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丟下他,不會!”明明知道這樣會惹怒他,可容恩還是說出了實話,閻越離不開她,她要出去,要離開這。
“那我們就比比看,誰的耐心好,誰的手段能讓對方先低頭。”
“你究竟想做什麼?”容恩爬起身,雙手拉住南夜爵的手臂,“你要是敢動他的話,我會恨你,會恨死你的。”
“你恨吧,恨到死為止,我不怕。”
“為什麼?”容恩嘶啞著嗓音,“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南夜爵眼簾微垂,他的眼睫毛很濃密,狹長的鳳目抬了抬,眼眸忽然便像是一汪深潭似的攫住她,狂狷的深壑,拉著她一起墜落下去,“為什麼?”男人嘴角輕揚,卻有苦澀流溢出來,“因為我愛你,容恩,我愛你!”
他嘶吼著脫口而出,她看不出來嗎?她是傻子嗎?
南夜爵輕眯起眼睛,不光是容恩,就連他自己都是傻子,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什麼,容恩說的沒錯,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不愛他,他的全部心思卻都撲在她身上,約會的時間,她為了別的男人,傷的又何止是他的自尊?南夜爵向來是沒有心的,可是這個女人,卻讓他嚐到了什麼是心痛,什麼是狠狠被踩在腳底下的感覺。
容恩雙目圓睜,嘴巴也輕輕張著,她眸底的震驚,多久讓她回不了神。
愛?
南夜爵說,愛?
她覺得很好笑,扯動下嘴角,卻也只是僵硬的皮肉反應,她根本就笑不出來,怎麼會這樣?
“我們是不可能的……”容恩搖著頭,雙手插進發中,在頭皮根部用力攥著,狠狠拉扯,“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南夜爵,我們之間怎麼會有愛呢?”
“為什麼沒有?”男人赤紅著眼睛,直到自己吼出來時候,他才明白那種失控不是單純的戰友欲,而是愛。他也覺得很好笑,可唇角抿起的弧度,依舊澀然,“為什麼我們就是不能有愛?”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又是因為閻越嗎?”南夜爵扣住她的雙手,將她拉近自己面前,“你的眼睛裡面就真的只有他,看不見我是嗎?”
“南夜爵,”容恩想說出些殘忍的話,可那些字語到了嘴邊,就是怎麼都擺不出來,“我放不下他的,所以,你放手吧好嗎?”
南夜爵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越握越緊,像要將她是個手指頭捏斷一樣,“我也不會放,容恩,你會是我生命裡那道過不去的坎嗎?哪怕我哪天是在你手裡,我也不會放的。”
容恩頓時覺得心沉了下去,她不知道南夜爵固執的時候,已經令人害怕。
“你的愛太窒息了,南夜爵,你怎麼會愛上我呢……怎麼可能……”她垂著頭,喃喃自語,想要避開。
男人不給她這個機會,他捧起她的臉,溼膩的吻帶著壓迫的氣勢,他吻在她的臉上,下巴上,再回到嘴唇上。
南夜爵推低著容恩的舌尖,闖入她的嘴中。
她推拒,男人雙手緊緊捧住她的臉不讓她動彈。
眼淚混合著被攪入嘴中,南夜爵圈著她的腰,將她用勁按入懷中。另一條手臂繞到容恩頸後,他吻得很用力,她幾乎以為自己的舌根會被他咬斷,嘴角已經破了,疼得厲害。
他是真的愛她的嗎?
容恩睜開眼睛,她早就應該想到了不是嗎?不然,依照南夜爵的性子,不會有那麼多的耐心花在她的身上,說不定一早就將她踢開了。
她忽然便覺得心抽搐似的疼,男人緊緊摟著她,心口的地方貼的那麼近,她能感覺到他心跳的有力和急促。
“恩恩,你愛我嗎?有一點點嗎?”
南夜爵覺得自己真的是找虐,明明知道是怎麼樣的答案,卻非要問,非要將傷疤捅開後赤裸裸暴曬在人前,再讓容恩狠狠在上面撒一把鹽。
容恩沒有回答,她真覺整個人無力,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穿過南夜爵的背部,落在他肩膀上。
她的身體已經失去控制,她也分不清是身體背叛了心,還是心背叛了自己下意識地動作。
感覺到她的回應,南夜爵神色間閃過瞬時的欣喜,他眼眸亮了下,更用力地緊擁著容恩。
他不愛則已,一旦深愛,竟是以如此卑微的姿態。
他的愛令人窒息,甚至是殘忍的極端的,為了容恩,他真的會殺人,真的。
“恩恩,你但凡能給我一點愛,我也不會這樣對你。”
兩人明明相擁著,卻能感覺到彼此將對方刺得很痛很痛,難道他們真的是兩隻刺蝟嗎?
傷害扎進皮肉,見了血,留下千瘡百孔的傷疤。
容恩捫心自問,她愛嗎,有一點嗎?
她說過,她的心是被捂熱過的,真的有。
閻越的事,她不敢說,一個字都不敢透露,南夜爵的瘋狂她不是沒有見過,儘管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能查出來,可容恩還是不敢說。
“你想讓我愛你,就是以這種方式嗎?”容恩輕推開他,她走一步,那條白金鍊子就會發出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屈辱而悲慼。
“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會再讓你去他身邊,一步都不可以……”
“所以,你就算一輩子這麼鎖著我嗎?”
“鎖到你忘記他,留在我身邊為止……”
容恩走到落地窗前,窗簾已經拉上半邊,站在它的後面,就真的像是置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樣,“你分明知道我忘不了閻越的。”
“恩恩,你非要激怒我嗎?”南夜爵來到容恩身後,雙手穿過她的腰側落在她小腹上,“我們像之前那樣安安靜靜的,多好?”
南夜爵清楚,他們回不到那時候,當初容恩是對閻越死了心的,和現在不同,他想不出還有其他的方法能令容恩動搖,唯一的手段,就是閻越死。一個死人,遲早會被遺忘,容恩痛的這段時間,他可以陪著她。
御景苑內向來很安靜,這會樓下卻傳來說話的聲音,好像是王玲和什麼人。
南夜爵走出陽臺,雙手撐在欄杆上,容恩先一步認出那是劉媽的聲音,她急忙跟出去,就見王玲擋在門外,正和劉媽說著什麼。
“我找容恩,你讓我和她見一面吧?”
王玲面露難色,這個人她認識,當初在閻家見過,“不好意思,容小姐,她真的不在。”
容恩剛要說話,卻被邊上的南夜爵捂著嘴巴,他將她拖進臥室,並將落地窗和窗簾全部拉上,乍來的黑暗令人手足無措,南夜爵坐在床沿,讓容恩坐在自己的腿上。樓下,王玲正找著理由搪塞劉媽,容恩知道她來這,肯定是因為她今天沒有去醫院,閻越看不到她著急了。
“南夜爵,你放開我,放開——”
他捂著她的嘴,容恩的怒吼透過男人的指縫傳出去,模糊不清。他握著容恩的腰,將她反壓在床上,她的臉埋入被子內,那條鏈子材質特殊,並沒有帶給容恩什麼不適,只是綁在腰際,始終覺得冰涼。
“南夜爵,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這樣的男人,讓她害怕、戰慄。
“是,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南夜爵全部重量壓在容恩背上,她大口喘氣,心臟的地方感到窒息,呼不出氣來。
“你別想再見到他,別想——”
容恩知道這個男人有時候會瘋狂到令人髮指,她眉頭緊皺,沒來由地感到害怕,“你要是敢動閻越的話,我不光會恨你,他要是死了,我也會死,你不要逼我!”
“你就這麼護著他?你也想跟著去死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容恩,你想都別想——”
“南夜爵,你約束得了我的自由,你管不了我的生死,我若想死的話,誰也攔不了我……”
男人一句話沒有說,只是俯在容恩的背上,他灼熱滾燙的氣息噴灼在她耳邊,他有多麼的噴怒,她知道。
容恩真是想不通,他們之間怎麼會到了這一步?
過了許久後,男人才從她身上起來,黑暗中,她看不見南夜爵臉上的神色,只知道他是帶著怒火離開的,摔門的時候,幾乎整個房子都在顫抖。
“先生——”
樓下,王玲剛要說什麼,便被南夜爵揮手打斷,“我知道,我要出去趟,你盯著她,還有……她嗓子有些啞,午飯不要做辛辣的東西。”
“好。”
南夜爵將車開出御景苑,沒想到劉媽並沒有走,在大門外撲了過來。男人一個急剎車,順手摘下墨鏡,一雙深邃的眸子迸出陰寒。
這個男人,劉媽或多或少從閻家二老嘴裡瞭解不少,還有電視上也經常報道,她繞過車頭來到南夜爵車門前,“先生,我想請問下,容恩她在嗎?”
“不在。”
劉媽被他兩個字堵地說不下去。
南夜爵想了下,將手肘支撐在車窗外。“你找她一樣有事嗎?”
“對,我有急事。”
“說。”
劉媽不知道該怎麼說,閻越的事,閻家對外依舊保密,沒有透露一個字,“麻煩你,讓我見她一面可以嗎?”
“不可以,”南夜爵斷然回絕,將墨鏡重新戴回臉上,“還有,不要再找到這兒來,御景苑不是你們隨便能來的地方,順便帶句話給閻越。他想將容恩搶回去,想都別想,別不自量力,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劉媽臉色煞白,抬頭望了望裡面那座花園別墅,她知道自己進不去,閻越從早上就開始焦急等到現在,閻家人只能哄著,暗地裡讓劉媽過來看看容恩今天為何沒有過去。
她轉過身,南夜爵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還有,再帶句話給閻守毅,他弄掉我的孩子,我會親手毀了他的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