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尊回來的時候很晚了何姨聽到動靜從房間內出來“聿少回來了”
聿尊起身走到樓梯口“她在上面?”
“是的”
男人跨上樓梯何姨忍不住說道“聿少笙簫回來後就上了樓這會晚飯還沒吃”
聿尊瞅了眼客廳內的掛鐘11點
“我知道了”
九月底的天說變就變白天熱的像是將人放在蒸籠烤熾一般到了晚上秋風習習已然很涼快
聿尊走進臥室笙簫沒有開空調風伴隨著夜間的陰涼蓆卷而入撫在人心躁動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涼爽之意陌笙簫躺在KINGSIZE大床中央她捲起被單人藏在裡面就露出個腦袋
聿尊徑自洗澡出來時穿著睡衣他擦拭頭髮上的水漬沒有吹乾躺在了陌笙簫身邊
笙簫睜開眼起身下床
男人緊扣住她的手腕“去哪?”
“我不要和你呆在一個房間”陌笙簫用力想掙開他的鉗制她手掌按住聿尊的手揹他被咬傷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聿尊將她的手甩開“你發什麼瘋?”
“我是瘋了”笙簫按住肩胛“你索性讓我也去坐牢算了”
“陌笙簫你還要鬧嗎?”聿尊冷了神色
笙簫同他對峙“是我在鬧嗎?你們有你們的規矩那我姐姐的冤枉去問誰討要回來?聿尊你的世界太可怕了是不是我再怎麼求你都無補於事?”
“陌笙簫你還看不出來嗎?”聿尊站起身頎長的影子投在陌笙簫晦暗的小臉上“你姐姐不進局子只有死路一條”
“你是不是想說你這樣做是在幫她?”笙簫語氣嘲諷
望著她嘴角的冷笑聿尊心涼如冰“難道不是嗎?”
“你又何必找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呢?聿尊你不這樣做的話只是不能向他們交代我清楚明白別說的好像你都是在為我考慮”而做出來的事卻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傷害
男人薄唇抿成道線疲倦至極他做的在她眼裡如此不屑一顧聿尊躺回床上其實又何必他這般寵她也沒見笙簫領情
在她心裡他始終是以掠奪者的姿態出現興許她會想沒有他她能和嚴湛青好好過日子
如今陌湘思出事笙簫怕是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聿尊難免煩躁起身從床頭櫃拿出包煙
他很少抽菸這一點笙簫知道
今晚他卻抽的很兇聿尊修長好看的手指微彎起零星煙火仿若吐著紅信的毒蛇“陌笙簫當時若沒有蘇年的事你會跟著我嗎?”
笙簫不用考慮“不會”
若沒有蘇年的案子沒有聿尊地逼迫說不定一切都會改變就連陌湘思都不會在那晚碰巧遇到阿元
聿尊將菸頭掐滅在菸灰缸內“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我?”
陌笙簫避開聿尊的視線她嫁給他為了什麼她心裡最清楚若不是那份感情在就算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笙簫也不會心甘情願去民政局
她望向窗外該是凌晨了吧?
聿尊這樣的人開口一句話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算她們苦苦掙扎也沒用“當一輩子情婦和做名正言順的妻子你認為我還能怎麼選?”
就像他現在將陌湘思往公安局一送她要想見湘思一面比登天還難
“原來結婚對你來說如此勉強”聿尊躺回去雙目緊闔笙簫拿起邊上的手機走到沙發前
冷風吹了整晚
笙簫醒來時頭有些疼眼睛哭的紅腫她起身不知何時身上多了條毯子她抬頭望去大床上除了凌亂的被子外並沒有看見聿尊的身影
陌笙簫簡單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笙簫快吃早飯吧”
“何姨中飯不用準備我今天不回來吃”
她將車開出皇裔印象後停在路邊
嚴湛青接到笙簫的電話時正在吃早飯他隨意瞥了眼見是陌笙簫的號碼他忙不迭的按下接通鍵“喂……”
笙簫簡單說明來意嚴湛青聞言拿起車鑰匙起身“爸媽公司臨時有事我過去一趟”
兩人約在咖啡館見面陌笙簫先在那訂好位子她想不出來現在還有誰能幫她
“笙簫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嚴湛青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定他知道陌笙簫若不是有急事她是不會再找他的
“湛青你幫幫我好嗎?”笙簫心急如焚“我姐姐被帶進了警察局我怕再不找你就來不及了”
嚴湛青大驚“怎麼會這樣?”
陌笙簫將事情簡明扼要告知與他“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只能麻煩你”
“笙簫你別心急”嚴湛青想了下“王局和我父親是多年朋友這樣吧我待會打個電話約他出來具體情況我們聽他怎麼說”
“嗯好”陌笙簫心生希翼“謝謝你”
嚴湛青陪她在咖啡館坐了小半天時間差不多後才帶著笙簫趕往國際酒店
王局姍姍來遲一番客套寒暄這才各自落座
嚴湛青生怕有人打擾特意定了個包廂
聽完他的意思王局直搖頭“這案子恐怕翻不了證據確鑿當時對面那幢樓的監kong正好拍下這一幕而且今早陌湘思也認罪了”
“什麼?我姐姐她……”
嚴湛青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他朝她遞個眼色示意她噤聲“王叔這案子還未移送檢察院審查起訴有沒有可能還有峰迴路轉?”
“這……”王局面露難色“恐怕……”
“王叔您和我父親的關係就不用我說了我還聽說您最近在看會海路的房子也算湊巧那邊臨近輕軌我前不久剛入手一套”
“其實呢要說一點辦法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陌笙簫眼角一亮望向嚴湛青男人握緊她的手二人相視而笑
聿尊推開包廂門望見的就是這幅畫面
陌笙簫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她忙抽回左手視線落在自己的腳背上
嚴湛青朝男人打聲招呼“呦想不到會碰見聿少”
聿尊料的沒錯陌笙簫果然來找嚴湛青幫忙
他來到笙簫身側拉開椅子“可真巧王局也在”
“聿少久聞不如見面”王局客氣道
“王局真是貴人多忘事”聿尊適當提醒他狹長的鳳眸睨向男人潭底的冷冽令王局驀地一驚這雙眼睛他彷彿在哪見過“王局可曾想起來當初為了嚴少被刺一案我還找過你在……零頓路”
王局大驚失色一張臉瞬時鐵青“原來是聿少”
VIP包廂的服務員走過來以為幾人都是朋友給聿尊添上副碗筷聿尊擺擺手“不用我說幾句話就走”
陌笙簫已隱約感覺到他來的目的她忙緊握聿尊的手腕“你不肯幫我難道連我自己求人你都要插一手嗎?”
聿尊將她的手推開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王局到了你這個年紀安安穩穩混到退休才是件明智的事對於那些證據確鑿的案子你卻成心想翻案這不是有違你局長的名號嗎?再說惹事太多當心出門遇上什麼意外那可是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來的……”
王局如坐針氈腰間頓覺一刺彷彿又回到那天的場景被人用尖刀給抵在性命尖上
“聿尊!”陌笙簫怒不可遏“你究竟什麼意思?”
“各位慢用我突然想起警局還有些事要回去處理告辭告辭”說完人已拉開椅子大步走出包廂
開什麼玩笑他好不容易爬到高位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摔個鼻青臉腫
“王叔……”嚴湛青起身王局早就溜的沒了人影
“你……”陌笙簫轉過身卻氣的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回去”男人對上她的視線冷冷吐出兩字
“你完全不顧我的感受憑什麼要我聽你的?”
二人劍拔弩張聿尊輕挑起眉“笙簫你膽子大了”
她嘴角勾起冷笑“我姐姐進了警察局聿尊你今後還想用什麼理由來威脅我?”
男人眸子一沉“你試試”
很多人手段毒辣殘忍會通過行動表現出來可聿尊不同他的一個眼神就能令人心驚膽戰
陌笙簫眼眶內噙滿淚水推開椅子大步跑出去
嚴湛青跟著起身
“嚴少”聿尊喚住他
男人居高臨下睇了眼“你何不成人之美陌湘思對笙簫來說比她的半條命還重要你應該比我更知道”
“我想勸你不該管的事趁早放手”
嚴湛青坐回去“我若非要管呢?”
笙簫跑出門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包放在旁邊的沙發上還沒有拿她只得折身回去剛回到包廂外就聽到裡面的談話聲清晰從敞開的門隙間穿透而來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要和陌笙簫結婚嗎?”
笙簫右手緊張地握攏領口上半身靠在門框上
“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
“是因為你”聿尊傾起身雙眸直視嚴湛青“我看厭了你的糾纏所以索性結婚”
嚴湛青瞳仁睜大口氣憤慨“你以為婚姻是遊戲嗎?”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聿尊稜角有致的唇瓣悄然彎起“你和我一樣同誰結婚不都是多了張廢紙嗎?也沒見嚴少你成家後收斂多少這不還盯著別人的老婆不放婚姻呵不過就是件擺在掌心內的玩物所以我勸嚴少若真惦記著笙簫呢就離她遠點我鬆鬆手就能讓她好過不少你若成心再介入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弄得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你可該多心疼?”
嚴湛青眼裡驟然冷卻他想到的是笙簫若聽到這些話該多心痛?
“你既然娶了她應該給她幸福”
“這個不用你來教”聿尊站起身他心想他說出這番狠話總算能攔住嚴湛青陌湘思的事他不希望再越捅越大笙簫遲早有天也會明白坐一輩子牢總算還能見面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陌笙簫靠著門框右手撐住些才沒有滑倒她強自站起身包也沒拿直接走出長廊
她捂住嘴儘管沒有哭出聲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陌笙簫來到酒店外她彎下腰雙手撐住膝蓋
聿尊將她的包拿出來取了車子開到她跟前“上車”
笙簫狠狠擦了擦眼淚打開車門坐進去
聿尊將她的包遞給她陌笙簫雙眼泛紅顯然是剛哭過“你姐姐的事我勸你不用再白費心思”
他不會明白當她滿心希望並且事成大半的時候他這一攪和比王局直接告訴她不可能還要令陌笙簫痛苦萬分“你就非要趕盡殺絕嗎?”
聿尊開車回皇裔印象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何姨照例將晚飯準備好陌笙簫直接穿過客廳上樓何姨小心翼翼將盛好的飯放到聿尊手邊也不敢多問
聿尊走進臥室時笙簫剛洗過澡吹乾的頭髮顯得有些蓬鬆她站起身“你為什麼會去國際酒店又怎麼知道我們在包廂內你派人跟蹤我?”
“陌笙簫你能不能別再鬧了?”聿尊精疲力盡臉上呈現出不耐他坐在床沿冷峻的面容滿是倦意
“你不肯幫我也就算了聿尊我求求你”笙簫走過去她握住聿尊的手掌蹲在他腳邊“我求你了這件事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嗎?王局是我求他的就算他們知道我姐被放出來了也和你沒有關係我只求你別插手好嗎?尊我求求你了……”
她凡事都想的太過簡單
見他不說話陌笙簫心有些急“尊?”
聿尊一揚手她順力向後跌去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陌笙簫怔楞聽到浴室內傳來水聲她忍痛爬起身一聲不響地走出去
聿尊出來時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他走到窗前將落地窗打開
陌笙簫將客房內的電視開得最大聲何姨在樓下都能聽見那種震耳欲聾的嘈雜她搖了搖頭將晚飯端上去
笙簫還是不肯吃關緊了房門不讓別人進去打擾
聿尊來到客房門口見旁邊的櫃子上擺著些何姨準備好的吃的他將東西帶進去陌笙簫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聿尊將電視關了
他走過去躺在陌笙簫身後右手攬住她的腰
笙簫起身將他的手甩開男人擰眉“你是不是今後都打算不讓我碰了?”
“聿尊你和嚴湛青在包廂內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陌笙簫本想裝作不知卻忍不住非要戳穿她做不到揣著明白裝糊塗
男人眼神忽閃“那又怎樣?”
他狀似無謂的口氣令笙簫一顆心徹底涼透“我沒想怎樣我還想活命不想惹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陌笙簫你不用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聿尊起身“我倒是想問你究竟還想如何折騰?”
“你出去吧我不想和你呆在一個房間”
男人冷冷凝著她他點點頭手臂一掃床頭櫃上的托盤無辜遭殃裡頭盛放的飯菜滾了滿地
聿尊回到臥室沒多久陌笙簫就聽到旁邊傳來甩門而去的聲音她拉開窗簾只見那輛跑車咻地從她眼眸內消失
她與他不過是件擺弄在股掌間的玩物可她卻滿懷希翼想以真心去交付
陌笙簫走回床前她蹲下身將摔碎的瓷碗一片片撿起來
滾燙的眼淚滴在白色的碗底像是盛開的波浪
陌笙簫咬住唇今後她和聿尊絕不會再爭吵湘思是她的親人阿元等同於聿尊的兄弟誰都不肯妥協一道成形的裂縫只會越來越大無休無止的爭吵改變不了如今的現狀笙簫極累收拾完後便躺在床上。
莫伊站在欲誘門口小臉微揚她從來沒去過這種地方。
眼裡的惶恐藏不住外露她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腳尖。
她沒想到那天的老男人會來找她的麻煩導師直接告訴她她闖了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學校對這種事屢見不鮮只顧明哲保身莫伊找了幾次也沒見到校長。
老男人的意思很明瞭他點名讓莫伊今晚去欲誘陪酒她杵在原地怕只怕事情遠不是幾杯酒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