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目光輕掃向邊上的葉梓,“她是誰?”
從閻越口中,他已經知道容恩被南夜爵帶走了,只是這些日子來,他卻找不到她在哪,可見南夜爵將她藏得多深。
“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恩恩,跟我走,”陳喬拉起她的手,望向葉梓的神色充滿戒備,“這兒都是人,沒人敢將你怎樣。”
“陳喬,”容恩腳步並不動,甩了兩下,掙開他的手,“我真的沒事,這是我朋友,我們只是出來逛逛街罷了。”
“那好,你告訴我,你住在哪?”男子並不放棄,再度抓緊容恩的手,掌心中全是溼滑的汗水。
“我安頓好後就會告訴你,陳喬,你不用擔心。”連裴琅都將她帶不出去,別說是陳喬了,她牽累的已經夠多,其實安定下來時想想,也沒有那麼糟糕,不過是沒了自由,但大家都好,便是最好的。
“我沒回去吧。”葉梓在端倪間看出些異樣,適時開口。
“恩。”容恩輕點下,剛要走,可陳喬擋在面前並不讓步。
“陳喬,我只是有些話不方便現在說,但我人不是好好的嗎?等有時間,我一定將全部事情告訴你,好嗎?”容恩柔柔說著,陳喬做什麼事都為她著酏,自然不想令她為難。
他側開身子,再轉過去時,容恩已經從他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回到御景苑時,快要接近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
容恩站在門口,讓葉梓先行回家,她自己方才進去。
空氣中,花香的味道彷彿淡了許多,這兒是個巨大的噴泉,她穿越過去,眼前,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景色,有什麼檔西飄到腳邊,她低下頭,見是片燦黃色的銀杏要葉。
舉目遠眺,一個背影出現在成片的銀杏樹下,地上,鋪著滿滿的,金黃色的葉子,好看極了。
第八十八章 致命魅惑
容恩定定站在那,鵝軟石的地面站久了,腳底便有些疼。
修長的身影站在才移植過來的銀杏樹下,有種倒不出的荒涼感覺,秋天便是這樣,彷彿人也會跟著多愁善感起來。若不是南夜爵的那頭酒紅色短髮,容恩差點就一位,站在那樹下的,是閻越。
以前,他們學校也有棵很大的銀杏樹,到了秋天,落葉的時候,閻越會撿來很多,然後挑選幾片最好看的送給容恩做書籤,他還會在上面寫字,塗鴉,那些字,容恩現在還是記得的。
恩恩,我愛你。
恩恩袋鼠,我真的愛你。
要麼就是在正面反面都寫上,恩恩恩恩……當然,那個閻越,是她記憶深處的那個男孩,他單純,只是個學生,那時候,他還沒有接受家裡的生意,更不會想到有天會涉足黑市。
容恩踏著草坪走過去,地上的痕跡還沒有來得及整理,那些南夜爵昔日栽下的名貴花種都是連根拔除的,半個園子的花色都被破壞,鮮豔的花瓣有碾踏過後的痕跡,孤零零深刻在泥土中,銀杏樹這時候栽種,不知能不能再新環境存活,十幾棵逐一排開,最大的那棵就靠近二樓的陽臺,估計伸出手去,就能談到枝葉。
南夜爵雙手插在兜中,他穿了件白色的休閒衫,下身,是同樣品牌的褲子,一兩片葉子落在他透頂,男人去渾然不知,銀杏樹下,擺著一張桌子,幾條長凳,都是實木製作,非常符合現在的場景。兩棵樹之間,還有吊床,裡面,甚至連枕頭都準備好了。
容恩心頭升起異樣,雙腳踩著葉子上前,南夜爵聽到動靜,轉過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恩恩,你喜歡麼?”
說實話,容恩很喜歡。
她眼睛裡面看到的身影,有些模糊,彷彿他不是當初那個為了得到她,而將他逼入死角的南夜爵,也不是記憶中,將她狠狠壓在身下,不顧她受不受得了都要強要的南夜爵。
那,他該是怎樣的呢?
他們並肩而立,夕陽很美,隔著兩人的肩頭照過來,將容恩頸間一大片白皙給映襯得紅紅的,南夜爵測過筠連,目光灼灼盯著容恩脖子上的雪膚,她頸間動脈微微搏動,裡面湧動的,是鮮活的生命力,容恩眯著眼睛,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翹起的羽睫上,嘴唇吐了很淡的潤唇膏,南夜爵只覺得有種強烈的衝動從下體竄上來,直達頭頂。
眸子,幽暗深邃下去,男人抿起嘴角,將視線硬生生別開。
再看下去,他也許,真的會撲上去在這要了她,南夜爵搶奈下體內的慾望,他做了這麼多,不能再這是功虧一簣,掩飾地踢了踢腳邊的樹葉,試圖將自己的注意力移開。
“南夜爵,你怎麼想到種這些銀杏樹的?”
“葉梓說,你喜歡。”
她喜歡,僅此而已。南夜爵微仰起頭,酒紅色的頭髮下,那雙眸子越發顯得魅惑,容恩睨向他的側臉,這個男人,當真是好看的,令人心醉。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容恩淡淡開口,“你若不喜歡,不用勉強自己的。”
“恩恩,我沒有說不喜歡,就像你沒有問過我,便認定了我不會答應你一樣,其實,以後有什麼事,我希望你能親自對我說。”南夜爵垂下眼簾,容恩卻趕忙避開他的視線,她來到樹底下,在長椅上坐下來。
這樣的南夜爵,令他更怕接觸,她總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正在改變,而這種轉變,並沒有令容恩感到鬆口氣,反而,是緊繃起來了。
“今天出去,玩得開心麼?”
“嗯。”容恩點下頭, 從包裡掏出東西,遞到南夜爵面前,“這是我新買的手機。”
男人沒有接,見是款桃紅的棒棒糖手機,她向來不喜歡太昂貴的東西,這手機很配她,“恩恩,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通過我同意的。”
遠處,王玲抱著小狗正走過來,小東西見到主人更得瑟,一個勁在王玲懷裡撓,她不得不將她放下來。
容恩彎下腰去,小狗迎面就撲入她懷中,腦袋在她胸口錢蹭啊蹭的,容恩起身,雙手摟著小傢伙離開,“夜夜,今天乖不乖啊?”
那小狗像是能聽懂人話般,嗚嗚兩聲後,親暱地湊到容恩頸間磨蹭,南夜爵見她抱著小狗從身邊經過,嘴角便跟著勾起來,只是那笑還未漾開,他便察覺到不對勁,眉頭緊擰,“那狗叫什麼?”
王玲欲要跟上,聽到南夜爵問話,邊回頭道,“先生,她叫夜夜,是容小姐起的。”
男人瞬間面上鐵青,這個女人,真是記仇。
夜夜?難聽死了!南夜爵冷著臉跟在後面,一條狗怎麼能叫這名字呢?
夕陽下的餘暉穿林透葉,落下人的肩頭時,顯得安詳無比。
翌日。
夏飛雨敲響南夜爵的辦公室門,“總裁,你找我?”
“飛雨,有個晚宴,你準備下,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對了,去趟御景苑,將我的衣服娶過來。”南夜爵頭也不抬吩咐道,這樣的場景夏飛雨亦是習慣的,爵式的大小應酬,都是她和南夜爵出面。所以,在很多商界朋友眼中,夏飛雨早就是南夜爵的認了,甚至有些開玩笑,直接稱她一聲小嫂子。
夏飛雨看見他忙著手裡的工作,以為是他忘了,“爵?”
男人正簽字的手指頓了下,見她還站在這,“怎麼了?”
鼻尖在文件上漾出個細小的黑點,漸漸暈染,夏飛雨淺笑,似有嬌嗔,“你還沒有給我鑰匙,我怎麼去呢?”
“噢,”南夜爵輕點下頭,手指剛掏到鑰匙,卻又鬆開,“你到了御景苑後給王玲打電話,要準備什麼衣服,我吩咐她拿給你。”
夏飛雨怔住,有些轉不過彎來,“讓王玲那給我?”
“對,”南夜爵繼續埋頭工作,他見白色A4紙上被漾開了一圈,便提筆落下瀟灑的簽名,以筆畫將黑點遮掩住,“這個晚宴很重要,到時候可不能遲到。”
夏飛雨見他的意思,是不打算將鑰匙給她了,可以往,南夜爵哪次猶豫過,她甚至認為御景苑遲早是她的,他給她鑰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如今,容恩住在裡面,定是她說了什麼,男人才會有這樣的轉變。夏飛雨不由捏緊手掌,景緻的面容氣得有些扭曲,她轉身向外走去,“既然總裁這麼說,那我現在就過去。”
辦公室的門輕掩上,南夜爵抬起眸子,不讓夏飛雨進御景苑,是他答應了容恩的,再說只不過取些東西罷了,他這麼做,省的夏飛雨多跑些路,不是更好?
只是他忽略了,在他眼中簡單的一串鑰匙,在夏飛雨眼中,代表的卻是非凡的地位,若不是她的重要性,哪個男人會將鑰匙隨便給一個女人?
驅車來到御景苑,王玲果然正拿著南夜爵吩咐準備的東西站在大門外,夏飛雨停好車,她便將東西放進後座,“夏小姐,總裁的衣服都在這。”
“好,”夏飛雨並沒有立即開車的意思,“你先進去吧,我檢查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
王玲點下頭後便進了院子,夏飛雨放下車窗,目光掃向御景苑的二樓,果然見容恩和葉梓坐在那正說著什麼,如沐春風的樣子。她只覺奇怪,可一時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直到容恩起身,手指探向陽臺外時,她這才察覺到,園內竟不知何時栽種了這麼多的銀杏樹。
從容恩臉上的身上來看,她是喜歡的。
大片大片的金黃,像是烈火焚燒般灼燙了夏飛雨的雙眼,到了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認容恩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多麼嚴重的威脅,南夜爵的心,也許她們誰都還沒有抓住,但至少,她自己練南夜爵身體都沒有靠近過。
她的篤定,她的從容,在南夜爵有了容恩後,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