越這才將車門關上,“你們在前,我在後面跟著。”
一路上,他的車都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容恩靠在車窗上,望著兩輛車忽近忽遠的距離,那,不正像她和閻越的關係嗎?
車內的暖氣令人不舒服,容恩開了些窗,任由凜冽的風颳在臉上,像是刀刃一樣,寸寸割入肌膚,順勢而來的雪花沾在她搖曳的髮絲上,容恩不禁閉上眼,雪中的呼吸,總是那麼清醒。
車子開到御景苑外,容恩喊了停車,她不想閻越跟進去。
下車,果見他的車就在不遠處,閻越放下了車窗,二人的視線在暗下來的夜幕中碰撞到一起,容恩在那雙熟悉的眼中慢慢轉身,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早已被二樓的男人收在眼中,他側過身,一把將窗簾用力扯上。
刺耳的摩擦聲尖銳而令人不安!
容恩掏出鑰匙開門,屋內伸手不見五指,看來南夜爵還沒有回來。她彎腰脫下鞋,靈敏的鼻子卻聞到一股煙味,走入客廳,才發現沙發的位子處有零星火花,她打開了燈,果見南夜爵雙手攤開,大搖大擺正對著她。
男人翹著腿,左腿輕輕晃動著,“去哪了?”
容恩強裝鎮定走來,“就是出去走走。”
“是麼?”南夜爵勾起笑,神色看不出有何異常,他傾出上半身,將一杯水推到容恩面前,“外面下雪了,喝點熱水。”
容恩本來手冷,就捧起水杯,仰起脖子喝了好幾口,南夜爵側身望去,隨著容恩喉間的起伏,男人嘴邊的笑便越漸加染,只是不再溫潤,惡魔的因子在透露出來,眸內的那股陰鷙,更不加掩飾,他一手搭在容恩肩頭,用力握下去,“都把他的衣服穿回來了,恩恩,你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容恩一口水嗆在喉嚨口,這才意識到,她還披著閻越的衣服。
急忙抬頭,卻見南夜爵站起身來,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劃過襯衫上的一顆顆釦子,將上衣脫下仍在地面後,手指便落到皮帶上,容恩整張臉不正常的燒灼起來,呼吸滾燙,“你……做什麼?”
南夜爵彎下腰,猛地擒住她一條手臂,“你的反應總是那麼幹澀,恩恩,今晚,我要教教你,什麼是熱情如火。”
“你——”容恩忽然起身,猛地推開南夜爵,“你給我喝了什麼?”
身上使不出力,那動作並未將男人推出多遠,南夜爵咬著笑,可眼裡的神情,卻異常邪肆,“我想好好對你,是你不要,你喜歡被折磨,是嗎?”
第五十六章 被迫契合
雙腿站在那,顫抖的厲害,原先落在身上的雪,一遇暖氣,就化成水,冰冰涼涼的,卻讓她異常覺得舒服。
南夜爵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向容恩,順手拿起桌上的首飾盒,兩根手指夾起後,在她面前揚了揚, “這本來是我打算送給你的。” 男人一甩手,將首飾盒丟在容恩身上,裡面的胸針隨著盒子落地而翻滾在地上,瞬時斷成兩半。
名聞遐邇的 vancleek & angels, 完美的奢華系列,再貴的東西,都收買不了人心,容恩現在更沒有心情去欣賞美麗,眼見南夜爵步步逼近過來,她側身躲開,慌不擇路。
腳底下,踩到某樣東西,發出咔嚓的聲音。
以99顆鑽石鑲嵌而成的胸針如今正狼狽的躺在地上,黑色的毛毯,鋪滿凋零下來的鑽石。
他送的東西,她當真不懂珍惜,隨隨便便就踩在了腳底下,虧他,還費了心思。
“南夜爵,你真卑鄙!” 質罵的語氣,已先一步傳入他耳中。
男人眼見她東躲西藏,卻始終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轉,他一手抽出皮帶,緩緩上前, “我向來不是什麼好人,卑鄙也好,禽獸也罷,你逃得了嗎”
容恩節節後退,單手摸到身後的扶手,她後退著走上臺階,南夜爵也不急,步履刻意放慢了跟在她身後。
全身乏力,連正常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容恩雙手攀著扶手,幾乎是爬到了二樓,回頭望去,南夜爵仍在慢條斯理走著,容恩咬了咬牙,在推開了臥室門後,反手,想以全身的力氣將門反鎖上。
豈料,男人的動作終是快了一步,臥室門被一腳踹開後,反彈出去,砰的就將容恩甩在了地板上。
她趴在地上不再動彈,長髮完全遮住了臉,只有雙肩在微微聳動。
那夜爵來到容恩身邊,蹲下身,一手將她的頭髮撥開。
入目的,是一張潮紅而明媚的臉,兩眼迷離,肯定是藥性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