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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雪這才心頭猛地一驚。

看出來了嗎？

哪裡看出來的？

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假象，這麼快就被揭穿了？

說好了這個老男人糊塗又好騙的呢？

她心頭狂跳，支支吾吾：“我……我……”

生怕北宮烈一怒之下，直接把她撕碎。

然而，北宮烈虎著臉，沒有撕碎她，倒是把相片甩到桌面上：“這相片是假的！薔薇她根本不喜歡白色的薔薇，怎麼可能在白薔薇花叢裡合影！你作假來騙老夫幹什麼！”

顧雪雪臉色煞白。

半晌才漸漸恢復，心頭慢慢平靜了幾分。

還好！

北宮烈質疑的是相片，而不是她這張假臉。

只要不是質疑她的臉就好。

她抿了抿唇，開始蒐羅語言來解釋：“爸爸，您別生氣，您聽我解釋啊。是的，我這相片是造假了……”

與其反駁或裝作不知道，還不如干脆承認。

畢竟她說謊功力不到家的話，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她深吸一口氣，以退為進：“爸爸對不起，我只知道媽咪喜歡薔薇花，但家裡條件很差，媽咪曾經種過一株薔薇花，還沒開花卻被後爸給踩碎扔了，還把媽咪毒打一頓，罵得狗血淋頭。從此家裡再也不允許出現薔薇花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媽咪喜歡的是什麼顏色的薔薇花……”

說著，她伸手抹了抹眼淚，另一隻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擠出幾滴貓尿來：“爸爸，我想著您很懷念媽咪，可媽咪的照片很少，而且唯一的這張還是在特別特別破舊的家裡拍的，我，我不想你看著傷心，就自作主張找人ＰＳ了一下背景。但是我確實不知道該選什麼顏色的薔薇花，就選了純潔的白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爸爸你原諒我好不好……”

北宮烈嚴肅的神情，漸漸鬆動。

是啊，薔薇後半生已經很慘了，嫁給那樣一個不入流的男人，和女兒過的這麼苦。

他為什麼還要隨便懷疑女兒作假？

女兒也是為了哄他高興啊。

“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北宮烈語氣沉重，“剛才是爸爸不對，太激動了。”

他微微嘆息：“其實你媽媽喜歡的是粉薔薇。因為粉色薔薇的花語是愛的誓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顧雪雪哪懂這種高貴的情調？

心頭暗暗鄙視，呵呵什麼白頭偕老，你和秦微還不是勞燕分飛，白個屁的頭！

不過她臉上仍是擠出一幅關心關切的樣子：“真的嗎？原來媽咪喜歡粉薔薇，原來你和媽咪這麼浪漫啊！”

北宮烈臉色好看了幾分：“可惜……世事弄人……”

兩人聊著聊著，在顧雪雪心機之下，終於讓北宮烈暫時放下了懷疑。

顧雪雪暗暗鬆了口氣，啜飲著果汁。

老男人！

哼，真是又蠢又傻冒，好哄的很！

一餐飯吃了許久，顧雪雪專挑貴的吃，看在北宮烈眼裡卻是心疼不已，不住給她夾菜：“多吃點，多吃點，可憐的孩子你真是受苦了……”

於是顧雪雪仗著“前面十幾年受苦受難”的謊話，心安理得地大吃特吃起來。

結賬的時候，她拎著名牌小包，揉著肚子等北宮烈。

忽然，經過的一個客人驚訝地駐足，看著顧雪雪的臉，一個勁兒地念叨——