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我要去上班了。”
甫夜爵伸個懶腰,卻依舊優雅十足,“今天是週末。”
容恩想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視線瞥到床頭櫃上的藥膏,想起昨晚後背處傳來的涼意,現在動動胳膊,身上果然便不疼了。
她很難想象,南夜爵會有那麼一面。數著傷口給別人塗藥膏。
容恩望向四側,準備撿起腳邊的衣服穿上,雖然又破又髒,但還能遮體。
“衣櫃裡面有。”南夜爵起身將她手裡的破東西丟到地上,將容恩推到衣櫃前,她雙手輕推開,就看見成排的名牌服飾掛在那,有些甚至還裝在袋中,沒有開封,每件上頭,都掛著嶄新的標籤。容恩雙臂垂了下去,有些無力的感覺,“南夜爵,這都是你準備的?”
“對,”男人下床,雙手將容恩攬在身前,“都是根據你的尺寸,為你準備的。”
她雙手伸出去,隨便取了條chnistiandion的白色長裙,“南夜爵,你就那麼篤定,我會回來嗎?““這是自然。“男人低下頭,在她頰上輕吻,“回去收拾下東西,我今兒沒事,我和你一起回去。““不用,”容恩想也不想地拒絕,“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和我媽說。”
“那我在這等你。“他難得體諒一回。
下樓的時候,王玲早就將豐盛的早餐準備好,幾乎擺滿一桌,恨不能將各色小吃都上齊了,容恩卻並沒有什麼胃口,喝了幾口豆漿,就想起身。
南夜爵將王玲喊過去,好像是讓她去買什麼東西,王玲眼睛瞅了下容思,面露尷尬,在男人吩咐完後就點了點頭,出去了。
“等下再走。“南夜爵按住容恩的手背,指腹喜歡在她纖細的手指間摩挲。
王玲回來,將東西放在南夜爵面前後,這才大步跑回了廚房,容恩定睛一看,見是盒毓婷以及一小瓶長期服用的避孕藥。他將毓婷推到容恩面前,她知道男人的意思,將被他拽著的手抽回去後,奇Qīsūu.сom書取出藥丸和水嚥下去。
“我回去了。“她起身,在經過南夜爵身側時,被他握住了手腕,“恩恩,我只等你到晚上。“容思再沒說什麼,大步走出了御景院。
一天的時間,尚早,容恩出去後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如果真按南夜爵說的,那媽媽怎麼辦?她是斷然不會住進御景苑的,這個本就殘缺的家,再也經不住這般風吹雨打。容恩站在市中心的廣場上,那兒,有成群的白鴿展翅飛翔,她抬起頭,可,她卻是怎麼都飛不出去的。
陽光交織在頭頂,有些刺眼。
裴琅正攜著女伴從精品店出來,他站定在馬路邊,目光穿過斑駁的影子落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容恩就坐在噴水池邊,她垂著頭,可脊樑還是挺得很直,頭頂,太陽照下的光暈在團團散開,裴琅只覺得,他生命中的晦暗,似是被照亮了。
“你先回去吧。”
身邊的女伴聽到他這番話,有些吃驚,“裴公子……”
嬌膩的嗓音再加上手裡撒嬌的動作,她不信男人不丟盔卸甲,裴琅目光定向遠處,將手臂抽回來,冷冷道,“想買什麼自己去買,再煩我,你今天這趟可就白跑了。”
女子見識過他的翻臉不認人,只得悻悻收手,再說,只要有他這句話,今兒想買什麼還是能如願的。
容恩靜坐在那,時間久了,便同雕塑似的,耳邊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她沒有當回事,可對方卻鍥而不捨,容恩抬了下頭,就看見裴琅側著頭,正對她笑。
男人示意她上車,容思起身來到他車邊,“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喂,”他的手穿過車窗,拉住容恩纖細的手腕,“我記得,你還欠我頓飯,你不會又想賴賬吧?”
裴琅的掌心很溫暖,將她小小的手包裹在裡面,古銅色的健康膚色同她的白皙形成鮮明對比,容恩輕掙扎下,可對方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好,我請你,但這次我來付賬。”她不想欠著別人,儘早還清是最好。”
裴琅這次沒有帶她去什麼大酒店,而是就近選了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門口的蘭花開得很好,白色的花瓣迎風鋪在路上,有種凋零後的美麗。
容恩選擇靠窗的位子坐下來,裴琅點完萊後視線便自然落到她身上,白色的新款chnistiandion,方才的女伴也買了件,他知道是價格不菲的。而他所認識的容恩,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似乎從未見她穿過這樣的奢侈品。
裴琅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將斟好紅酒的酒杯遞到容恩面前,她伸出右手接過去,卻並沒有喝一口。
“怎麼了,有心事?”
容恩笑了笑,何時,她心裡的事已經藏不住,全表現在臉上了?
“富人區的那個方案,進行的還順利嗎?“容恩一貫的神色這才變了下,有些訝異,“你怎麼知道?““只要我想,就沒有我能知道的事,“裴琅輕啜口紅酒,那雙眸子忽然變得透亮,“容恩,你為什麼不離南夜爵遠遠的,不怕越陷越深嗎?”
容恩心口一窒,低頭睨著杯中紅豔的色澤,“怎麼離開?我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尋常人,南夜爵動動手指頭,就能將我的生路全部堵死。““我可以幫你。”男人的話,很平靜,卻在容恩心中漾起一圈不小的漣漪,她咻地抬頭,見他笑著,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你?”
其實,她早就想到了,只是她和裴琅不熟,“你為什麼幫我?”
“我可以幫你躲起來,不過,時間可能會久些,要等到南夜爵垮臺後你才能重見天日,想試下嗎?”
“南夜爵,垮臺?“那樣隻手遮天的男人,會有那麼一天嗎?
“對,”現在還不是時機,裴琅目光灼灼,“我會讓人像保護證人那般保護你,所以,你不用怕,他始終是生活在灰色地帶的人,應該不敢明搶。
容恩陷入猶豫,那樣的話,等於也失去了自由,可那種生活同留在南夜爵身邊又是不一樣的,“真的,行嗎?“她心動了。
“相信我,”裴琅將切好的牛排推到容恩面前,“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送上不歸路,到時候,你便真正自由了。”
望著他嘴角噙起的笑,容恩禁不住戰慄,正邪不兩立,而南夜爵,就屬於那陰暗的一面吧?
“可是,他今晚就讓我搬過去。”
“吃完飯後,我和你一起回去,住的地方隨時都能搬過去,你的工作,可以暫時擱下,容恩,你要記住,現在你媽媽就在你身邊,其他人的死活,你可以不管。“他在提醒她,南夜爵也許會盡所有可能的方式逼迫她就範,容恩低下頭去想了想,自己於他,不過就是個急欲征服的女人罷了,丟了,他一時找不著,應該就會忘記。
就像半年前,若不是他們再次撞見,南夜爵或許早就忘記她了。
“謝謝你。“裴琅見她答應,自然是很開心,他並不奇怪像容恩這般性子的人當初是怎麼向南夜爵低頭的,他雖然和南夜爵不屬於同一個圈子,但有些手段,他們都玩過。
他也沒有細想為何去幫容恩,畢竟得罪一個勢鈞力敵的對手,會有不少麻煩。
但想幫便幫,裴琅做事,原則之外的破例也很多。
容恩捏緊手心,吃完飯後坐上裴琅的車,她雙手還是沒有鬆開,對南夜爵,心裡已經有了揮之不去的懼怕,也許,她的逃跑會挨來更甚的懲罰,但容恩想試試。
匆匆回到家,她來不及和容媽媽解釋過多,便草草收拾了東西,裴琅將她們接上車後送到一個僻靜的小區內,容恩下車時才察覺到,那兒果然是安靜,大白天的,就連個行人都沒有。
房子是120平米的三房兩廳,精裝修,裡面傢俱電器齊全,只要人住進來便可。
容恩將媽媽的東西先收拾好,讓她在房間內休息,出來時,還不忘將房門掩上。
裴琅坐在客廳內,翹著腿悠閒地靠向身後的沙發,“你需要什麼,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讓人送過來,從今天起,你不要隨意踏出這個屋子一步。
第八十三章 窒息地逼迫
這兒景色宜人,環境很好,容恩手上還有十幾萬的存款,“房租多少,我給你。”
“不用房租,”裴琅將煙掐滅在菸灰缸中,“這是別人送的房子,我也不住,容恩,不要總是和我提錢,幫你,我是心甘情願的。”
容恩眼皮跳了下,想起收賄二宇,裴琅見她這幅神色,便笑了笑,“放心吧,走的是光明正大的渠道,你儘管安心住下來。”他起身來到陽臺,頎長的身體斜靠在欄杆上,一手指向不遠處,“小區內有超市,也有餐飲設施,在這,不用擔心生活問題。”
容恩跟著走出去,臉上始終有些朦朧的感覺,對身邊的男人,也是第一次放下那種疏離的謹慎,“我這麼做,到頭來會不會是多此一舉?”
“容恩,凡事,不試過怎麼知道呢?“裴琅取出一支菸,容恩見他瀟灑點上,抿起的薄唇輕勾下,便吐出一個個行雲繚繞的菸圈,她看得怔怔出神,男人眼睛很深,幾乎望不見他的潭底,劍眉入鬢,他比南夜爵長的硬朗,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實則,有些魅惑人的味道,“給我一支菸,好嗎?”
裴琅眯起眸子,斜睨向她,“你會抽菸?”
“我不會。”只是經常看他們在煩躁時吞雲吐霧的樣子,煙這東西,應該能緩解她心中此時的緊張。
“那就別抽了,它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