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沒過三分鐘就打到了車,鑽進去的時候,暖氣撲面而來,將身上的寒冷一下就驅盡。

早上起床的時候,容恩很不情願。

但現在要找份工作哪有那麼簡單?來到公司,老闆一早就等在那,容恩包還沒有放下,就被叫進了辦公室。

幸好沒有破口大罵,只是曉之以情,說什麼現在工作難找,而且這兒的待遇也不錯,完了最後就是讓容恩去爵式找聿尊道歉。

“老闆,他昨晚什麼態度您也看見了,憑什麼要我去道歉?”

“憑什麼,就憑我們是小蝦米,對方是條大魚,容恩啊,道個歉少不了你一塊肉的。”老闆使勁勸說,“要不這樣,你回來後,我再給你漲工資。”

“老闆,人都是有底線的,我不覺得非要陪酒陪笑才能拉來單子。”容恩扭頭走出辦公室,老闆氣的直咬牙,卻也沒法子,誰讓人家爵式看中的就是容恩的設計。

她還是沒有低下這個頭,聿尊被潑了酒,居然也沒有為難他們公司,容恩始終想不透裡面有何異樣,爵式那麼大的公司,按理說就算隨便在馬路上撈撈都不會輪到她們。

容恩擰著眉頭,不由就想起了當初的創新公司,南夜爵為了逼迫她時,就是以現在這樣的手段。

容恩不敢想,手心已經冒出冷汗,她暗暗搖下頭,應該不可能,她和聿尊無冤無仇,先前也並沒有見過面。

深秋過後,就是嚴寒。

這天說變就變,李卉很喜歡吃火鍋,總是要拉著容恩去,“恩恩,晚上好冷啊……”

“就知道你嘴饞了,”容恩收拾東西,“走吧,我請你吃海底撈去。”

吃火鍋的地方真算是人山人海,兩人下班後就去了,可足足排了半個多小時才有位子。

熱氣騰騰的鍋底端上來時,縈繞在上方的熱氣撲在旁邊的玻璃窗上,瞬時就起了一層水霧。

“恩恩,這個星期天我請你吃飯唄。”

容恩將燙好的生菜夾在碗裡,“幹嘛呀,發財了?”

“不是啦,給你看個人,幫我把把關。”

“卉,你交男朋友了?”容恩嘴角含笑,“好啊你,還藏著掖著的。”

“才沒有呢,就是追我特勤快,我老拒絕也不好意思,這不,先讓你看看嘛。”李卉話是這麼說,可語氣裡的那股子喜悅勁容恩自然是聽得出來的。

“瞧你,幸福的小模樣。”

“說真的,恩恩,”李卉將羊肉放到容恩碗裡,“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自身條件那麼好,要想找個大款都容易的是,你對自己的事也上點心嘛。”

“卉,哪有那麼簡單的?”容恩唇瓣輕挽,“這又不是去菜市場買菜。”

“誰說不容易了,公司幾個男同事追你,可你都是不冷不熱的反應……”

容恩喝口飲料,將筷子放下來,“還記得那天去女色的事嗎?我們兩個被灌酒,那些人不也在麼?有誰是站出來的,還不是半句話不敢多說,縮在角落充當隱形人。”

“恩恩,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啊,在面對勁敵的時候,有幾個男人敢站出來呢?”李卉不以為然,嘴角無奈勾起。

“不是的。”容恩咬著筷子,剛要說什麼,便搖了搖頭,“算了,緣分到了的時候,攔也攔不住的。”

出來的時候,面前多了一碟調料,李卉將燙好的菜放進去,“花生醬,你喜歡的。”

兩人有說有笑著吃完東西,容恩拿出皮包,準備付錢。

“叮——”

冷不丁,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李卉忙彎腰去撿,“哇,是個戒指呢,恩恩你可真是粗心大意啊,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隨意放在皮夾裡。”李卉將那枚戒指仔細端詳後送到容恩面前。

她心想,她皮夾裡何時會有什麼戒指?

容恩抬頭,目光自然地落在那枚戒指上,她眼睛陡然圓睜,“這……這是……”

“恩恩,你怎麼了?”李卉面色猶疑。

這是南夜爵的尾戒,容恩不會認錯,就在他出事的那晚,他還戴在手上。

容恩的皮夾從來沒有人碰過,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她比誰都清楚,下班的時候,她還將工資卡取出來,當時並沒有這枚戒指,“卉,方才有人動過我的東西嗎?”

“沒有啊,怎麼了?”

“你確信你沒有離開過嗎?”容恩臉色煞白,雙手顫抖地放在膝蓋上,不敢去將那麼尾戒接過手。

“沒有啊……”李卉見她這副神色,知道其中肯定有事,“恩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噢,我剛才去拿調料了……”她指向服務檯,可也就一會會的功夫啊。

容恩抓緊手裡的包,額頭上不知是因為熱還是什麼別的緣故,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卉,我們走吧。”

她神色慌忙,起身的時候撂倒了飲料杯,容恩將錢包和手機直接丟入包中,匆匆去前臺付款。

“恩恩,你等等我——”李卉小跑追過去,除了餐廳才拉住她的手,“喏,你的戒指拿著。”

李卉將那枚尾戒啪地交到容恩手裡,她則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般不知所措,戒指上有條簡單的圖紋,南夜爵說那是獨一無二的。

“卉,你知道這是誰的東西嗎?”

李卉面色跟著凝重,“誰的?”

容恩胸口堵悶,她將手心攥緊,抬起的眸子裡面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來,“南夜爵。”

李卉張嘴,差點驚呼出口,“那怎麼會現在出現在你的皮夾內?”

容恩咬住下唇,鬆開的時候,月牙形清晰隱現,“我不知道。”

“恩恩,快回去吧。”李卉望向四側,神色肅穆,拉著容恩來到路口,李卉本想送她回去,但容恩說不用,還是自己打車走了。

的士車上,容恩雙手攤開。

鉑金的尾戒在掌心內泛出冷光,她雙手合起,感覺到金屬質感嵌入肉中,冷硬無比。

司機拐彎,將車子開入小道,“這兒的路反而好走,一會就到。”

容恩充耳不聞,垂著頭。

就在車子即將加速的時候,車尾卻被猛地撞擊,容恩身體倒向車門,手臂用勁撞過去,“怎麼了?”

司機眼睛望向後視鏡,還沒來得及剎車,更猛烈地撞擊又襲近而來。

車身被撞得東倒西歪,容恩向後望去,只見是兩三輛黑色的車子左右夾擊,看樣子,並不是偶然事故。她心口劇烈跳動,左邊的車子猛地一個重擊,的士車直接翻滾在路邊,四個輪子朝天。

容恩的上半身被甩出車窗,她只覺天昏地暗,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子像是被黏住般使不上勁。視線被粘稠的液體模糊,額頭上的鮮血順著她濃密的眼睫毛直掛在臉上,半張面頰浸潤在鮮血中。黑色車子已經停穩,走下來的男人幾步來到容恩身側。

她擰下眉毛,看不清是誰便昏死了過去。

阿元冷眼睨視,從兜中掏出一把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容恩的太陽穴。

與此同時,高檔跑車叫囂的嘶鳴聲從巷口傳來,諸人回頭,就見一輛嶄新的白色布加迪威航停在路邊,下來的男子全身戾氣,背光走過來時,臉色難看至極,阿元就見男人那顆鑽石閃了下,轉眼,他就已經站在他面前。

南夜爵側首望了眼容恩,俊臉瞬時如寒冰般凍徹起來,他尖銳的眸子掃向阿元,後者心虛地別開視線,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啪……”南夜爵一個巴掌甩過去。

阿元的臉別向一邊,嘴角破裂,有血腥味在嘴裡漫出來,這是南夜爵第一次動手打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配再有他的孩子 (精)

“老大——”

“阿元,你還當我是你老大嗎?”南夜爵陰沉著臉,怒喝道。

“對不起。”

南夜爵見那輛的士車整個翻滾過來,還好沒有變形,容恩的上半身已經探出車窗外,一條手臂掛在地上,額頭上的鮮血正順著臉頰淌落到手臂。

他面色無異,只是那雙暗黑色的眸子深了許多,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來,阿元跟過他很久,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

阿元垂著頭,視線落到容恩的臉上,這個女人果然是南夜爵的劫,“老大,您出事既然是她害的,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阿元,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所以才找你回來,我有沒有說過,你們誰都不準碰她?”南夜爵走到阿元面前,視線緊逼入男人的雙眼,眸子尖銳的猶如刀鋒。

“老大,您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先前我聽您的話認她做嫂子,可是……”阿元想起那次狙擊,至今仍心有餘悸,“她能那樣害您,這樣的女子不能留。”

“能不能留,我用不著你教我。”南夜爵打開車門,失去意識的容恩倒出來,被他拉出的士車。男人瞅了眼前座同樣昏迷的司機,“喊救護車。”

南夜爵攔腰將容恩抱起來,轉身的時候,兩條腿卻僵著,不能即刻邁步,那種心慌,他沒有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

差點,容恩就死在了阿元的槍下,這個險些害他喪命的女人,幾乎就在他面前被處決。

南夜爵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心中的空缺猛地抽痛下,他垂目睨著這張臉,他不會讓她死,一命抵一命那是他對別人的做法,他受的傷痛,她也應該嚐到。

南夜爵身邊那些信得過的人都已經招了回來,其實他的底早就想方設法洗清了,那張光碟導致裴琅整個電腦都癱瘓,沒有搶救到絲毫有用的線索。所以當初初審的時候,只是不痛不癢撥了下,南夜爵想要重新歸來,大可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