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這個男人,她會拼了命的去愛,赤腳踩著冰冷的地面,她掙扎,滿面都是無助而絕望的神色。

南夜爵透過茶色的車窗望出去,他用力拉了幾下車把,並用拳頭去砸車窗,可是,沒有用,儘管手背裂開了口子,可那道特殊材質卻橫在中間,他用盡氣力,只能看著夏飛雨被拖到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後面。

南夜爵雙目赤紅,猶如一頭困獸,他的嘶吼、他的瘋狂,無人理會。

他記得,夏飛雨是完全有時間走掉的,她卻下了車,傻子一樣走過來將他拉到車邊。

南夜爵從未覺得像現在這麼挫敗過,他不需要一個女人的保護以及犧牲。他臉色陰霾,眉宇間,濃濃的殺氣在聚集起來,他掏出手機,將電話撥出去。

“喂,肖裴,你現在在哪……馬上過來,欲誘停車場B區,快……”

肖裴接了電話自然不敢耽誤,他從南夜爵的語氣中能聽出情勢緊急,男人掛了電話,又撥出串號碼,將阿元叫過來。

夏飛雨被按倒在陰暗的角落裡面,那兒,由於前些天下雨,還有些水跡沒有乾透,她後背被浸溼,兩手死死按住領口,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等爺辦完事,自然會放你走。” 男人拉開她的手,邊上幾人見狀,上前用腳踩住她的手腕。

“不要……我給你們錢,要多少都可以……” 已是第二次經歷,夏飛雨儘量掩下害怕,男人撕開她的衣領,粗獷的臉露出垂延地醜陋模樣, “我們辦事也有規矩,那錢消災,小妞,怪就怪在你得罪了人。”

夏飛雨痛哭出聲, “誰?是誰,她給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不,十倍……”

男人扯下她的文胸,在撕開她的褲子,將東西都拋向身後。透過銀灰色轎車,南夜爵能見到夏飛雨的衣物被一樣樣拋出來,還能清晰看見男人的每個動作,他脫光上半身,強壯的身體隨後壓下去。停車場內,傳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調維持了很長時間,直至女子的喉嚨沙啞,爾後便被什麼東西給塞住,模糊不清。

南夜爵一拳砸在車窗上,流血不止的傷口更加迸裂,他再沒有其他表情,只是那雙像獵豹一樣的眸子,變得越發深沉危險,彷彿是帶著毒汁的眼鏡蛇,隨時都有令人斃命的殺傷力。他額頭上青筋直蹦,手背上,每條深青色的經脈都暴突出來,模樣十分駭人。

男人的身體在那片柔軟中不斷起伏,滿足過後,便起身,換上另一人,南夜爵將眼睛閉上,嘴巴緊抿起,周身瀰漫出蕭殺的冷寂,能將空氣凍結起來一般。

肖裴幾乎是和阿元同時到的,他們找到南夜爵的車子,卻並未見到他的人,最後打了電話,才在夏飛雨的車邊找到鑰匙,將車門打開。

“老大。” 阿元站在車前,見南夜爵不出來,便出口輕喚。

他右手掌在車門上輕撐下,站在外頭的幾人看見他手背上的血,頓覺眼皮一跳,南夜爵俯身從車內出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面撈出來般,就連西裝外套都被汗水給浸溼出模糊的影子,阿元立馬神色戒備, “老大,您沒事吧?”

南夜爵擺擺手,嘴唇發白,angel-beats 的毒性如此強,這麼久時間不發作,他本來以為已經過去了。停車場內很靜,方才還有的模糊哭聲到了這會,只變成令人不安的死寂,南夜爵走向那輛銀灰色的轎車,身後兩人慾要跟上,卻見他搖搖頭, “你們留在這。”

那幾人完事後早已走了,南夜爵繞過車身,到了車尾的時候,卻並沒有走過去,他頓住腳步,聽到裡面傳來細碎的抽泣,很輕很弱,就像是即將喘不過氣來的奄奄一息。

南夜爵脫下外套,上前後,動作很快地蹲下身來,用衣服包住女子赤裸的身體。夏飛雨咬著牙,依偎在南夜爵懷裡的兩個肩膀不住輕抖,半邊臉上全是血跡,有些蜿蜒到胸口,已經凝固。男人起先以為是她掙扎時被打的,他伸出大掌撩開她的捲髮,卻見右半邊臉上,一條刀痕觸目驚心,雖然不是貫穿半個臉,但很深。

南夜爵利眸怒睜,夏飛雨抬了下眼皮,淚水劃過臉龐,落入傷口時,疼得她幾乎暈死過去, “我是不是很醜……” 她嘴角顫抖,微微動下,就血流不止。

“沒有。” 南夜爵將她的頭髮遮回臉上,雙手將她抱在臂彎間,起身時,腳步因為無力而踉蹌,他就近上了阿元的車,肖裴等人見情勢不對,自然沒有多留,一一駕車離開。

容恩洗過澡,穿這棉質睡衣坐在陽臺上,她手裡捧著被熱水,腳邊,夜夜還在自己耍著球玩,園外,兩盞大燈照過來,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車子開入御景苑。

她看見南夜爵抱著個人急急忙忙下車,阿元將車隨意停靠在路邊,男人走得很急,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容恩起身走進臥室,這會已經是凌晨,她打開門走出去,正好南夜爵上來,容恩站在樓梯口,男人頓住腳步,差點撞上她。

夏飛雨目光無神地靠在男人胸前,頭髮傾散下去,臉上的傷口呈現暗紅色,猙獰恐怖,她身上只裹著男人的外套,兩條光潔纖細的腿露在外面,容恩目光輕垂,只見她腳跟處有鮮紅的血跡蜿蜒出來,間或,還有白色的汙濁物。

她頓覺目中一刺,雙眼僵硬的把路讓開,南夜爵望了她一眼,眸子很深,爾後便抱著夏飛雨來到次臥,王玲急急忙忙跟上來,本來睡得好好的,不知為何南夜爵將她叫了起來。

容恩側過身,盯視著南夜爵的背影,她左右扶住樓梯,當她看見夏飛雨這幅樣子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想到了司芹。

容恩只覺全身冰冷,她快步回到臥室,掏出手機撥過去。

她焦急地等待對方的回應,千萬不要是司芹,看南夜爵的樣子,必然是暴怒,到時候只怕會弄得難以收拾,容恩完全沒有把握,依照司芹的性子,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只是,這種手段太不值,也太過激……那邊遲遲沒有反應,容恩急的在臥室內走來走去,她一個轉身,就見南夜爵站在門口,幽暗的眸子直直盯著她,容恩頓覺心虛,將電話從耳邊移開後,不安地站在床前。

另一邊,司芹其實是聽到電話的,她只是看了眼屏幕,便將視線別開了。

她點著一根菸來到陽臺,手指見,縈繞著團團的白霧,她身體前傾,兩條手臂枕在欄杆上,零星火光忽明忽暗,悠然無比。當初她所受的屈辱,如今,她都讓夏飛雨一一償還回來,那一刀,是她讓加上去的,司芹沒有直接要她的命,夏飛雨欠下的,她要她一點一滴的還。奶奶的墳前她還沒有去過,其實,她是害怕。

如果奶奶知道了,肯定會怪她的。奶奶是那種打掉牙齒和血吞的性子,可即便這樣,她的晚年也沒能好好過,司芹不敢想起那樣的場面,她用力吸了口煙,拿起邊上的烈酒咽入喉中。她和夏子皓的愛情,其實是她一片片親手撕碎的,她不會為了他而放棄這段仇恨,該要夏飛雨償還的,她會一絲不差的向她討要。

她的手段,近乎執拗及極端,但是司芹不會覺得後悔。

在有錢有勢的人眼裡,法律算是什麼呢?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即便這樣會搭上自己,但這樣,總比她眼睜睜看著夏飛雨逍遙快活的好。

南夜爵靠在門口,白色的襯衫幾乎全部貼在身上,他已經讓王玲進去照顧夏飛雨,他本想帶她去醫院,可她死活不肯,南夜爵只得將徐謙叫來,想辦法先將臉上的傷口處理好。

容恩還在擔心司芹的事,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異樣,他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床邊後,通的面朝下栽在了床上,全身無力,疲乏無比。他忍得很辛苦,這會毒癮過去大半,只是人沒有一點力氣,容恩彎腰,這才見南夜爵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捲起被子裹起來,容恩將他的鞋子脫去,南夜爵在她即將抽身世拉住她的右手,示意她躺在自己身邊。

容恩最終還是坐在了床沿,南夜爵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緊緊地用力。

“夏飛雨,她怎麼了?”

男人睜著眼睛,俊臉枕在床單上,話雖無力,可那股子陰狠還是彌散不去,南夜爵頭疼地閉上眼睛,至少他可以明白,那些人是衝著夏飛雨而去的,他們若想對付他,沒有比那時候更好的機會。

南夜爵沉沉睡過去,他口乾舌燥,趴著的姿勢睡得很難受,可他始終拉著榮恩的手沒有鬆開,像個孩子似的毫無安全感。她見南夜爵額頭上都是汗,便想起身去洗手間擰條毛巾過來給他擦擦,可男人睡得很淺,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動一下,他就會睜開眼皮子, “你去哪?”

容恩站起來的動作就在他的眼中由僵硬慢慢轉變回去,她重新挪靠在床沿, “我沒有走,就是看你出了一身汗,想給你擦擦。”

南夜爵聞言,幽暗亮徹的眸子便閃耀了下,他拉住容恩的手,將臉靠著她的手臂,再繼續睡去,南夜爵出了很多汗,睡得也不安穩,而次臥那邊又出乎意料的安靜,整個氣氛,透出種詭異的寧謐。

夏飛雨第二天開始便高燒不止,王玲過來喊的時候,容恩他們的臥室門並沒有關,就那麼敞開著。她上半身靠在床頭,同樣的姿勢維持的久了,後背就和拉傷了一樣,又痛又癢。

王玲雖然討厭夏飛雨,可但凡是個女人見到這樣的遭遇,都會覺得痛心,她站在門口,看了看容恩,欲言又止。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