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 圣妖

今晚不行,我晚上有約了,改天吧,好,就這樣,拜拜。”

容恩一聽到夏先生三字,眼皮便敏銳的跳動起來,“司芹,你和夏家的人接觸看嗎?”

“夏飛雨有個哥哥,叫夏子皓,我們才剛剛認識。”

“司芹。”容恩眉頭擰皺起來,司芹抬起手指,將她眉宇間撫平,“你別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我不管你正在做什麼,司芹,收手吧好不好?這樣下去只會傷害到自己,真的不值得。”

“容恩,你就讓我堅持下去吧,其實,我骨子裡面並不是個堅強的人,我需要有什麼支撐著才能活下去,不然我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那些傷疤,我藏著掖著,不想被揭開,我只有讓夏飛雨嚐到和我一樣的痛,我才能心安下來。”

容恩輕嘆,她和司芹的命運多麼相似,可她們最終選擇的路又是相岐的。她比司芹要來的幸運很多。

回到御景苑,容恩心頭依舊有些急躁,司芹是鐵了心,根本不聽勸,這樣下去,容恩恐怕她有天會後悔。

上樓,浴室內傳來沙沙的水聲,南夜爵的衣服隨意丟在地上,這男人習慣很不好,隨性的很,容恩將他的褲子撿起來,還有西裝,襯衣,皮帶,手順到他口袋時,摸到藏在裡頭的皮夾,她將東西取出後準備放到床頭櫃上,在鬆手之際,又有些好奇的端詳著手裡的皮夾,慢慢將它展開。

裡面,插著一排形色不一的銀行卡,容恩視線瞥到另一側嗎,就看到了一張照片。

她確信,自己沒有拍過這張照片,容恩看著裡面的背景,應該是她在陽臺上時候被偷拍的,只是個側臉,長髮柔順的披下來,眼簾微微笑著,恬靜而祥寧。

浴室內水聲消失了,隨之傳來窸窸的走動,容恩忙把皮夾放回他的兜內。清然的嘴角不由勾起,眼睛裡頭有亮彩閃動,南夜爵走出口來,依舊沒有穿衣服,頭髮還是溼漉漉的。

“一個人在那笑什麼呢?”

他枕在容恩的腿上,讓她給他吹頭髮,表情愜意的樣子。

“沒什麼,”她動作柔緩,手指一下一下撥動男人的頭髮。

“恩恩?”

“嗯?”她眼睛抬也不抬,聲音也是從鼻子內輕輕發出來的。

“我收到的這張照片,就是你和裴琅在酒店門口……”南夜爵側過身,將臉正對著容恩,視線平穩,正好看見女子的鼻樑,這件事,他不是忽略了不計而是礙於容恩先前的病情,他才積壓至今,“究竟是怎麼回事?”

容恩手裡動作稍頓,神情自然,“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沒有相信而已。”

南夜爵一瞬不瞬睨著她,“夏飛雨?”

“我不知道,”容恩的手指穿梭在男人濃密的頭髮間嗎,“那天晚上,司芹醉的不省人事……”她脫口而出司芹的名字,當意識到時,已經來不及,她趕忙咬了咬嘴角,但是南夜爵顯然沒有當回事,神色不變,目光也沒有什麼明顯的閃爍,容恩心頭緩和下,這才娓娓道來,“是我去接的她,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裴琅,當時天已經很晚了,我們又打不到車,他就讓我們坐他的車,司芹因為不能回家,裴琅就將她帶到酒店,他說那有他包下的房間,那張照片,是在我們安頓好司芹出來後被偷拍的,我和他當時只是站在門口,捱得比較近罷了……”容恩一口氣說這麼多,便停頓下,“然後,夏飛雨便出現了。”

南夜爵雙眼盯著上方,他記得,爵式前陣子接待的客戶,就是住在這酒店內,也是讓夏飛雨過去安排的。

既然她能收買心理醫師,那這種事,也照樣能做的出來,男人神色黯了下。當太美麗的外表被撕去過後,你所見到的,往往便是你最不願看見的;、他自然是相信容恩的,若說是為了離開他而去轉而依附於裴琅,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他早該明白,容恩能接受裴琅的幫助,卻不可能接受當初他們之間的那種交換方式。

他對夏飛雨的處理方式,在旁人眼中可能是輕了,可南夜爵卻明白,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方式更殘忍。

容恩摸了下他的頭髮,幹了,她推了推南夜爵,“起來吧。”

男人身體挪動下,手臂橫過去,按著容恩的肩將她壓倒在床上,“若不是那張照片。我也不會想到將你藏起來的是裴琅,所以說,你是註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恩恩,我們是不管怎樣都會在一起的。”

“少來你,”容恩雙手撐下,想要起身,可男人的手臂很重,又將她壓回去。

“不過,你膽子也大了,居然敢跟著他去酒店?你不知道男人發起請會不管不顧的麼?”南夜爵將容恩拉到自己的身邊,嘴唇湊到她耳邊惡狠狠說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容恩哧笑。目光移動到男人那張令人目眩神迷的俊臉上,“看到酒店就會想到別的上頭,也就只有你。”

“酒店本來就是睡覺的地方,要睡覺就要上床,男人和女人進酒店,不想做愛,難道是跑到裡面看星星賞月亮去的?”

這個男人。。。。。

歪理一大堆,說到最後,總是令人拿不出反駁的話去讀他的嘴。

見容恩瞪著他。南夜爵抿起薄唇,笑容越發邪魅,“再說,那裴琅一看就不是正經的人,他對你居心叵測。”

容恩側個身,同他面對面,男人的手順勢摟住她的腰。“那你呢?你又是何居心?”

“我的居心人人看的懂,很明確,就是要你。”

面對他如此坦率的態度,容恩倒是啞口無言了,南夜爵緊貼著她的臉,目光裡面透出沉重。“恩恩。我們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

她沒有想到,南夜爵會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問這個問題,他顯然知道她當時沒有說實話嗎,容恩不由凝起呼吸,開口時,嗓音有些沙啞,“是我自己摔了一跤。”

“你當時應該很在乎這個孩子,為什麼沒有好好留住他?”

容恩垂下的雙眼抬了抬,對上男人 潭底的那抹幽暗。“我若和你說,你相信嗎?”

南夜爵見到容恩的眼眶深處有水霧凝結起來,他落在她腰際的手緊了緊,點點頭,。

“其實,這個孩子的出現是個意外,當我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心裡也很害怕,我問你,是不是我給你生個孩子,你就放我走。我沒想到會有那麼巧合的事。你說,是我痴心妄想了,我便沒有打算告訴你孩子的屎,我也有過猶豫,最後還是下決心去醫院打掉孩子,我甚至已經躺在了冰冷的手術檯上,可,當醫生準備就緒的時候,我聽到隔壁床傳來的尖叫,我們中間就隔著一層簾子,我聽到醫生說,大出血了……我當時真的嚇壞了,我怕我和她一樣,我不想死在手術檯上……”

容恩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那一幕,直接仍上升刻在她眼前,南夜爵什麼也沒有說,雙手緊擁她後,將下巴抵在她的前額上。

感受他大掌內傳來的溫度和撫慰,容恩這才將緊繃的身體放鬆輕緩些。“我想留下這個孩子,所以,就將避孕藥換成了維生素,我知道一旦時間長了便瞞不過去,所以,我只能讓你在最初的兩三個月中對我產生厭倦,因為我知道,你若不放手,我逃也是沒用的,所幸,你真的漸漸疏遠了我,可真的是世事難料,就在這個時候,孩子掉了……”

南夜爵感覺到了脖子內傳來冰涼的溼漉,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去的又是悄聲無息, 她從沒用在容恩的肚子鬧過,也沒有讓她嘗過什麼苦頭,她安靜的,好像從不曾出現一樣。

容恩將她藏在心裡,從來也不敢去想每次,在思念即將觸及到那個角落的時候,容恩總是想蝸牛一樣縮回來,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南夜爵以為她是拿孩子當籌碼,媽媽也不知道她曾有過孩子,誰也不知道,容恩其實有多愛那個孩子,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會摸著小腹和她說話,和她說,讓她乖乖的,不要鬧,媽媽很快就會帶著她離開,會好好保護她。

那個孩子,果真就很聽話,容恩甚至想過, 那麼乖,也許會是個女孩子。

南夜爵抬起她的臉,容恩閉著眼睛,眼睫毛上凝結著淚漬,他俯下身,涼薄的唇輕吻這她的眼角。容恩只覺得的灼燙的厲害,她想避開,卻被男人結實的臂彎緊固在懷裡不能動彈,淚水是鹹澀的,就像南夜爵此時的心情,他喉間輕滾,將她的眼淚和著委屈吞嚥下肚,“恩恩,以後,我們若再有了孩子,我定會好好保護他,但凡有誰敢傷害他,我決然不放過!”

容恩在他還中輕顫,在閻家的那些遭遇,還是被她省略離開,事已至此,又何必再牽扯進別人,孩子沒有了,完全是她的責任。

南夜爵微微將身體向下挪動些,前額輕抵,拇指將她眼角的溼意拭去,容恩握住他的手,眼簾垂下去,“南夜爵,還記得我們去看的第一場電影嗎?當時,你睡著了,明明放得是喜劇,忘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為我知道,我要帶著那孩子離開了,我當時雖然一心想離開,可我懷著的,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想到孩子以後會沒有爸爸,我心裡就好難受,還有那個農莊,我也很想騎馬,那幾天,我是真的很開心,我甚至告訴自己,不要有什麼留戀,這些時光都是我偷來的……”

“恩恩,別說了。”南夜爵一個用力,將她狠狠壓入懷中,她能聽到男人胸口出劇烈起伏的心跳,隱隱顫抖的手臂勒的她很疼,幾乎就難以呼吸。

容恩枕在他胸前,身體蜷縮起來,過了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南夜爵輕退開身,容恩已經哭累了,沉沉睡去,臉上的淚漬猶在,他小心翼翼起身,從浴室內取來溼毛巾將她的臉擦拭乾淨,這個懶蟲,還沒有洗澡,便這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