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建築,她只在電視上看過,走過人工鋪設的沙灘,舉目望去,不遠處歐式風格的房子有點像古時候的城堡,而且這個島嶼很大,站在了大門口,就望不見另一頭是在何處。
容恩有些發懵,走過寬大的廣場,這種感覺,就像她當初咱在女色門外一樣,敞開的大門,就像是野獸張開的嘴巴。
房子四周的設計也令人豁然開朗,人工開鑿的巨大泳池,花園、果園、賽車場,總之你能想到的,應有盡有。
“快進去吧,好漂亮哦,真想看看裡面是怎樣的……”李卉迫不及待拉起容恩的手進去,闖入大門的瞬間,陰風撲面,寒意入骨。
這個房子有上下好幾層,聿尊關照過,他們晚上可以住在二樓,裡面有足夠的房間容納他們。
容恩和李卉住在一間,主要是看裡頭陰森森的,想兩個人住,到了晚上就不會害怕。
聿尊考慮的很周到,這兒還有專門的廚子做飯,味道一絕,每個人都稱不枉此行,感覺就像是去了歐洲。
下午參觀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累的走不動了,容恩環顧四周,總覺得這兒並不像是聿尊所說的那般,從佈局及裡面擺放的名畫古董來看,這兒怎麼都能找得出生活過的氣息。
“哎呦,累死了——”李卉甩掉鞋子,四肢攤開躺在床上,“這要是我家就好了,那我就一輩子不用幹活,享受被人伺候的生活了。”
“你啊——”容恩洗過澡後躺倒李卉身邊,“這兒空蕩蕩的有什麼好?我覺得還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容恩扭過頭去,卻見李卉已經睡著了。她掀開被子給她蓋上,今天確實累了,她翻個身,美國多久也沉沉睡過去。
房門本來是反鎖著的,到了半夜時分,卻被人從外將門把給擰開。
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可進入的男人卻好像對這兒很熟悉,他繞過沙發來到大床前,輕拉開窗簾,皎潔的月光透過窗隙照射進來,落在容恩那張安詳的睡顏上。
他不打算再隱藏在暗處,他會讓容恩知道他還活著,她的噩夢還在。
南夜爵屈膝蹲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撫上容恩細嫩的臉頰,熟悉地觸覺流連在掌心,為了這次見面,南夜爵花費了不少心思,就是想給容恩個“驚喜”,讓她今生都忘不了。
也許,她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了。
南夜爵不禁好奇,到時候容恩會怎樣的表情,驚怔?害怕?恐懼……唯一不會有的,肯定是欣喜。
容恩睡得很沉,她翻個身,手臂自然地展開,她上下摩挲了下,旁邊的位子冷冰冰的,容恩眼睛沒有睜開,只是喃喃道,“卉?”
無人應答。
容恩伸出右手,試探下,確定沒人。
她暗自嘟囔,去哪了?
容恩睡眼惺忪地睜開,她望了望頭頂的天花板,忙伸出手揉了下,目光由剛睡醒的朦朧轉為驚詫,她忙將視線別向四周。
第125章 逃不出惡魔的掌心
這兒的每個景物,她都不認識,甚至都沒有見過。
陌生的擺設,陌生的氣息,陌生的毫無安全感。
容恩害怕地坐起身來,撐在身側的兩條手臂都在抖,這個私島嶼,從她踏進來的那刻起就感覺到了定息地壓迫,如今,好就像是被人掐往了脖子那般難受,周遭,空氣已然稀薄。
濃厚的窗簾從外面被拉上,歐式風格的房間內,開著一盞水晶吊燈,足足一千顆色澤光潤的水晶,綻放的飽滿度幾乎將每個角落都堵塞滿當。
容恩穿著睡衣從床上滑落下來,她低頭看了看,這也不是她昨晚睡覺穿的那件,大紅色的高檔絲綢,一點曖氣吹來,就會緊緊熨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凸顯出好看的曲線感。然而,容恩不喜歡這個顏色,暗紅的,像是凝固後的鮮血。
她光腳站在毛毯上,柔順的長髮長到腰間,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她當初被關在御景苑時,就是這麼暗無天日。
容恩不放棄,她腳步匆匆來到窗子前,豁然打開窗簾,居然發現外面還有一層而且拉的十分嚴密,沒有一點光線能透射進來。
容恩退回來的時候,臉色已然大變,她走到門口,拉了幾下,發現雕刻著海豚圖的門是被反鎖上的,她用力拍了幾下,“有人嗎?有人嗎?放我出去......”
好喊了半天,但始終無人應答。
容恩回到床邊,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這個房間也沒有電話,她衝進洗手間,但還是無果,根本不可能給她出去。
她退到床邊,腿後碰到床沿,容恩失神地坐下去。
李卉早上醒來就沒有看到容恩,好當時並未覺得有何不對勁,直到穿好衣服才發現容恩的東西都不見了。
她試著撥打容恩的手機,都是無人接通。
李卉急忙拿起外套走出去,在二樓房間內整整找了一圈,同事們也都是才起來,誰都說沒看見容恩。“舅舅,這要怎麼辦?”
“她是不是有事回家了?也許太急,沒有告訴你。”
“不可能,”李卉想也不想地搖頭,“她要真有急事肯定會告訴我,怎麼可能一走了之讓我們擔心呢?”
“要不這樣,你打容恩家裡試試......”
李卉想了下,只得嘗試。
電話撥通的時候,響了幾下容媽媽才接起來。
“喂,阿姨啊,我是卉,”李卉隨口打了招呼,“阿姨,我們在島上玩呢,恩,對,挺好的,恩恩啊......恩恩在呢,去吃早飯了,讓我打個電話提醒您今天別忘記去社區醫院量血壓,唉對......”
李卉臉色垮著,收起手機的時候,幾乎就哭了出來,“她沒回家。”
老闆也感覺到事有蹊蹺,“別哭,大家快分頭找找看,我去問這兒的廚子有沒有看見,你們就在這房子裡面找找,別走遠了知道嗎?”
“好。”
二樓的房間,李卉先前幾乎都找遍了。
容恩坐在床上,水晶燈的照耀將她整個身形拉得很長,在經過衣櫃時,一半折射在櫃面上。
“這兒的房間都鎖了,進不去......”
靜謐到連掉根針都能聽到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了很清晰的說話聲,爾後便是細碎的腳步跑過來,“都鎖了嗎?喊幾下試試......”
那是李卉的聲音,容恩心頭的恐懼頓時被希冀所取代,她喜極而泣,趕忙跑到門口,“卉,我在這,我在這......”
外面的門把被叩響,只聽得李卉說道,“這邊也被鎖了,看來我們進不去。”
“卉——”容恩雙手開始拍打著門板,“我在裡面,卉——”
李卉氣惱,兩個眼睛通紅,嗓音焦急,“怎麼辦,找不到,你們說恩恩會去哪?”
容恩面色驚詫,他們明明隔著一扇門板,她拍打出這麼大的動靜,李卉怎麼可能聽不到?
“李卉,你也彆著急,好好想想,昨天不是你們兩個睡一起的嗎?”邊上,同事讓她好好回憶。
“對啊,睡覺時候還好好的,可我起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就連行李都沒了,你們說,怎麼會樣?”
“卉,我在這啊,卉......”容恩兩個手掌拍的通紅,儘管聽在她自己耳中,聲音很響,可外面去依舊紡絲不動,她們的話,每一句都能傳進容恩的耳中,且清晰明瞭。
“怎麼樣了,找到了嗎?”老闆的聲音也擠了進來。
“舅舅,沒找到,您那邊怎麼樣?”
“那幾個廚子說沒有看到,也許是離開了......”
“不可能,”李卉依舊堅持,“恩恩就算是有急事,她也不會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她肯定是出事了。”
容恩急的眼淚直流,滿心都被絕望給蔓延,她回到床邊,將漁人造型的檯燈搬起來後砸向牆壁。
“砰——”
玻璃飛濺的四處都是,那一聲決裂,足夠迴盪在整個房子裡頭。
容恩光腳上前,潛藏在長毛毛毯中的琉璃扎入她腳底,流溢出來的鮮血隨著她的走動,呈現出一串孤獨的腳印。
“我們先回去吧,到了白沙市再找找看,聯繫下容恩的朋友親戚試試......”
“我不走,”李卉很執著,“恩恩是在這兒不見的,我們應該報警。”
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居然還是聽不見。
容恩絕望地哭喊出聲,“我在這兒,放我出去......"“容恩才不見幾個小時,就算你報警,警察也不會立案的,”老闆面色同樣焦急,“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先回白沙市。”
“但是恩恩萬一還在這島上呢,她找不到我們,會害怕的。”
“李卉,容恩不可能還留在這的,”有同事試著分析,“她行李都帶走了,而且我們找了這麼久,她要是還在這的話,聽到我們的聲音早就出來了,所以她肯定已經離開。”
容恩早已停止嘶喊,心裡,原先積壓的希冀一點一點在沉寂下去。
“我就是不走......”
“李卉,”老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容恩不見了我們也急,別鬧性子,你和她最熟,快回去,到她平時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實在不行的話報警也來得及,你留在這也沒有用,浪費時間。”
李卉似乎被說動了,很久沒有說話。
然後,容恩就聽到外面轉身離開腳步聲,她靠在門板上的身子漸漸滑落下去,直到她們下了樓,她還能聽見李卉隱約的哭聲。
生活就是這樣,它總是讓你看到希望,就在你竭力想要抓住它的時候,又被狠狠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