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男人俊臉上的笑頓時僵住,嘴角緩緩收回去,他,居然就成了她急欲除去的一道傷疤?強烈的挫敗感令南夜爵面容陰鷙,神色十分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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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終於向他坦白

“那麼,這盤錄像帶你也不想要了?”

“這次,我想賭一把。”容恩一甩手,力氣不是很大,卻將南夜爵的手輕易甩到一邊。

“拿閻越的前途賭嗎?”

“不,”容恩退後兩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拿我和閻越的感情賭。”如果她們的感情足夠好的話,不用任何一方犧牲,不論怎樣的結果,他們都能共同面對。

腳步,如此的輕快,她拋下臉色鐵青的南夜爵出了大門。

死寂安靜的客廳內,男人十指握成拳,拳背上,青筋緊繃,他隨手掄起桌上的裝飾物砸向旁邊的電視,砰的爆裂聲後,南夜爵大口喘著氣,眼睛血紅,“容恩,你會後悔的!”

本以為她會妥協,卻不料,她還想掙扎,好……

南夜爵頹敗地倒在沙發上,眼神透露出令人可怕的陰冷兇悍,不顧一切地代價,我會讓你嚐到的。

儘管後背挺得再直,容恩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還是加快了腳步,她就怕南夜爵會再追上來,閻越找不到自己,電話又打不通,肯定著急了。

打車回家,剛走到樓道口,就看見閻越的車子停在不遠處。

她小跑上前,只見車窗開到一半,男人側著臉趴在方向盤上,似乎睡著了。短髮垂在額前,滿面疲倦。

“越?”容恩彎下腰,輕喊幾聲後,閻越這才睜開眼,他眉頭輕皺,正起身,“恩恩,你去哪了?”

見他滿臉緊張,容恩便繞過車前坐到副駕駛座上,“越,我有事想和你談。”

“怎麼了?這麼嚴肅。”閻越斜靠過來,將她瘦弱的身體擁入懷中。

胸膛的溫暖,令容恩感覺到心安,可那件事,始終是塊沉甸甸的石頭,“發生在市醫院地下車庫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閻越身體一僵,拉開二人間的距離,“你知道什麼了?”

“從綁架到最後的……”容恩禁不起想起那幕血腥,她閉了閉眼睛,“都被人拍了下來,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是誰?”男人的語氣,已經透露出某種陰寒。

“南夜爵,”容恩說出這個名字時,眼皮一跳,緩緩睜開眼,“我的老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事情,總算繞回到了重點,容恩低下頭去,方才的堅定,在遇上真正要開口的時候,顯得那麼不堪一擊,秋風瑟瑟,不遠處的樹上,一片即將凋零的梧桐葉,彷彿就是這時候的容恩。

“我和南夜爵,是在欲誘認識的,”容恩別開視線,望向窗外,聲音在這片寂靜中顯得越發空洞,“當時,我被欲誘的老闆騙著簽下一年的合同,正當的工作找不到,好不容易在一家小公司謀生,卻差點害的他們倒閉,後來,媽媽看見我在欲誘領舞……”

她本該清淡的嗓音,聽在閻越耳中,竟顯得如此滄桑,容恩將那些發生過的事娓娓道來,“我為了拿回合約,能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就答應了南夜爵,陪他……一晚上。”放在膝蓋上的十個手指頭因為緊張而絞在一起,容恩不敢回過頭去看閻越,更不敢對視他的眼睛,“當時,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除了你,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呢?越,對不起……”

身邊,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聽不到男人的聲音,車內縈繞的,只有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這樣的事情,有誰會不介意?

容恩選擇了坦白,不想騙他,可良久的沉默,已經讓她摸不著底,開始毫無把握起來,有些事,難道真的只有謊言才是最美嗎?

心裡,一片淒涼,她伸手推開車門,剛要邁下去,手臂就被身邊的男人拉住,“你去哪?”

容恩沒有回頭,月光皎潔,在她臉上打出一層淡淡的涼寞,“我想回家了。”

“恩恩,對不起,是我回來的晚了,”閻越拉住她的左手,輕握,“只要你的心還在,別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不嫌棄嗎?”眼角下,已經有淚水流露出來。

閻越用力一扯,將她重新擁入懷裡,“聽清楚了,這顆心不能給別人,只能給我。”

容恩眼淚肆意,只是不斷地點頭,男人擱在她頸間的雙眼睜開,茶色的眼眸含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似有嘲諷,又似有冷淡的厭惡,他要的,只有她的心而已。

“所以,他想利用手中的錄像帶讓你留在他身邊?”

男人輕退開身,眼中,已經換成柔情。

容恩擦乾眼淚,點點頭,“我沒有答應,可是,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萬一這份錄像帶交出去的話……”

閻越兩手捧住容恩的臉,讓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爵式再怎麼厲害,也還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況且,光憑一份錄像,證明不了什麼,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

“越,”容恩起身,雙手抱住他一條手臂,“不要再做那麼殘忍的事,以前的你,都是反對這種暴力的……”

“不要再說以前!”男人語氣突然強硬,陡然拔高的聲音將容恩嚇了一跳,甚至連周邊的氣氛,都差點凍結起來。

感覺到自己的異樣,閻越緩了緩神色,“那樣的懲罰,是他該得的,恩恩,接下來,不論事情變成怎樣,你都不能答應南夜爵的要求,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滿口答應,可不知不覺,整顆心還是懸了起來,那種不好的預感,又加深了。

容恩甚至,抱著一絲僥倖,也許南夜爵只是嚇唬她,並不會真的動手。

可那個掌控欲極強的男人,做事,永遠令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她剛到公司,就有警察過來說是瞭解情況,問起閻越時,容恩已經藏不住驚慌,“他怎麼了?”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問話。”

那盤錄像帶,還是到了警察局,現在,已經準備立案,消息在爵式早就傳開了,遠涉集團剛易主,一夜間,股票就大跌,現在執行董事還惹上官司,看來是麻煩不小。

等到警察走後,容恩才偷偷給閻越發了條信息過去,“越,你那邊怎麼樣?”

手機遲遲不見反應,過了十分鐘後,才振動,回覆過來兩字,“沒事。”

她稍稍心安,前額貼在合起的手背上,這樣的衝擊,她和閻越都要堅強地承受住,這還只是前奏。

“恩恩,怎麼會有警察找你?”李卉捧著水杯,很是不解。

“沒事,就李經理的事,隨便了解點情況。”

“哦,說起這件事,你看新聞了嗎?”李卉見四周沒人,便彎下腰湊近說道,“他四肢都被截了……”

容恩胃部翻滾,她一手撐著前額,李卉還在自顧說下去,“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太殘忍了……”

起身來到窗邊,容恩望向外面幾乎就聚在頭頂的雲朵,閻越,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那種手段,就連她都覺得毛骨悚然。

辦公室內太悶,容恩拿起桌上的杯子躲進休息室,泡了杯咖啡坐到吧檯前,手裡的小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濃郁的液體。

對面,傳來陶瓷輕碰觸的聲音,她抬起頭,就看到南夜爵坐在了面前。

“怎麼,心煩?”

明知故問。

容恩拿起杯子準備離開,南夜爵抿了口微苦的藍山咖啡,“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應該知道,你是個現實的女人,卻沒有想到,你真的忍心將他往火坑裡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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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他的懷疑,太傷人

容恩站住腳步,將杯子放回桌面上,“我的理解和你並不一樣,既然我愛他,很多事,我們應該一起承擔,而不是愚蠢地自我犧牲,認為這是為了對方好。”

“你愛他?”男人背對著容恩,點燃夾在指尖的煙。

“當然。”從開始到現在,她從不懷疑自己的心意。

南夜爵自嘲地勾起唇瓣,這一步,倒像是他走錯了,他錯估了容恩,她不是一個隨便就能低頭的女人,除非,到了絕路。

她的堅持,她的思想都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閻越不放手,她不放手,自己這樣一逼,反而令他們之間更堅固了。

真是好笑,南夜爵狠狠掐滅手裡的煙,容恩已經走出休息室,並將門帶上,他起身,將最後一口咖啡灌入嘴中,透過玻璃門的雙眼緊盯著容恩的背影。既然你這麼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就讓你親眼看著,這份堅不可摧是怎麼破裂的,看你絕望流淚,似乎,比看你低頭還要痛快、過癮。

南夜爵向來是行動派,想起一個念頭,就要實現,以容恩現在的立場,就算閻越坐牢,她也一定會傻傻等著他出來,這樣的話,他的新計劃就不能實施了。撥通電話,他簡單吩咐幾句,就將這還沒開始的遊戲,適時中斷。

一整天的時間,容恩都處在忐忑不安中,給閻越打電話,這才發現他已經關機。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容恩急忙收拾好東西,急匆匆下了樓趕往遠涉集團。

到了那邊,還是撲了個空。

站在大廈門口,包裡的手機響起震動,她打開一看,“他在三號咖啡屋。”沒有儲存的號碼瞭然於目,是南夜爵。

他怎麼知道她正在找閻越?除非,他現在就和閻越在一起。

三號咖啡屋離遠涉很近,打車過去才幾分鐘時間,容恩剛來到門口,就看見了裡面的南夜爵和閻越。

他們面對面坐著,似乎在談著什麼,由於在外面,容恩並不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