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哇——”王玲驚歎,“平時怎麼不見您穿呢?”

容恩拿了件新款的格子外套,在王玲身上比了下,見大小合適,這才將它塞入袋中,“你再挑幾件吧,鞋子有可能不合腳,那邊的包,有款式喜歡的,你也選幾個。”

“這、這不行,”王玲像是捧著個燙手山芋般將袋子塞回容恩手裡,“這一件衣服就抵我幾個月工資了,我不能要。”

“拿著吧,我穿不了那麼多,”容恩拉開床頭櫃,從裡面取過一根項鍊,“再說,我即使帶走,以後也沒有穿上、用到的可能,留著也是當擺設。”她將項鍊放入王玲手中,“不要拒絕,那天的事,我應該謝謝你。這些東西現在還是我的,我若放著,也是便宜了別人。”

“您……”王玲抬起頭,“您要走嗎?去哪?”

“回家。”容恩想起家,嘴角便勾勒出些許幸福的弧度,她拿起邊上的電腦來到陽臺,這些身外物,若能換得別人一笑,也是值得的。

王玲並沒有再選,有容恩給的衣服和一條項鍊,她已經開心的半天合不上嘴了,容恩不禁唏噓,為何別人的幸福,總是那麼簡單就能滿足?

工作上,已經得心應手,南夜爵難得才回來,即使上了樓,也不會進那個他們曾經歡愛過的房間,好幾次都是去了書房拿了東西,便匆匆離開。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容恩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但男人要麼不接,要麼就是說了一兩句便掛斷。

外面正下著雪,今天,容恩讓王玲出去買些東西,故意將她支開。

撥通南夜爵的電話,這時候他應該早就離開公司了,電話嘟嘟幾聲後,始終沒人接聽。容恩並不放棄,一遍接著一遍打。

過了許久後,那邊才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夾雜著幾許不耐煩,“喂。”

“你,今晚回來嗎?”

“不。”男人說完,便要掛斷。

“等下,”容恩忙止住他的動作,語氣幾近哀求,“今晚回來吧,好嗎?”

“有事嗎?”男也爵說話簡短,乾淨利索。

“想想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日子,南夜爵,今晚回來吧,我等你,好嗎?”

對面,傳來的只有冷冰冰的呼吸聲,男人並沒有回答,就將電話掛斷了,聽著另一頭傳來的忙音,容恩將電話慢慢放回原處,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本想一走了之,但依照南夜爵的個性,他若不放手,自己走到哪都是枉然。

在按摩浴缸中放滿水,容恩洗了澡後換上厚實的衣服,就算是最冷的冬天,她都不喜歡開暖氣,天色已經暗下來,她拿起床頭的書翻了幾頁,這樣一個人的生活,她慢慢已經習慣了。

等了很久,確定南夜爵不會回來後,容恩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拉了燈。

睡得迷迷糊糊時,依稀聽到開門的聲音,容恩以為是王玲,也沒有當回事,翻個身便繼續睡。

直到眼中傳來刺痛,她眯起雙眼,揉了揉後起身,就見南夜爵站在床前,黑色的手工西裝筆挺瀟灑,沒有半點掲皺。左耳,那顆鑽石耳釘冰冷藐視著她,容恩斷沒有想到他會回來,這樣的場面多了幾分突然,令她一時想不出該有怎樣的反應。

四目相接,男人整張臉都透著種將她拒之於外的冷漠,在這樣的逼視下,容恩只覺每個細胞都在顫抖,彷彿,無所遁形。

她掀開被子,雙腳踩在地板上時,絲絲涼意順著腳底直竄至頭頂,她盯著他沒有說話,食指緩緩抬起後,落在睡衣的紐扣上。

靈活的手指,在他面前顯得有幾分笨拙,但還是順利的將睡衣脫下來,線條優美的雙肩,被他一遍遍親吻過的鎖骨,容恩雙手背向身後,取下文胸,再彎腰將底褲褪下,而在她做這些動作時,男人自始至終,均冷眼旁觀。

全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容恩過去,雙手抬起後勾住南夜爵的脖子,身體也隨之緊貼著男人,紐扣的冰冷,令她渾身一顫,他依舊衣冠楚楚,容恩踮起腳尖才能吻到他的唇。

她學者他曾經的樣子,吻著男人好看的唇型,爾後,便將舌尖伸入男人嘴中,南夜爵並未如她那般咬著牙齒,容恩很順利的吻到他的舌尖,他只是不動,抬起眼簾,能觸到他眸中那種傷人的眼神。容恩索性閉上雙眼,輕吻他的舌尖時,男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這般挑逗,於她來說,已激不起他半點慾望。

容恩再怎麼拋開自己,都覺得難堪,她輕退開身,睜開眼時,與那雙幽暗的眸子對上,“南夜爵,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上一次床,換取,你每夜的回來。”

南夜爵眼角似乎楊了下,他忽然伸手將容恩推到床上,她以為他是拒絕了,卻不料男人緊接著便俯下身來,灼熱的吻幾乎撕咬的她透不過氣來,舌尖輕舔,容恩睜著雙眼,只感覺舌根處疼的像要斷裂般,男人身下的堅硬抵著她的小腹,空氣中,一種名為情慾的催情劑迅速蔓延。

靈舌掃過她嘴中的每一寸,好不容易鬆開後,容恩急忙撇開頭,來不及呼吸,卻又被扳了回去,南夜爵狠狠地壓住她,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瘋狂過,這樣的情勢下,令她又忍不住害怕。

容恩把他的領帶扯開,襯衣的扣子解開後,男人反手脫下西裝,在經過手肘時,外套受阻,男人試了幾次,最後索性一個用力撕下去,冰冷的皮帶頭貼著容恩的肚子,解除了上身的束搏後,南夜爵飛快褪下長褲,臥室內,到處散亂著二人的衣物,床上的被單揭皺不堪,男人清楚她身上每個敏感點,大掌在她豐盈處揉捏幾下後,來回親吻容恩頸間,溫熱的舌尖包裹住她小巧的耳垂,一聲如貓兒般的呢喃,便從容恩嘴中逸出。

另一手探入她身下。

她弓起雙膝,感覺並不舒服。

南夜爵動了動手指,在感覺到足夠能容納下自己後,才將緊繃的慾望推入她體內,修長的食指塞入容恩嘴中,他埋下身體,將自己送進她最深處。

這張床上,他們有過太多歡愛的記憶,南夜爵隨手將枕頭塞到容恩腰下,他折起她的雙膝,目光熾熱地盯向二人結合的地方。

這次,他並沒有顧及容恩的感受,他的律動,一次次深入,恨不得將她推入萬劫不復,容恩雙手死死扣住南夜爵的手臂,手指印清晰地刺入他肉中,這,應該是他們最瘋狂的一夜,他變著花樣,嘗試以不同角度刺激她每個敏感處,最後,自然是她告敗,趴在床上只能任他欲所欲求。

容恩心中揚起苦澀,她的身體,臨近離開之時,卻背叛了她,這種歡愉,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她心裡有些煩悶,望向上面的視線被刺眼的燈光給灼燙回來,有些不知所措。

南夜爵雙手扳住她的臉,讓她對上自己墨黑的眸子。

身下,這張臉依舊嫵媚,這具身體,反應依舊青澀,他緊緊地將她按入自己懷中,她便死死抓向男人結實的後背,她感覺到他的極致,在緊擁之時,男人卻推開了她,慾望的頂端,那白色形成花狀,在她小腹上劃出一道美麗的景緻。

男人壓在她身上,喘息,自此,他連一點點機會都不會留給她。

容恩輕笑,這樣也好,省得她事後還要服藥。

“容恩,”那般寵溺的稱呼已不再,他連名帶姓喚她,“你若不是妄想以孩子糾纏我,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有那樣的心思。”

這個男人,他枕在她心口最近的位子,嘴裡說出來的話,卻無情至此,容恩胸口隨著呼吸而起伏,她手指放在南夜爵腦後,順著他利索的短髮輕梳,“你這麼快就膩了?”

“是你變得太快。”

容恩忽然很想笑,她雙眼痠澀,“南夜爵,你究竟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坎,還是一個劫?”

男人閉上眼,沒有細細品味她話裡的意思,不管是坎還是劫,於她來說,都是難以逾越的。

南夜爵起身的時候,容恩並沒有睡著,她看著他從衣櫃裡拿出乾淨的衣裳,一件件穿上,“你不留下來嗎?”

“你先睡吧。”男人頭也不回,穿上悠閒衣衫,依舊遮掩不住那令人驚羨的完美身材。

整個房間內,瀰漫的情慾味道還未散去,南夜爵走出房間時,容恩看了下時間,凌晨三點。

她起身,將滿地凌亂收拾乾淨,再去浴室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梳妝檯上,有南夜爵送的香水,頂級奢侈,她從未用過。

容恩安靜地坐下來,將溼漉的頭髮吹乾梳順,然後再在左右手靜脈處噴了香水,穿著舒適的棉質睡衣,她從衣櫃內拖出一個大箱子。

凡是南夜爵曾經送給她的東西,衣服、鞋子、首飾、名牌包……她都統統裝進了箱子的底層,唯獨留下首飾盒中的那張銀行卡,容恩取來一張白紙,寫上密碼,將它和卡放在了一起。收拾完後,天也亮了,容恩將箱子塞回衣櫃,這才回到床上小睡一會。

接到南夜爵的電話,是在中午十點半。

當時,容恩睡得正熟,看見屏幕上的號碼,她拇指在那閃動的數字上摩挲了幾下,最後還是接起來,“唯?”

“中午一起吃飯。”

“好,在哪?”

南夜爵報了個地址,容恩暗暗記下,隨便挑了套衣服換上後就出門了。

冷如冰霜的二月,外面酷寒的猶如一個冰窖,綠木了無生機,餐廳的二樓,暖氣開得過高,一下就將那身陰寒給逼了回去。

容恩靠窗而坐,南夜爵來的時候,將銀灰色西裝搭在椅背後,他修長的手指解開袖口的鉑金紐扣,傾身坐下時,頸間,昨晚被容恩情難自禁時抓出來的血痕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