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簫慟哭,“我姐要是死在你手裡了,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我怎麼辦?”
聿尊冷下臉,“笙簫,你讓我放過她,那死了的人,誰去向他交代?”
陌笙簫怔住,一個勁掐住他的手腕。
男人煩躁的將笙簫揮開,她摔倒在地,卻很快起身後又擋在聿尊身前。
“陌笙簫,你煩不煩?”
“我只求你,放過我姐姐。”笙簫始終重複著一個意思。
聿尊下巴輕揚,“你跟我說過,這種事應該訴諸於法律對麼?”
陌笙簫眼裡閃過希冀,“你答應放過我姐姐了嗎?”她相信這件事真的同湘思毫無關係,如果按照正常渠道走的話,陌湘思定然不會有事。
聿尊將手裡的槍收起,轉身走出屋子。
笙簫緊繃起的神經隨著合上的門而鬆弛下去,陌湘思連滾帶爬從身後抱住笙簫,“笙簫,謝謝你,我好怕,你別走……”
“姐,我不走。”陌笙簫將湘思拉起身,“你仔細告訴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笙簫一直在陌湘思那待到晚上,她打了電話給何姨,回到家時已近8點。
陌笙簫晚飯都沒吃便上了樓,房間內沒有開燈,她摸黑走進去,隱約能聽見男人的喘息聲,笙簫將床頭的壁燈打開,果然見聿尊正闔起眸子坐在沙發上。
他整個人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壁燈折射出的燈光照不進去。
陌笙簫輕步來到他身側,她也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安靜地坐在他身邊。
笙簫相信湘思,她認為,聿尊只要開一句口,這件事就能解決,陌湘思如今嚇得精神崩潰,足以說明她當時是無意中闖進這場兇案中去的。
她挨近他靠著,很快就有了倦意。
陌笙簫右手拽住聿尊的衣角,生怕他和白天一樣,悄無聲息般走了。
男人坐了許久,頓覺肩膀上一重,扭過頭望去,陌笙簫已經睡著了。
他想抱她起來,衣服卻被她死死拽住,聿尊只得將她的手扯開,“笙簫,你鬆鬆,我抱你床上去睡。”
“尊,你別走。”
男人薄唇緊抿,“我不走。”
陌笙簫寸步不離聿尊,可他知道,這樣是於事無補的,阿元的事觸動很大,他答應過給南夜爵一個交代,而如今最安全的方法,只有一個。
蘇年當時的案子要想查清楚並不難,聿尊相信整件事要瞞過去,不可能連一個缺口都沒有留下。
這幾天聿尊都呆在皇裔印象沒有出門,笙簫沒敢多問,但隱隱懸起的心總算在落下去,她心想,這樣是不是就說明他肯幫她,姐姐不會有事了?
很快,蘇年墜樓的真相就被挖了出來。
事有湊巧,也正是驗證了那句老話,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監kong是在另一幢大樓的頂層拍攝到的,畫面清晰,被交到聿尊手裡時,陌笙簫還在樓上沒有下來。
聿尊坐在沙發上,右手將遙控器打開。
畫面上,蘇年靠近護欄正在打電話,陌湘思推著輪椅過去時,蘇年顯然是看見了,不過並未當回事,扭過頭繼續在通話。
而畫面上,緊接著的一幕令聿尊忍不住驚詫。
湘思竟然是在雙手撐起來後,將蘇年給推下的樓。
聿尊食指在沙發上輕彈,原來,她的腳那時候就能站起來了。可陌湘思卻一再瞞著,甚至讓自己的親妹妹去給她頂罪。
這樣的人,她說的話憑什麼去相信?
“尊,你在看什麼?”陌笙簫正從樓上下來,未見其人,已先聞其聲。
聿尊忙調臺,笙簫來到客廳時,電視上正播放新聞。
她挨著聿尊身側坐下來,小臉上是睡醒後的恬靜,陌笙簫並不知道男人心裡的打算,她眼角拉開,神情有些慵懶,“我待會想去我姐姐那一趟。”
“笙簫。”聿尊睨向她,“這幾天,你別去了,我會讓何姨在那照顧,儘量避免有人跟著你。”
陌笙簫忙點了點頭,眼裡的雀躍分明清晰。
笙簫心想,聿尊肯定是答應幫她,幫陌湘思了。
她知道這樣,對聿尊來說也不是件易事,陌笙簫心裡並未放鬆多少,總覺得像是被什麼給堵著,她靠在窗前,其實也明白,她是想起在殯儀館的那一幕,阿元妻子和兒女的哭聲縈繞在她心頭,難以釋懷。
何姨幾天沒有回來,陌笙簫知道湘思嚇壞了,所以讓她在那陪著。
聿尊回來時就看見笙簫站在窗邊,他小聲走過去,雙手從身後抱住她的腰,陌笙簫想事情想的入神,她定睛回頭,“你回來了?”
聿尊在她仰起的前額親吻,“吃飯了嗎?”
“噢,我做好了。”笙簫想去廚房。
“等等,讓我抱一會。”聿尊不知道這種平靜還能維持多久,他貪戀懷中的溫暖,陌笙簫心裡有事,也沒有發現男人有何不對勁,“尊,阿元的事怎麼樣了?”
“剛火化。”男人嗓音沙啞,笙簫雙肩不覺抖了下,嘴巴張了張,卻發現在這時候,她並不適合去說什麼安慰的話。
兩人站在窗前,熾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曬得人窒悶難受,聿尊抱著笙簫,她知道男人心情不好,也就任由他抱著。
“去吃飯吧。”聿尊鬆開手,轉身走向客廳。
陌笙簫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照例四菜一湯,“這是我前段日子跟何姨學的,松鼠桂魚。”
餐桌上的菜,都是聿尊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